2015年,我遇見了冉春。
那天我賭氣跑出家里,想都沒想便沖上一輛公交車,坐在最后一排傻傻的生著悶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旁邊的空位就坐下來一個中年人,我也沒在意,就沉沉的睡著了。
再次醒來是被一聲驚叫吵醒的。車不知道在哪一站停了,睜眼就看見旁邊的那個中年人被他摁倒在地,“把錢包還給人家!不然就報警了!”那中年人見形勢不利便扔下錢包就跑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哪里知道他說的“人家”就是我。正準備向窗外看看這是哪一站時肩膀就被別人拍了拍,“你的錢包”。
我一臉懵看著他,這才看清他的面容,白白凈凈,高高的個子,但五官卻有點稚氣未脫的樣子,就像小學生。聽了他的話我便下意識的翻了下自己的包,錢包確實沒了。更傻的是,我才看清他手里的那個小彩虹的錢包是我的。
我尷尬的接過錢包,用很小的聲音說了聲“謝謝你啊”。
“不客氣,記得下次看好自己的東西”。他轉身坐在我旁邊唯一的空位說到。
我看了看他,覺得有些好奇。正準備問他叫什么來著,母親的電話就來了。
“余沐,你跑哪里去了?脾氣還不小你!”
我一聽心情立刻就不好了,氣呼呼的說:“要你管,我今天就不回去了!”說完就掛了電話,也不管她還要說什么,便關了機。
過了好久,我才漸漸平靜下來。
“你,和家人吵翻了?”他試探性的問了句。
我點點頭,心里卻一點一點難過起來,越想越委屈,眼淚也不爭氣的涌出眼眶。他見我哭了,立馬就慌亂起來,“對不起,我不該問這個的……”說著就遞了張紙過來。
“沒事,你不用說對不起。”我擦著眼淚回答他。“對了,你叫什么名字,幫了我這么大一個忙,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忍住淚水我忙轉移話題。
“哦,我叫冉春,你呢?”他有點不好意思的回答。
“余沐,多余的余,沐浴的沐。”我說
簡單的認識后,我知道他是來這個城市找他女朋友的。當時我就很佩服他的勇氣,我們都是高二學生,他就敢獨自一人來到異鄉找心愛的人,而我喜歡了班上的一個男孩子卻不敢接近他。
后來到終點站下車,他請我去吃了面,臨近分別時我們交換了QQ。
走了好遠之后,我收到他的第一條消息,“余沐,你還是回家去吧,畢竟她是你媽媽,什么都可以原諒的對吧?快回去,好好加油!”
我記得我什么都沒說,就回了一個字,“好”。
很偶然的相遇,但我還是遇見了他。
后來他就回去了,高二結束的時候,他跟她分了手,原因是女孩說他們不適合。
當他跟我說這些時候我也知道他很難過,但也只能安慰一下,講講我暗戀的那個男孩子,或者班上經常發生的一些好笑的事。過了一個月,他心情似乎好點了,然后自然而然就沒什么可聊的了。
然而我卻時常想起他,有時候上課發呆都會把書看成他的臉。我明白我喜歡上了他,然而我又是臉皮那么薄的人,就覺得安安靜靜的喜歡著他也好。
高三來了,一切都很忙,忙的我無法再去抽空發呆。偶爾的聊天也無非是月考周考哪門課考砸了,哪門課進步了幾分。
一眨眼畢業就來了,然而一切都是那樣,分別的時候才覺得有點淡淡的憂傷,我拉著一堆行李跟旁邊的同學“拜拜”“拜拜”的說完了之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三年的學校。
填志愿那天,我跟冉春說:“我倆賭一下,看第一志愿能不能填同一學校”。他爽快的答應了。
但是沒有,他在另一個很遠的城市,而我在本省的一所大學。
以前我以為,相愛的人,無論隔的再遠也不會放棄對方,只要第一眼愛上他的時候是真誠的。可我錯了,因為我愛他,他并不愛我,沒有相愛,哪有永恒。
我絕對想不到,我喜歡的冉春,有一天會滿心歡喜的告訴我說,“余沐,你知道嗎?我遇見了這輩子的摯愛,她叫何欣。”
那一刻,我覺得猶如五雷轟頂,世界都坍塌了,我勉強的笑了一下,說:“是嗎?那祝福你啊。”
我熬過了無數個夜,聽了無數首歌,大一過去了,大二也過去了。整整兩個春秋,我還是難以忘記,那個當初在公交上為我搶回錢包,陪我一上午的冉春。也許生命中,遇見了一個人就是遇見了吧,可能也許沒有任何希望在一起,也還是心心念念著。
又是一個坐公交出行的日子,室友硬要讓我陪她聽首歌。
我戴上耳機,一種熟悉而又特別的純音樂漸漸潛入腦海,我仿佛看到了窗外的冉春在向我招手,他笑得那么好看,那么像個小孩子。我慌忙的翻看這首歌的名字,突然想去找他。
嗯,我去了,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冉春見到我的那一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滿滿的全是驚訝,他身旁的何欣一臉純真的樣子。
我深深地吸口氣,說:“冉春,我只待三分鐘就走了,你能陪我一會兒么?”
他有些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
坐在校園湖畔長凳上,我們靜靜地聽完了那首只有三分鐘的曲子。
良久,我扭過頭,“冉春”
“怎么了?”他扭頭看向我,一雙眸子清澈無比。
“我喜歡你,很久了。祝你幸福,再見。”
講完這句話我就飛快的跑了,盡管我知道他在后面拼命地叫我。
冉春,很開心我遇見了你,這些年我從沒后悔過,幸福擁有過就好,哪怕只有三分鐘。
? ? ? ? ? ? ? ? ? ? ? ? ? 祭奠年少時的愛情。
? ? ? ? ? ? ? ? ? ? ? ? ? ? ? ? ? ? ? ?白詩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