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快六點的時候我醒了,清楚地記得夢里的場景,夢里的感受是那么真切。
一個我認為非常寶貴的東西奄奄一息,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把它像披被子一樣披在身上,感受到它那么無力,好像就跟一個很輕薄的棉被一樣;過一會我就換一個姿勢,我把它背在我肩膀上,我企圖用我的體溫去捂著它;我好想用雙手全然地抱著它,就像襁褓中的嬰兒被媽媽抱著,用溫熱的胸膛緊貼著它;我把它掛在我的脖子上,它接觸到了我的皮膚,我從它身上感受到了一點點溫度,原來那僵硬的感覺變得柔軟了一點點,感受到一股細細長長的微弱的氣息,我高興得差點落淚,心里熱熱的,一塊石頭重重地落了地,我慶幸它沒有死去;它繞著我的脖子,我全然地感受著它的體溫和它的呼吸,慢慢地它的呼吸均勻起來,跟我的呼吸節奏一致,我慢慢地感受到了它的力量,這種力量由很虛弱,到可以跟我很平和地共處,然后突然它變得強大起來,我感受到跟它在一起好危險,它要超越我的力量,就像一條蛇一樣有力地繞在我的脖頸上,我害怕它咬到我,把我咬死,怎么辦呢,一時間我想不出好的辦法,用一根粗粗的黃色的草繩把它捆綁起來吧,不行,它的身體那么光滑,肯定會滑落的;把它放進一個一米高的肚子大大的水缸里吧,用一個木制的蓋子把它蓋在里面,那樣也不行,它就在那里會不舒服的;我不知道該怎么辦,索性把它放進河里讓它游怎么樣?我不知道這樣做行不行,正在我苦思冥想的時候,我的意識告訴我,這是一個夢。
醒了以后,我感覺老公也醒了,就把這個夢講給他聽。講到脖子一熱、心里一暖的時候,我嚎啕大哭起來,那種感覺讓我溫暖,讓我放松,讓我甜蜜,讓我陶醉;講到它繞著我的脖子,我怕被咬死的時候,我好擔心,我好害怕,我怕死去;還有凡是我能想到的所有的辦法都試過了,還是不知道該怎么對待它時,我好無力,不知道怎么安放它。
我講完了這個夢,開始去感受這個夢是怎么開始的:我10歲左右的樣子,一個留著短發的小姑娘,長得結實,穩穩地站在一個圓心里,瞪著大大的眼睛,圓周上有各種表情的人,我只是知道他們有表情,但我看不到他們的表情,圓周的外面我感覺也有人,但是他們好像很遠,只看到矮矮的、小小的輪廓,他們的分布也是稀稀疏疏的;圓周上的人感覺一個個地站在那里,他們人與人的距離不遠也不近,那種距離可以相互講話的樣子;這個以我為圓心的空間好像有一個房間那么大,我清楚地記得不是在一個空間里發生的,它的四周與外延是那么廣闊;我定下神來,恍惚中能看到父親的輪廓,一米八的高個子,高高大大的,身影高大結實,他背對著我,無法看清楚他的表情,好像正好要邁開步子去忙他那忙不完的事情,但是我感受到他是那么地不情愿、不順心。
我臨在地跟它在一起,他也臨在地陪著我。
覺察:
這個寶貴的東西就是陪伴我走到今天的“覺知力”。曾經在童年時候,身為長女,祖父和父親是舊社會的地主,他們為這個罪證付出了很多,為了“傳遞”家族的希望,把許多許多的美好寄托在我的身上,我怎么努力都不是他們眼中的“最好”,我是那么絕望不知道怎么活下來,當走到奄奄一息的時候,對本能的存在又是那么地不舍,為了不辜負活過一次,我又找到了活下來的另一條路,不知道對不對,也不知道合不合適,只能這樣了,是依靠這個力量支撐我活到今天,這個力量一直在,我也活得風風火火,只是為那個虛幻的“知覺”活著,可是在內心深處總有一種懷疑,我想要的生活狀態不是現在這個樣子,我做出種種努力與嘗試,都沒有找到美好的自己,也許是我的力量沒有得到合適地駕馭,于是,我還要繼續追尋如何發揮我這份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