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夢城里云夢河,云夢河上云夢閣。云夢閣里問白衣,能解世間百千愁。”小孩子們梳著整齊的丫髻,圍做一圈,一邊跳,一邊拍手地唱著歌。
林以風斜斜的靠在雁門客棧門前的柱子上,聽著小孩唱歌。
“喲,客官,來喝杯茶?”店小二提著茶壺,沖蘇北州喊到。
林以風走進店里面,拿出幾顆碎銀子,放在桌子上,叫了幾碟小菜,和一壺燒刀子,問那店小二:“小二哥,這云夢閣,是什么?”
店小二聽了他的話,一下子便起了勁,話匣子一打開,就絮絮的說個不停:“客官,你這就有所不知了吧?不是我小二夸口,論本事,我小二萬萬不敢和您比,論這消息靈通,您還得看我!”
他大咧咧地坐到林以風對面,拿起他桌上的酒,給他和林以風都斟了一碗,拿起來,喝了一口,說:“這云夢閣,是近幾年才興起的。說是只要能付得起足夠的代價,便可以為世人解憂。據說是都能成,不過這也是傳言,不可盡信。”
他頓了一會,說:“客官剛剛在門外,想必也聽見了那幾個頑童唱的。云夢閣,位于云夢城內。但這云夢城,不在凡間。”
“不在凡間?”林以風裝作驚奇的樣子,暗地里卻私下考量了一番,約摸這云夢閣主,也是個修仙之人,因她境界較高,便自己造了個小世界,凡人見識淺薄,自然以為這云夢閣不在凡間。
“確實不在凡間。”店小二得意洋洋地喝光碗里的酒,給自己添滿,然后繼續說:“云夢城每七天開放一次,也有特例,偶爾會開的早些。不過一般都是按照七天開放一次的規律來。”
“那這云夢閣閣主是什么人?”林以風從懷里摸出半錠碎銀,塞進店小二的手里,小聲說:“望小二哥說的詳細些。”
他雖然不通人情世故,但是這些還是明白的,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什么代價都不付,就可以得來旁人沒有的消息?
店小二掂了掂那塊碎銀,臉上馬上堆起了笑,說:“客官,瞧您這事干的,何必這樣子呢?”
一邊說著,卻是一邊把那塊銀子放進了衣袖里。
“云夢閣閣主,有人說,這是個天上下來的神仙,有人說,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還有人說,云夢閣閣主,是個妖女,來凡間禍害人的……”
林以風打斷他的話,說:“這閣主竟是個女子?”
如今的修真界,高境界的多是男子,女主卻是少的很。
“確實是個女子。不過現在還未曾有人見過她。去過云夢閣的人,都只道她身段窈窕,一襲白衣,飄飄若仙,只看身段,那必然是個美人。”
“小二,煩你來壺茶。”門口傳來這樣一句話,語氣溫柔,音色清脆,像是黃鶯出谷般。
旁邊的桌子上坐下一個姑娘,眉眼彎彎,臉上有些嬰兒肥,身材纖細,約摸是個江南女子。
店小二對他說了句抱歉,便去給那女子倒茶了,記下她要的菜樣,匆匆給后廚送單去了。
林以風暗暗打量那姑娘。這個姑娘生的不是十分絕色,卻也是個美人,五官周正,沒有什么毛病。骨骼纖細,一看就是個江南女子。頭上只松松的別了只羊脂玉簪子,梳著道姑髻。穿了身古樸的道服,腰肢盈盈不足一握。
朝廷對修仙者一向不多加管束,所以修仙者的衣服都較為隨意。
且這女子一舉一動具是大家風范,走入門時,禁步竟是連些許響動也無。一看便是出身修仙大家。修仙女子地位與男子無什么差別,見面也無須拘禮,只用叫聲道友便是,所以修仙女子一般不管凡間的諸多禮節,行止由心。只有一些古老的宗門子弟,才會教授這些禮儀。
其實若是在凡間世家大族長大的閨秀,后來才被師門發現具有修仙天賦的女子,也是這樣。只是他剛剛探了一下她的內息,雖然境界不如他,內息竟是比他還要強上三分,只有從小就開始修習上等功法的人,才會這樣。
林以風聽見身后有些許聲響,知道是那店小二回來了,便收回目光。
雖然修仙之人大多數不拘小節,這樣子盯著一個姑娘看,也有失體面。
同為修仙之人,那姑娘境界也不是十分弱,定然發覺他在看她,只是不提罷了,等待會打聽完消息,還是應該向她賠罪才是。
“客官,讓您久等了!剛剛說到那云夢閣閣主,聽聞確實是百試百靈,只要付得起代價,就可以解你的問題。聽聞前些天,女皇陛下心愛的女兒,壽陽公主,得了病,天下的神醫,都沒法治好她,不知付了什么東西,請了閣主,一下子就好了。”店小二臉上堆著笑,對林以風講道。
林以風想了想,問他:“小二,我十數年前來這里,這里還貧瘠的很,怎么現在這般繁華?”
“客官有所不知,云夢城開之時,先前是云夢閣閣主拍賣寶物,到了后來,天下異寶之主,有想賣或是交換的東西時,都會來云夢城,連那些少見的丹藥,也會在城里售賣。到現在,已經是公開的集市了!熱鬧的很呢!”店小二有些興奮,頗為自豪的說,“我們這雁門客棧的匾,據說,就是閣主提的字!”
林以風只是笑笑,揮揮手,讓他退下去。
他起身,對鄰桌的姑娘行了個禮,說:“方才有所冒犯,還望姑娘見諒。”
慕容茗心里好似有個鼓,被林以風這個棒槌打的咚咚做響,她杏眼微闔,說:“無妨。”
臉上卻已經是紅霞一片。慕容茗把頭低得更低,自覺臉上發燙,掐了個訣,把它遮去,才敢抬頭,對林以風說:“道友請上座。”
林以風是個呆子,怎么會懂慕容茗那小女兒心思?他平生只好修仙,旁的具是不管,人情世故,也只懂得些許。
他坐到慕容茗對面,臉上也只是擺了個笑,說:“在下澄江門蘇北州,敢問道友名號?”
慕容茗看見他,心里面嗔怪他是個呆子,面上卻是淡淡的,端著說:“輕云樓慕容茗。”
她臉上沒什么變化,暗地里卻也在打量林以風,只覺得這人面如冠玉,溫和守禮,一點也不似樓里的師兄一般輕佻。
慕容茗,怪不得。這慕容茗乃是輕云樓樓主的女兒,天賦非凡。自幼便修習輕云樓秘籍《輕云劍譜》,道號也是輕云。
林以風想起來他是因為師傅交代的任務,才來這,便想問問慕容茗,她是為什么來這地方。
“原來是輕云道友。不知道友是為何來這?”
慕容茗仔細想了想林以風這個名字,想來應該就是前段時間風光正盛的那個人,雖然資質不算上佳,卻被澄江門一個年輕長老收為弟子,與她倒也是同輩,回話道:“輕風師兄問我,不如先講講自己是為何而來?”
如今修仙界衰敗,百年來竟無一人再入上界,天下修仙門派的關系,不似從前那樣劍拔弩張,雖然不是親如一家,但是危難當頭,也會互相扶持。各門派弟子,也只以兄弟姐妹相稱。
平日里,不是什么打緊的事情,也會互相交流。
林以風想了想,便說:“其實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情,師尊想要些軒轅鐵,我便來采買。可惜城內已經沒有軒轅鐵了,剛剛聽小二說,晚上云夢城開,我便想趁今晚,給師尊買些回去。”
“原來是這樣,師兄若是不夠,可以來我這里采買。”慕容茗從懷里摸出一只簪子,遞給林以風,說:“此為輕云樓特制的傳聲之物,易于隱藏,權當師妹送給師兄的見面禮。”
林以風有些不好意思,便是再呆,也知道應該給慕容茗回禮,可是他此去身無長物,只得呆愣愣地杵在那兒。
慕容茗看見了,覺得有些好笑,面上沒什么馬腳,替他解圍,說:“實不相瞞,師妹此行是為了得到云夢獸。師兄若是有云夢獸的消息,還望能告訴師妹,便是對師妹最好的回禮了。”
“好。師兄若是得知和云夢獸有關的消息,一定通知輕云師妹。”林以風點頭,云夢獸是這個江洲城的獨生異獸,神出鬼沒,慕容茗想得到它,倒是真的有些麻煩。
說完,他便回自己的桌上,吃過午飯,訂了間上房,好好休息,盯囑小二準時叫他,晚上好去逛逛這傳說中的云夢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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