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單詞書,周遠見看了下手機,已經接近一點了,可他還是毫無睡意。大概夜里的磁場和白天不一樣吧,人在夜里總是會多愁傷感,他開始想一些左思爾經常提起的胡思亂想。
“人活著究竟是為了什么?”問這個問題的人,一定都活得很累吧。無憂無慮的人,從不會有這樣的疑問。
可又有誰會真的能無憂無慮呢?為什么人會覺得活得累?為什么那么多人要活得這么累?
為什么不能肆意放縱?為什么不能揮霍時間?為什么不能游戲人生?為什么不能跌倒了就不再爬起來一直躺著?
周遠見一直被困在這些奇奇怪怪的問題上,很久之后才終于閉上眼睛睡著了。
他大概只睡了三個小時,定在6:30的鬧鐘就響了。直到感覺有雙手在搖晃他的肩膀,他才知道鬧鐘已經響了13分鐘了。上鋪許可嘉遙遠的聲音在說:“我的土豆大哥,你想早起刻苦,可不用這么折磨我們吧。”
真痛苦,周遠見第一次不想起床晨讀,甚至想逃課,但他出勤一直是滿分,雖然每個老師都會給學生三次點名不到的機會,但周遠見還是想保持全勤。
他昏昏沉沉地走進教室,在吳江左邊的位置上坐下,“你怎么了?”吳江看他萎靡不振的樣子問道。
“昨晚沒睡好。”第一節的高數課周遠見困得要命。但他從早上醒來就很困,因此把犯困推給高數課有點不公平。為了讓自己醒著,他開始給左思爾編輯短信,但并不打算發送,只是總結下昨晚的胡思亂想。可即使這樣他也沒能保持清醒,漸漸地他握手機的手越來越松,幸好在手快要完全松開之前,吳江推了他一把,他清醒了一瞬,趕緊握緊手機。
周遠見一上午的時間就在瞌睡與不斷戰勝瞌睡之間度過,終于熬完第四節課,他沒吃午飯,回到宿舍剛靠上他那張小床,立刻就陷入了沉睡。醒來時,看到桌上放著一份土豆絲蓋澆飯和一張紙條:我在操場打球,醒了就過來。
周遠見的肚子應景的“咕咕”叫了兩聲,三兩下吃完了蓋澆飯,換好衣服后他便朝操場走去。
休息時,吳江遞了瓶水給周遠見,問道:“怎么那么困?”
周遠見喝著水沒答話。
“不會是在想左思爾吧?”吳江轉頭看著周遠見,雖然是疑問句,但他的表情里沒多少疑問。
“也不算吧,突然不知道怎么了,就想起她以前老提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哥們兒。”吳江正色看著他,想了想說道:“這么多年了,你有沒有告訴過她你喜歡她?”
周遠見沉默了一會兒,“以前有想過跟她表白,后來……”他頓了頓,“不過她肯定知道我喜歡她吧。”
“你就那么確定?”吳江可不這么想,“你不知道她的思維跟別人不一樣嗎?”
我不確定啊……可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啊……
周遠見這一夜又失眠了。
人來到這個世上,大概就是來受苦的。誰沒有一點病痛和挫折,誰沒有過彷徨和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