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 假作真時真亦假
? ? ? 何為真?何為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假作真時真亦假。
? ?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出自《紅樓夢》的一副對聯(lián),它闡釋了真與假的哲學,是曹雪芹對讀者的一種提醒,同時它會將人帶入思考人生復雜性的黑洞中。當你把真實的東西當做虛幻的東西來看的時候,那虛假的東西顯得更加真實。反之,也是一樣,把不存在的東西說成是存在的東西時,那捏造的事實甚至比存在的事實更顯得真實。在讀到當代作家余華的《第七天》的時候,莫名其妙的想起了這句詩,仔細品味之后,越是覺得很適合拿來作為這篇讀后感的題目。
? ? ? 第一次接觸到余華是在上了大學以后,文概課上被我們稱之為“男神”的老師在講臺上講授著關(guān)于文學理論的知識,而我早已出神到了教室之外的世界,等到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他在講余華。從文藝心理學的角度來講,人生的經(jīng)歷一旦成為一種體驗,將是終生揮之不去的一種心理視角,如果是作家的話,這種經(jīng)歷將會成為作家虛構(gòu)故事中的素材,余華便有這樣得天獨厚的機會去擁有不平凡的經(jīng)歷。余華的父母是醫(yī)務工作人員,余華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父母工作的醫(yī)院度過的,他經(jīng)常在這家醫(yī)院里四處游走,。很多情況下,余華常常回來到離家不遠的醫(yī)院的太平間,那里陰冷的氣氛和血腥的場面他都沒少見識。雖然余華自己說:對于死亡和血,我卻是心情平靜的,這和我童年生活的環(huán)境有關(guān),我是在醫(yī)院長大的。我經(jīng)常坐在醫(yī)院手術(shù)室的門口,等待著那位外科醫(yī)生我的父親從里面走出來。我的父親每次出來時,身上總是血跡斑斑,就是口罩和手術(shù)帽上也都沾滿了鮮血。有時候還會有一位護士跟在我父親身后,她手提一桶血肉模糊的東西。小時候的余華不懂生與死意味著什么,他看到的只是血肉模糊的器官、肢體,聽到死者家屬悲苦嚎叫的聲音后,只是感到了無邊的恐懼。
? ? ? 男神講到了余華的《現(xiàn)實一種》,寫的是哥哥山崗和弟弟山峰兩家的血海深仇。起因是哥哥山崗的四歲的兒子皮皮,弄死了山峰的兒子;接著是山峰報復,踢死了哥哥山崗的兒子,并巧設(shè)計謀,除掉了弟弟山峰;事情敗露后,山崗被逮捕并被執(zhí)行槍決;山峰的妻子為了復仇,謊稱自己是山崗的妻子,將山崗的尸體捐獻作為醫(yī)用解剖;山崗的尸體被醫(yī)生肢解、取用和拋棄。在兩家互相血洗的一系列世界中,是嗜血的惡魔似的狂熱:皮皮在虐待堂弟時,弟弟的哭聲讓他感到莫名的興奮,這哭聲讓他感到莫名的喜悅,他朝堂地驚喜地看了一會,隨后對準堂弟的臉打去了一個耳光,挨了一記耳光后堂弟突然窒息了起來,嘴巴無聲的張了好一會,接著一種像是暴風將玻璃窗打開似的聲音沖擊而出。這聲音嘹亮悅耳,使孩子異常激動,他伸出手去卡堂弟的喉嚨,堂弟的雙手便在他的手背上亂抓起來,他就這樣不斷去卡堂弟的喉嚨又不斷松開,他一次次地享受著那爆破似的哭聲。這種近似于變態(tài)的場景在我的腦海里過了一遍之后,我對余華及其作品產(chǎn)生了興趣,特跟舍友借來這本《第七天》來看。
? ? ? 在我們眼中,人死之后一切生前的愛恨情仇以及物質(zhì)的東西都不在屬于他,無論如何珍貴,都要易主,死即無,死即空。在這本書里完全不是這樣的,在這本書里,人死之后會進入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是現(xiàn)實的的倒影。在這里,人是有意識的,生前的記憶也都在,并且可以通過后來者知曉自己死后現(xiàn)實社會所發(fā)生的事情;在這里,人會有感情,甚至比現(xiàn)實世界的人的情感更加真摯;在這里,人都有自己的歸屬,無論好壞。
? ? ? 可就是這樣一個荒誕的、虛假的舞臺上演起了一出比現(xiàn)實更加現(xiàn)實的觸目驚心的劇目。
? ? ? 主人公楊飛死后,進入了一個赴死的魔幻世界。楊飛孤身一人去了火葬場,火葬場的大廳里”左右兩邊各是不同待遇的等候區(qū),右邊是一排排被鐵架固定的塑料椅子,左邊是沙發(fā)區(qū),舒適的沙發(fā)圍成幾個圓圈,中間的茶幾上擺放著塑料花。塑料椅子這邊坐著很多侯燒者,沙發(fā)那邊只有五個侯燒者,他們舒適地架著二郎腿,都是一副功成名就的模樣,塑料椅子這邊的個個都是正襟危坐”。人本是赤條條的來,赤條條的走,功名利祿這些東西,當人咽下最后一口氣時,就會化作一縷云煙,離你而去。這里寫到人死后還會分身份地位等級,將人世間的俗規(guī)矩也帶去了另一個世界,讓這個世界更加現(xiàn)實。
? ? ? 楊金彪是楊飛的養(yǎng)父,而楊金彪是一名對工作極其認真、忠誠的鐵路工作者,鐵漢的柔情完全給了這個養(yǎng)子楊飛。每天上班時,他總是先將奶粉沖泡后倒入奶瓶,將奶瓶塞進胸口的衣服,貼著跳動的的心臟,讓他自己的體溫為奶瓶保溫。因此楊飛說:“我是在吮吸奶瓶和父親的體溫里一天天成長起來的。”我們總是用“父愛如山”來形容父愛,但在此,我認為父愛更像是那離太陽比較近的暖暖的、軟軟的云,這真摯‘溫暖的情感滋養(yǎng)著楊飛慢慢長大。在成長的過程中,楊飛成為了楊金彪情感生活的障礙,楊金彪被夾在楊飛和那位姑娘之間掙扎,而楊金彪最后的選擇還是楊飛。終于楊金彪病倒了,他覺得會拖累楊飛,然后悄悄地出走了,楊飛怎會舍得父親出走,到處尋找,并沒有結(jié)果,在死去的這個世界里,他們又重逢了,重逢之后并沒有多大的歡喜,更多的則是悲慟。
? ? ? 這個神秘世界的迷霧漸漸散開,顯現(xiàn)出的是一個涉及官僚腐化、官民對立、貧富分化、道德淪喪、價值觀混亂、暴力執(zhí)法、食品安全、農(nóng)村留守老人和兒童、城市鼠族等各方面問題的世界。如此荒誕的故事竟讓人真實地恐懼,它揭露了現(xiàn)實社會的問題,將其表現(xiàn)得更透明、更深刻。
? ? ? 真并非真,假并非假,真假只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