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前天剛剛寫了一篇畢業感言,這兩天總覺得自己思如泉涌,總想在簡書上堅持著寫下去。就像如今很多人的提筆忘字一般,我也是躊躇滿志地拿出手機準備開始寫,但是一時竟然連題目都不知道寫什么。想起來以前看過范曉萱的一本書《亂寫》,想來竟也符合我現在的心境,不知道如何描述自己的所思所想,竟然有了隨意去寫的沖動,正如那句“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般,讓人無可奈何卻又尋尋覓覓、念念不忘。那我也來一個亂寫吧,自己寫文章嘛,我自己舒服就好。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相見歡》李煜
這是我高中最喜歡的一首詩。尤其那句“剪不斷,理還亂”,每每聽來都覺得觸動,忍不住隨之或難過、或惆悵。而想起這首詩就要追溯到前幾天。
前幾天我堂姐回來家,我們倆一起在我家看書。看書正看著看著,忽然我們不知道誰提到了想看《朗讀者》,因為我們都很喜歡董卿主持的這檔電視節目,就打算看完這一點,就開始看《朗讀者》。
然而,事實是,我們電視還沒看,書也沒怎么看了,開始討論初高中甚至小學學過的一些文章、文言文、詩。我們一起回憶至今學的記住比較深的那些文章,你一言,我一語,說了很多。印象深刻的像《滕王閣序》、《出師表》、《背影》等。提起《滕王閣序》,我和堂姐還百度了一下,然后我們一起閱讀。再讀起來就好像回到了高中課堂一樣,但是心境完全不同,當年多討厭背書呢(畢竟這篇文章還是要背的),而現在更多是欣賞的眼光去看待。讀完后,我們還在感慨王勃真有才啊,寫這篇文言文時據說才20多歲(也有說14歲),越說越來勁,我們又去百度搜了王勃生平。
再后來我們又去搜了朱自清的《背影》,這一次是姐姐自己一個人讀給我聽。其實我當年學這篇文章時,真沒什么感覺,好像是初中學的吧,當年果真是年少不理解這里面的深深地父子情。我只記得那一個詞蹣跚,因為學的時候不認識,特意記著。而今再聽姐姐讀時,再回想自己讀大學包括實習以來,父親或母親每次送我去車站的場景,覺得難過的要窒息。每次父母的叮囑,我覺得和文章中父親不是一樣的嗎?每次我離開家,父母親總想讓我帶多一些吃的,但是又擔心我帶不下。
“行李太多了,得向腳夫行些小費才可過去。他便又忙著和他們講價錢。我那時真是聰明過分,總覺他說話不大漂亮,非自己插嘴不可,但他終于講定了價錢;就送我上車。”文章中這句話,簡直像極了自己。就像我高中時老媽帶我去買衣服,我總覺得她還價還的不好,覺得她不會說漂亮話,沒什么套路,總想插幾句話,總覺得自己就一定能講好價錢。現在想想,自己簡直是“聰明過分”,總是認為自己很厲害。不止如此,猶記得高中時期,當年父母說一些事情總是覺得他們不懂,感覺很不耐煩,嫌他們啰嗦,說的又不能讓我信服。其實現在想來我真是太幼稚了,很多事情如此。也許,人只有越長大,越能理解父母;也許自己以后為人父母了,會更懂得父母的艱辛。做子女的也是需要修煉的,不可能有百分之百理解父母的。
補充說一下,最后我和堂姐看了《朗讀者》,是濮存昕讀的老舍先生的《宗月大師》。
與堂姐討論了那一次,最近幾天我總是會有時間就去搜搜以前學過的文章,看看而今再讀起來的體會。就像那首《相見歡》,我而今再讀來已經不會像當年只是把它單純地理解成對戀人的思念,而今再讀就會去理解它真實的深層的意思。其實很多時候,讀書與做人一般。最初時我們都太小,不喑世事,不懂如何活著,但是當我們逐漸長大了,我們開始懂得人情世故,聰明人知道如何活著才是真正自己想過的生活;愚昧者可能就會隨大流,沒有自主意識,過著的生活可能會錦衣玉食,但也許不會幸福。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清明》杜牧
提起這首詩,則是因為最近快到清明節了。在老家,做女兒的要去娘家給娘家去世的老人掃墓燒紙上墳,祭奠逝去的老人。
前幾天,也就是堂姐回來那天,幾個姑奶也來了,他們回來娘家主要是給他們的父母——我的兩位老太太上墳。吃完午飯,把他們帶來的火紙一一展開,拿出100元人民幣,在最上面的那一張上順序印好(大人教的)然后花好弄成像扇子一樣的形狀,裝好,再帶著鞭炮、冥幣,隨后我們一大家人帶著幾位姑奶奶,便下地了。到了地頭那里,因為地里還有麥子,現在長得比較高了,二姑奶奶腿腳不方便,并不好走,她看著處于地中間的幾座墳,默默地往前走著;大姑奶奶走路比較硬朗,竟然還走到了前面,可能是思念吧。我走的很慢,走到了二姑奶奶的后面,看她走路有些顫顫巍巍,在她不穩時再扶她一下。看的出來,她很開心。就這樣到了墳前,我就聽到,二姑奶奶說了一句“俺娘,俺們來看你了”,我聽的有些難過,就跑我堂姐那邊去了。接著就看到大伯把鞭炮繞在了墳上,我姑奶奶他們都在點火紙(火紙主要在兩個太太墳前,家族其他太太的墳前也放了一些火紙,意思一下吧)。我就跑跑這邊,跑跑那邊,時不時和姑奶說說話,和我堂姐聊聊。一會兒,鞭炮也放好了,大家就要走了。說過幾天大伯再和小爺爺再來添墳,其實我不懂。就沒管了。我們就準備回去了,這時候,二姑奶奶說等一下,她要找一根棍,把燒過的火紙,用棍畫一個圈,圈一下。我和我堂姐都不懂,就聽我姑奶奶說,萬一你太太他們不在家,不圈一下,就會被搶走。我默然,我姐亦默然。二姑奶奶邊畫邊說“俺娘,我畫了一個圈了,你要是不在家,回來家時把錢收好哈”。姑奶奶如今都60多歲的人了,在一座墳前,就像一個孩子一樣,絮絮叨叨,就像太太真在面前一樣。之后就是給我爺爺上墳。這是我第一次清明節陪著姑奶奶他們上墳,以前因為讀書,清明節放假回來,他們基本上都上好墳了。我記得爺爺去世時,當時我才初一,印象都模糊了。那時候我見過家里所有人悲痛哭泣的樣子,但這一次,二姑奶奶說出來的那些平靜家常的話,卻比之前更讓我覺得想要痛哭流涕,刻苦銘心。逝者已矣,愿我們更珍惜當下。
關于添墳。前幾天大伯他們說的添墳,我沒見過。就在昨天,和媽媽去給外公上墳,和大舅他們一起完成了一次添墳。這也是第一次做這件事情,好奇而又敬畏。去給外公上墳,也是和上次去給太太和爺爺上墳一樣的,放鞭炮,燒火紙,最后將燒后的火紙畫一個圈,只不過大舅說最后要添墳。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把墳打掃一下,把上面的墳頭去掉,再添一些新的泥土,最后再把新的墳頭弄好即可。我全程都在幫忙,第一次做這些,我覺得像是參透了什么天機一樣興奮。我們離開了外公的墳,在另外的一塊地上,和老家的另一個外公的幾個兒子,也就是另幾個舅舅在太太的墳上集合,開始在這幾座墳上修繕。這幾座墳地是在樹林里面,上面落了很多去年累積的樹葉,他們在清掃,然后把清掃出來的葉子等都給燒掉了。最后也是添墳。弄好一切后,我發現大舅和另幾個舅舅在新弄的墳頭后面插了一根柳條,大舅看到我疑惑,就和我說插柳條意思是留,就像古人送行送柳條差不多的意思。我理解的留可以指留下后人。舅舅也認同。回去后仍然覺得心里暖暖的,無論多少代過去,親人之前的血緣一直都是維系,亙古不變。
這段時間在家所見所學所思所悟,我也無法言說。通過這一篇有些毫無章法的亂寫,聊表一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