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秋

阿蓮(原創)20160924
柿子


? 秋天是浪漫的,是豐收的,是金黃的,是飄落的……是詩詞的海洋,是鄉愁的盛宴。歷代文人墨客賦予秋更多的文學色彩,立秋——處暑——白露——秋分——寒露——霜降,每一個節氣皆醉成了詩,讓那冷冷的物像有了故事和情意,尋求著愛,傳播著情,月的神話,光的柔情……色的蜜意,讓我們醉在歲月的華章里。

? 一夜醒來,秋雨拽了夏雨的尾巴,滴答成了秋的聲,天地間回應著——四起的秋聲秋色。“乳鴉啼散玉屏空,一枕新涼一扇風。睡起秋聲無覓處,滿階梧桐月明中。”就有了“空山新雨后,天氣晚來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的意境。

? 暑氣猶豫著不肯退場,寒氣將至未至的初秋,多了人們對秋的期盼,一年中最富詩意的時刻就此來臨了。

?

北方的秋最好,清、靜、涼來的痛快徹底。銀杏漸黃,楓樹葉片開始泛紅,天空真正的萬里無云,棗子、柿子、葡萄……玉米大豆在田野里漸漸熟墜,人們感受著收成的喜悅,滋潤著我們的舌尖,豐富著我們的味蕾。南方的秋就如郁達夫的文中所述,來得緩慢,來的不徹底,需要細心體會:二十四橋的明月夜,讓人身心清涼;錢塘江的秋潮,普陀山的涼霧,各處的殘荷,雨聲里意境尤佳。文人墨客對秋似乎有更多的偏愛,“桂魄初生秋露微,輕羅已薄未更衣。夜久殷勤弄,心怯空房不忍歸。”“故人千萬里,新蟬三兩聲。城中曲江水,江上江陵城。兩地新秋思,應同此日情。”秋的色更在于詩。

? 處暑時節暑氣還沒有完全褪盡,早晚有了溫差,涼意漸成,此時有人醉,有人愁,有人歡笑,有人思,有人淡泊。"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金色的黃昏,高空的孤雁,斜陽鋪滿水面,映紅了江水,水天一色,讓我們領略了秋的色,秋的味,秋的高遠和空曠。杜甫寫"秋水為神玉為骨",白居易寫"秋水淅紅粒,朝煙烹白鱗",皆意境深遠。“處暑無三日,新涼直萬金。白頭更世事,青草印禪心。放鶴婆娑舞,聽蛩斷續吟。極知仁者壽,未必海之深。”“檐聲聞夜溜,山氣見朝隮,疾風驅急雨,殘暑掃除空。因識炎涼態,都來頃刻中。紙窗嫌有隙,紈扇笑無功。兒讀秋聲賦,令人憶醉翁。”文人墨客爭把秋意賦,與其說秋是葉期盼與泥土的擁抱,倒不如說是文人與秋的擁抱啊!

處暑之后是白露,白露之白,是因氣溫驟降,清露因沉濁而變奶白,秋水因氣溫降而變藍,荷葉漸殘,都是幽美而感傷的變化,加上中秋將至,還帶上些許憂思。“玉階生白露,夜久侵羅襪。卻下水精簾班,玲瓏望秋月。”“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秋的色在節氣中細微的變化都被詩人捕捉到文字里,如此優美、質樸、純真、脫俗的文字,秋之天地萬物盡在其中。

有了仲秋更有了月,“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蘇軾運用形象描繪的手法,勾勒出一種皓月當空、美人千里、孤高曠遠的氛圍,把自己遺世獨立意緒和往昔的神話傳說融合一處,在月的陰晴圓缺當中,滲進濃厚的哲學意味,可以說是一首將自然和社會現實高度契合的藝術之作。此詞通篇詠月,卻處處關乎人事,成為“中秋詞”中的一絕。

?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整個仲秋成了人和月的故事。

? 秋分至,代表九十天的秋天過半。而在冬至來臨之前,這是萬物享有的最后一點生命的鮮艷,又如何能不引人心生哀愁呢?田野里豐收景色盡收眼底的同時萬物開始凋落。“漏鐘仍夜淺,時節欲秋分。泉聒棲松鶴,風除翳月云。踏苔行引興,枕石臥論文。即此尋常靜,來多只是君。”“金氣秋分,風清露冷秋期半。涼蟾光滿,桂子飄香遠。素練寬衣,仙仗明飛觀。霓裳亂,銀橋人散。吹徹昭華管。”“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一夜秋涼,遍地落英,落荷殘塘,急急的秋,急急的年,歲月追趕著中年的我們,來不及回望,歲月不居……

  寒露是秋天的倒數第二個節氣,也是氣候從涼爽到寒冷的過渡階段。農諺有云:“吃了寒露飯,單衣漢少見”,因為到了寒露時節,氣溫愈發的低,夜間凝結的露水都要結成霜了,此時隱約可以聽見冬天的腳步聲。“深林秋水近日空,歸棹演漾清陰中。夕浦離觴意何已,草根寒露悲鳴蟲。”蟬聲已殘,近乎對于生命的哀鳴,添了秋的悲涼,秋色已蕭瑟沉寂,趕著冬的腳步了……

? 霜降是秋季到冬季的過渡節氣。秋晚地面上散熱很多,溫度驟然下降到0度以下,空氣中的水蒸氣在地面或植物上直接凝結形成細微的冰針,有的成為六角形的霜花,色白且結構疏松。可以說是萬物滿目蕭條了,“九日登高望,蒼蒼遠樹低。人煙湖草里,山翠縣樓西。”“霜降鴻聲切,秋深客思迷。無勞白衣酒,陶令自相攜。”傷懷之緒隱隱心頭,自古文人墨客的傷秋情緒也就達到了極致。

今早,我看到朋友圈里安家咖啡落幕的消息,一股蕭瑟的秋的悲涼之氣涌在心間,傷感之情頓生,盡管偶爾去坐坐,總覺得在這個小縣城里算得上是一處桃花塢,經濟大環境的蕭條,人心的浮躁,純凈之地很難生存,或許真的是生意不因浪漫而遠避經濟現實,社會太多的問題積重難返,似有生的無望,借山川草木文字愉悅自己,有彼此溫暖之人更是奢侈。

靜靜的秋夜里,聽聽蟲鳴,看看高遠的天空,數數稀疏的星星,賞賞如畫的字,化做宇宙一塵埃,呆呆地入眠……享受秋夢的靜謐,暫得出世的安閑……

? 九月有濃郁的思念,有落葉知秋聲,有成熟的金黃色,有一年中最富情思的月,有最美的夕陽,有夜晚蟲鳴的天籟之音;九月里得遇過美好,得遇過心安的院落和時光……

? 秋,一場葉與泥土的擁抱,,一場思念的融合,一場生命的回歸,等待來年盛夏的蓊蓊郁郁……走進秋的曠野里,走進秋的文字里,悲涼又隨了秋風蕩去了。醉在秋風里,醉在秋聲里,醉在秋色里,醉在明月里,醉在日暮的夕陽里,醉在詩詞文化里……

? 修一份“云水禪心”,披一身日月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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