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前,我開始相信世界上存在著一種神奇的魔法。這種魔法甚至神奇到,只要你知道它的存在,就能輕輕松松召喚來幸福。
想要學(xué)魔法?魔法全在故事里。
那是七月最悶的正午,我弟正裹著被子吹冷氣,抱著西瓜煲美劇。而我此刻卻擠在臭汗騰騰的綠皮車?yán)铮е淮仓裣犃熊噯T吆喝著奶片牙具。全身上下只有我的眼是可以隨便動彈的,而我的眼前是望不盡的綠野。綠野的那頭,是我緣分之中還未曾謀面的,十一二歲的笑臉。玻璃窗上倒映出我呆呆的臉,卻倒映不出我砰砰跳的期待。此時還有九輛普快也突突的從東南西北奔向安陽,準(zhǔn)備赴一場名叫鄉(xiāng)村夏令營的約會。
而隨著行李箱的一聲落地,期待全碎了。
看守的老鐵門要兩三人合力才能推出進(jìn)人的縫。旱廁旁雜草叢里,蚊子正做著不可告人的祭祀。我們踩過大大小小的泥坑,才到了宿舍房——蓋了層灰的水泥地教室。當(dāng)我們能歇口氣時,夜已經(jīng)黑得不見五指了。脫下黏了一身的短袖后,也只能去自來水管那,用涼水擦下身子罷了。擦身子時一定要左搖右晃作跳舞狀,否則不到半分鐘就能被蚊子刺上一腿的包。打小在城市生活的我,對“鄉(xiāng)村”寄予了太多文人筆下的閑適美好,卻被各種意想不到的簡陋條件摧毀了意志。我第一次認(rèn)識到,志愿者的辛苦遠(yuǎn)不是搬搬重物那么簡單,它是你與現(xiàn)實條件的赤身搏斗。
作為夏令營的老師,我沒有把失望表現(xiàn)給孩子們,教學(xué)任務(wù)似乎一切正常。但經(jīng)驗豐富的隊長仍然發(fā)現(xiàn)了我的問題,在課間抽空跟我聊了聊。
她問我:“你覺得世界是有靈魂的嗎?”
我搖搖頭。
“你是怎么對待世界的,世界就會怎么對待你。”
我無奈地苦笑:“你是要給我灌雞湯嗎?可不是我不知道要樂觀,而是這樣的條件,確實讓我樂觀不了。”
“不,你沒有真的懂。只有你眼中的世界是快樂的,世界才會給你最快樂的體驗。”
“......”
“你試試看。把關(guān)注點放在給孩子設(shè)計更好玩的游戲上,給每個孩子拍張笑臉。看看會不會有所不同。”
雖然我本能地拒絕那股子雞湯味,但我還是把隊長說的當(dāng)成任務(wù)干起來了。驚奇的是,差不多收集到了半個班孩子的照片后,我心里曾經(jīng)對夏令營的期待,都一點點回來了。微信上跟家里人的抱怨也漸漸沒了。甚至到最后,父母都對我能堅持二十一天趕到意外,他們早就想幫我訂提前回來的車票了。
二十一天之后,我?guī)Щ亓烁鋵嵉淖约骸?/p>
神奇的改變,不是心理安慰,而是觀念的升級。那會兒,我的腦中一遍遍演示孩子們游戲時的開心場景。不斷追問,如果加上這個,是不是更好玩。如果把這里改動一下,是不是更有趣。我看學(xué)校的一切時,都在想它們能不能變成更好玩的元素。
而要想拍到孩子們最生動的笑臉,更是要時刻留意,也要努力在每一刻都創(chuàng)造趣味。而原本的那些無奈不滿,此刻都不再重要,因為它們的趣味在哪才是最重要的。甚至,無奈不滿后來干脆就消失了。
而孩子們,也是我能改變的源動力。當(dāng)我是志愿者時,我能把一切都投身在需要幫助的人身上。而這種專注,不僅能讓自己享受到心靈充實的快感,也能不斷推動自己尋找下一個進(jìn)步。
我想,此時你也學(xué)會了幸福的魔法——相信自己的世界是有生命的。
那么,不管你以前做過多少次志愿者,我都想邀請你——做一次有魔法的志愿活動。
(本文用于參加學(xué)校的征文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