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若恰好路經查令十字街84號,請代我獻上一吻,我虧欠她良多……”
一本書,一封信,一段奇緣,隕落的是查令十字街84號的那家舊書店,永恒的卻是二十年書信時光中的那場奇遇。
1、《查令十字街84號》
一直都熱衷于紙質的閱讀形式,淡淡的油墨香,捧在手中,總覺得更加踏實。一直也愿意相信:執起一支素筆,靜默地在一箋信紙上自由地書寫是一種心靈的自由;而將寫好的信件裝入精心挑選的信封中、填上地址、貼上郵票、投遞給心中的人,這亦是一種微妙的情感體驗。
讀完《查令十字街84號》,被書中那一封封的信件深深地感動著。二十年,通信數百封,卻緣慳一面。于海蓮·漢芙和弗蘭克·德爾而言,筆墨間流淌著一份珍貴的情誼,生命中卻留了一份至美的遺憾。
隨著弗蘭克生命的終結,書信的戛然而止,故事的華美落幕,我合起了書,但情感仍肆意流淌。多么想去看看老倫敦查令十字街84號的那家舊書店啊——馬克斯與科恩書店;又多么想沿著老街去聽聽海蓮小姐和弗蘭克之間的故事啊。
我不知道,老倫敦的街頭是否曾經真的存在這樣的老書店;我也不知道,這般美麗的故事是否曾經真的發生過。但我愿意相信,相信這一切都曾真實發生,相信這個跨越大西洋的故事亦是真實發生過。恰如我一直愿意相信記憶是真的、情懷也是真的。
2、隕落的舊書店
英國了不起的小說家格林,在他的《哈瓦那特派員》中曾說:“對城里的每個人而言,一個城市不過是幾條巷道、幾間房子和幾個人的組合。沒有了這些,一個城市如同隕落,只剩下悲涼的記憶。”
是的,對于1949年的“馬克斯與科恩書店”的全體店員而言,老倫敦的這條查令十字街、這家舊書店都曾鮮活地存在著,熠熠生輝。而對于1969年的海蓮·漢芙而言,這條街道、這家書店都不可能和從前一樣了,隨著弗蘭克生命的終結,隨著歷史浪濤的洗滌,這家書店、這條書街都如同隕落。
老倫敦十字街頭的那家舊書店,或許曾經溫暖了些許人的心靈,比如弗蘭克與海蓮。我想,每座城市都應有那么一兩家舊書店,或許只是在某個不知名的巷口,人煙罕至。但,作為一座城市的文化地標,舊書店不僅承載著一座城市的情懷,更是對文化最后的堅守。
還記得大三那年,去市圖書館參加的那場講座——“最后的舊書店”。這是一家舊書店的老板在生命的彌留之際為了拯救即將倒閉的舊書店而做的努力。雖然演講并不是很精彩,但卻句句質樸、字字有力。患癌的老板,身體很虛弱,但卻堅持完成了這場演講,用生命訴說了他是如何一步步地與舊書結緣,并最終步入了文學的殿堂。整場演講,讓我感觸最深的便是他最后的那句吶喊:在有生之年,我愿成為文化的擺渡人,為這座城市的文化地標努力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舊書店,它沒有新書店那濃烈的咖啡香,也沒有新媒體時代的便捷式閱讀,有的,只是一份底蘊、一份氣質和一份情懷。哪怕最后的命運如同“馬克斯與科恩書店”一樣隕落,但舊書店所傳遞出的精神和留下的記憶卻長存在如海蓮·漢芙一樣的人的心中。
3、永恒的書信情
海蓮·漢芙在書中說:“我絕不買一本沒讀過的書,那不是跟買衣服沒有試穿過一樣冒失嗎?”
幽默而激烈,如白羊座的海蓮。雖然我沒法做到她這般率性,但從海蓮的買書原則中,我們卻能發現:就閱讀而言,海蓮堅守的是對一本書的再閱讀。因年歲、心境、閱歷的不同,一本書的再閱讀著實是可能且必要的。
好書如老酒,乍見時,只覺濃烈生澀而難以下咽,而隨著歲月的流逝,卻顯得愈加芬芳,甘醇如露。好書是經得起歲月的沉淀的,十五歲讀它,覺得是它;三十歲讀它,覺得像它;五十歲讀它,卻不再是它。這,便是一本好書所承載的內涵。
書籍,承載了人類幾千年的文明,存留著人類所成功擁有的一切記憶。因它,人類的記憶方可放置于我們的身體之外,不隨我們肉身的朽壞而隕落。
恰如,若不是海蓮·漢芙將那場二十年書籍時光中的一場奇遇匯冊成書,我們便很難擁有這段奇妙的情感閱讀。因為文字、因為書籍,使得這場記憶得以永恒,抵擋了一切時間的沖刷,不論是一百年還是一千年以后,只要人類的文明不死,這場關于查令十字街84號的記憶便不會散去,這份關于舊書店的書信情緣就不會逝去。
還記得,我曾說:“文字有毒,而我卻噬毒成癮。”或許,是我過于矯情了,也或許,和那些在深夜堅持寫文的人一樣,我們都對文字有著深深的熱愛,并都堅信:市街從不是有效抵御時間風蝕的形式,書籍才是。
所以,我們都愿將自己生活中的點點滴滴賦予那有限的文字中,大抵也是希望能在此生留下一些不會被時間沖刷掉的記憶吧。
結語
時光不老,記憶不去。這世間,隕落的是生命、是街角的那家舊書店,永恒的卻是流淌在書籍中的一花一木、更是蘊藉在書信中那份難以割舍的情緣。
我是獨舞,感謝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