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從來沒有想過,我們會分開。
曾經我們那樣相愛,卻最終還是要分開。
那年高一的一見鐘情,我們在一起了,以為那會是永遠,哪曾想到,畢業后的我們,卻是殊途。
那時情深意長,也早已是過往。
2.
我記得我們的第一次相遇,是在高中校園的體育場上。
恰逢秋季運動會,天氣晴朗并不悶熱。
張老大來了,在給我們扔下一沓卷紙,留下一記警告的眼神之后,瀟灑離去。我們有哀怨,有憤怒,卻永遠都敢怒不敢言。就算敢言又怎樣,因為沒用。
默默地低頭,畢竟跑道,又與自己無緣。
你走過來,我是不知道的。試卷上落下你的影子,我方才發覺。
抬起頭來,才知是你。
一身運動服的你,英姿颯爽。你的頭發還是濕的,應該是汗水,因為你的臉上,還有未擦干凈的汗滴。估計是看我呆住了,你竟笑了,露出你的牙齒。我看到,你的眼睛,都成月牙了。
你過去了休息的地方,坐下。看我還盯著你看,竟還眉眼上抬,很得意的樣子。我有絲尷尬,更加是生氣,繼續埋頭做我的題。腦海中,卻還出現著你剛才的樣子,陽光下暢快地笑,眉眼上抬著。
后來才知道,你跟我是一個班的。只是我向來不喜跟男生親近,給人莫名的疏離感覺,因此并不認識你。
3.
那一年的下雪天,我們在一起了。
我生性冷淡,不喜跟人太過親近,因此朋友并沒有幾個,同班的更是沒有。
冬天的早晨,我穿上棉服,吱吱吱吱踏著雪,去教室上課。
那顆古老的桂花樹前,我停下來了。我向來喜歡桂花樹,因為我最好的朋友,便是出生在八月桂花香的季節。這顆桂花樹,給我的感覺很像她,每次路過,如同她就在我旁邊,讓我感到溫暖。
彼時已經沒有桂花的香氣了,雪花落滿枝頭。我伸出手來,觸碰那新落的白色雪花。一片冰寒,本來就不怎么有溫度的手,現在更是麻木了。
“這么冷的天,怎么還穿這么少,不怕凍著?”
略帶慍怒的語氣。我方才發現,你已經抓住了我冰涼的左手。
看到你略微皺起的眉頭,我竟笑了,絲毫忘卻了剛才的寒冷。
你的手,好大好溫暖。感受著,也不覺得今天冷了。
4.
高中三年,可以說是自我出生以來,度過的最為美好的時光。
我出生在偏遠的村子里,父母常年在外。或許正因為如此,我變得比較冷淡,不怎么與大家放得開。總是喜歡窩在自己的角落里,看著窗外。
你跟我說,最開始的時候,是被我這種仿佛看破紅塵的淡然感覺所吸引的。
你說,每次看到我一個人默默地看著窗外的時候,都讓他感到好心疼。
你問過我,我是不是經歷過什么事情,所以現在看起來,才這么的憂傷。
其實,我想告訴你的是,因為習慣了離別,所以更加害怕受到傷害,因為害怕受到傷害,所以不愿意開始。
我還想告訴你,從第一次看到你如沐春風的笑的時候,你就已經在我的心底扎根,成長。明明對這世界充滿不安,可是在你握緊我左手問我冷不冷的時候,我已經就對你放下了戒心,充滿了放心。
我想告訴你,我好想,好想就這么一直賴著你,直到老去,不知你愿不愿意?
5.
從來沒有想到,面臨著畢業,也同時面臨著我們的離別。
這些年,我是聽說過一些這樣的故事的。許多本來相愛的雙方,經歷高考之后,便分開了。
他們有的是因為所去的城市不同,擔心長久相隔兩地,時間會淡化掉彼此之間的感情;有的,是因為家庭背景的關系,畢業之后,父母就會為你的未來謀劃,該做什么,該怎樣做,早已沒有了自由;而還有的,便是在高中在一起的初始目的,就是想在忙碌的學習之余找一份樂趣,多一份自娛。
而我們呢?我們經歷了那么多美好的故事,我們彼此信任彼此,我們都沒有父母的阻撓,而我們的愛情也是純粹的。
當你跟我說分手兩個字的時候,我真的以為自己聽錯了,因為我從來也沒有想過,畢竟那些導致分手的原因我們統統都沒有。我們那么深愛著彼此,我覺得,沒有理由。
你平靜地告訴我,跟我在一起的三年,感受著我的每一次微笑,每一次撒嬌,每一次流下開心的淚水,每一次彼此親近時的心跳,你都是發自內心的開心。
可是,你告訴我說,你的夢想是成為一名軍人,你想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做自己愛的人的保護傘。跟我在一起這么久了,太多太多的美好,舍不得我的同時,卻并不想耽誤了我。
我什么也沒有說,我看著你遠去的背影,我無聲地告訴你,我愿意等你。因為懷念著那許多的美好,我不愿割舍。如果這是時間的關系,那我愿意,用時間,來證明我愛你,不管你在哪里。
6.
從來沒有想過我們會相遇在那樣的情況下。
這些年,我輾轉了許多地方,并不是有意去淡忘已經熟悉的人和事,而是順其自然地發展,最后,來到了這里。
當我看到你的時候,我的心情很復雜。
這些年,我刻意不去關注你的消息,也不給你任何的消息,我們之間,似乎早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關系。
我只是,一直順其自然著,順其自然著上大學,順其自然著參加工作。工作換了一個又一個,我不去刻意追逐,我想著,如果我們還有未盡的緣分,那么我愿意等下去,或許某個下雪的日子里,我就又看到你了。
我傻傻站在原地,挪不動半個步子。我們之間,好像很遙遠,又好像就在昨天。
當你走到我的身邊的時候,我腦海中,已經什么都沒有了。我只想拉住你,問問你,“五年了,你還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