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的白雪鋪就了一城的靜謐。他撐著一把紅色的傘,擋著漫天飛雪,身著一件灰色的狐絨外袍,領子處碩大的狐貍毛領將他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的,一頭烏黑的長發只隨意地披在肩上,一陣風吹來,隨風飄揚,俊美的臉上不帶有什么表情,只靜靜地落在前方一片白茫茫的景色上。腳上穿的白色云錦靴輕輕地踏在雪地上,在平靜的雪地上留下兩道蜿蜒的印記。
他走到她身旁,放下傘,徑自蹲下抱起了她,將她的頭枕在自己腿上。
低首看向自己靴子邊的那一抹血紅,血水融化了雪水,混在一起,彌漫了一地。
他從龐大的衣袍中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將那人面上的亂發劃到一邊,這才看清了她的面龐,原是一個清秀的女孩子,再大不過十一二歲的樣子,卻倒也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只是不知為何落得這一副狼狽模樣。再看向她腳上時,才明白那血跡何處而來,竟是雪地下埋著一枚如此尖銳的一枚石頭,而她的腳心此刻正是血污一片。他不禁暗自慶幸,他若遲來一會兒,這孩子怕就凍死在這雪地里了。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輕輕握住她的腳腕,又小心翼翼地用袖子擦去了她腳上傷口邊的污血,這才撒上了藥散,這才又將那個孩子抱緊了些,順手扯下身上的外袍裹在她柔弱的身子上。
那袍子上本就帶著他的體溫,在這大冷天更是顯得暖和得緊,懷里的人很快有了知覺。一雙眼睛眨巴了幾下,終于是睜了開,他凝著她,淺淺地笑著。
“你是誰?”懷里的孩子皺著眉看不出一絲懼怕,只是這么問著。
“救你的人。”他如是說。
他看著孩子的衣著,隨手掏出腰上的錢袋,塞到她手中,“外面冷得很,快些回去吧。”說話的工夫,她已經扶著她站了起來,隨即轉身便要離去。
她緊緊地拽著他的袍子,突然喊道,“哎,我叫阿碧。”
他駐足,淺淺一笑,卻沒有轉身,又跨步子準備離開。
“我家人都死了,原本我活著也無依無靠了,你為什么要救我,既救了我,便須對我負責,怎么就把我丟在這兒不管了呢!”她裹著他的袍子,拽著他的錢袋,朝他背影喊道。
他笑了,停下,轉身,“那你想怎樣?”
“帶我回去,一日三餐,好吃好喝供著。”
他看著眼前這個有趣的孩子,說,“我今日還真是多事了,竟救了個累贅。”
她一跺腳,卻猛然發現自己腳上的傷口,臉狠狠扭曲了一下,又抬起了腳,大吼,“我不是累贅!”
他笑意更甚,“那你能做什么?”
“你要我做的,我都能做。”
他轉身,徑自走去,嘴角卻揚起一抹傾城的弧度,“我不養閑人。”
她露出一張大大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