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聚會

(小余.說“會”)

? ? ? 時下同學會很多。小學,初中,高中,大學都有同學聚會。大概人都比較懷舊,同學聚會無非是敘敘舊,感慨一番過去的時光而已。

? ? ?2016年初,小余一時心血來潮,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讀高中的同學群建了起來,起名“S三中.五十四班”。建好后,群里很是熱鬧了一陣子。發紅包,說趣事,發視頻,揭讀書時的短處糗事,或者“互毆”互罵,把讀書時起的綽號全說出來。好不熱鬧!但新鮮勁一過,慢慢就冷清起來,潛水的多,冒泡的少。一天,在外打拼的Z君同學衣錦還鄉,便委托在S市的同學廣發請柬,誠邀各方同學到S城聚會,并點名我這個哈“群主”必須到堂。

? ? ? 本來是心血來潮之舉,并未考慮后來之“遺患”。因為自高中畢業,天各一方,三十多年未見面,雖是同學,其實與陌生人無異,自己又特別怕見生人。況且有三十年之時光變遷,風吹雨打,歲月磨礪,或許高的變矮,胖的變瘦,黑的變白,丑的變俊,嫩的變老,沉淀在歲月的滄桑里會讓人唏噓不已,殘留在腦海里的高中同學形象肯定面貌全非,對不上號的,自己也是又老又丑,何必見面呢?但不去又不行,誰叫你是群主啊!

? ? ? ?心里確實一百個不愿意,也懊悔不已。建啥子群嘛!吃了飯沒事干,不如睡大覺,盡干“無聊”至極的事!Z君催促得不得了,語氣又恭敬又誠懇,說我建群為同學聯系做了一件好事,“功在當代,利在千秋”,拍馬屁拍得人挺舒服,于是屁顛屁顛地趕到S城聚會地。等到推開聚會廳大門,滿屋子人鼓掌歡迎,除了在S城工作的幾個人外都不認識了,偶爾有印象也是殘缺不全。看到滿屋子陌生面孔,我驟然緊張起來,手足無措了,雖然想盡力裝笑但無奈表情僵硬,好像不高興似的,有個外號叫兔子的同學立馬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還有女同學也要照葫蘆畫瓢,駭得我急忙掏煙出來發,以緩解自己的緊張情緒,在給男同學發一輪煙,自己嘴上刁了煙后才稍稍平復。這時,一個女同學便上前給自己問好“佘總!你好年輕,一點不出老。”“呵呵,你好像比讀書時老了許多啊!”“是嗎?是嗎?我有那么出老嗎?你的意思是我老態龍鐘了,真是的!”女同學在一瞬間就噘嘴變臉了,自知自己不會說話,說漏嘴了,何必實話實說!我真想扇自己一個大嘴巴。不會說話就閉嘴!但怕鬼偏遇見鬼。這時一個外號秤砣的同學說,你還是現樣子,身材沒怎么變啊!“還沒變!你們都發福了,我還是上海灘來的癟三,黃土埋到脖子上了!”話未落音,秤砣臉上好一陣都在抽搐,高興心情一掃而光。

? ? ? ? 大家見與我說話“話不投機半句多”,再無人理采我了。大家有說有笑,談笑風生,我這時才感到多么孤獨!也對孤獨有更深切體會:獨處其實不是孤獨,身居熱鬧境地無人理才是真孤獨!便把臉深埋到手機里。好不容易捱到吃飯喝酒,自己便埋頭吃飯喝酒,絕不亂說話,等到敬酒時來者不拒,也一一回敬,總算應付過去。在酒桌上Z君豪氣沖天,春風得意,頻頻敬酒,葷段子張口就來,還不忘揶揄“群主”,“死蛇一條,死郎坨一個,太不會混了。干脆辭職到我公司來,給年薪30萬!”聽Z君如此奚落自己,心里特別難受,無地自容之感強烈到要炸裂自己了,又不好反駁他,自己確是混得極差,別人取笑也屬正常,只能忍受了。等到回家時身心俱疲至極,發誓一輩子不參加同學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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