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最近時常能在窗口聽到歌聲,倒不是表白什么的浪漫情節,只是樓下突然有了一個賣唱的流浪歌手,身前放著個不大的紙盒子,盛著幾張零零碎碎的紙幣。
唱歌的人年紀不大,戴著頂黑帽子,披著夜色,唱到午夜,然后消失在路燈光線的盡頭,夭夭的桌子面對外面的那條街,于是總能看到歌手離去的背影。
夭夭會在歌手走后不久再回去,那時候宿舍里的人都已熟睡,她會躡手躡腳的爬到自己的床上,然后入睡,在早晨安謐的環境里醒來,開始又一天的忙碌。
對這個歌手的好奇一直都有,但是夭夭還從未想過去真正的了解,也從來沒有看清過這個人的臉。
夭夭的生活很規律,直到有個人闖入了她的生活。
他本無意穿堂風,卻引卻山洪,風過無聲,除了傷痛什么也沒留下。
夭夭從來都沒想明白愛情是個什么樣子,只是迷迷糊糊就談了一場,最后心痛無比才是最真的。
記得那天樓下那個歌手唱了一首《夜曲》——他似乎很迷戀周杰倫的歌,每晚必唱,夭夭聽得入迷了,她決定去見一面。
夭夭一直聽到了最后,但最后也沒能和歌手說上一句話,歌手唱完歌,收拾東西便自顧自的走了。
夭夭看著歌手離去的身影,莫名的想起前男友離去的時候也是這樣,心中一陣絞痛,夭夭忍不住抽泣了起來。
“別哭了,暖暖身吧。”
一杯暖暖的奶茶遞到了夭夭的面前,是那個歌手!
“呼呼”是風刮過臉頰,是雪互相嬉戲,是字語化為白霧消散在空中。
那天,歌手一直陪了她好久,到燈火暗淡,到人聲漸稀,歌手說自己流浪也是想要見識更廣闊的天地,不想再為了這些情呀,愛呀的東西傷神。
既然原地等了那么久的緣分還未到,為何不自己去找找它呢?
歌手流浪到這兒的時候也認識了一個人,以為這就是緣分,那人喜歡周杰倫,喜歡港臺,于是也去追自己的夢了,臨走的時候帶走了一切,唯獨不想不帶上歌手和他們之間的愛情,因為那人覺得異地戀實在不好,若是一起去,兩個人又很難維濟生活,不如就此算了,若是有緣便還會相見,再續前緣。
都是屁話!
歌手大罵一聲,夭夭自己也挺意外的,一直以來夭夭都覺得歌手是一個溫柔的人,實在不會想到這樣的人會滿口用著“最形象最別致”的詞重復那樁先人為了繁衍而做的事。
最后夭夭也一同罵了起來,兩個人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重復著,好在那時候路上已沒了多少人,不然恐怕會有人報警,最后落得兩人紛紛入院監管的下場吧。
在那一晚之后,夭夭愛上了在窗前聽歌手唱歌,有時候也會去捧個場面,放上幾塊錢,然后就等著歌手收攤兒之后蹭上一杯奶茶。
夭夭問歌手,打算什么時候回去,老這樣流浪也不好吧。
歌手說,等我把周杰倫的歌唱完就回去。
夭夭笑了,周杰倫的歌可是很多的呀,不過也快了,你在這兒唱歌也有好幾月了吧,一晚唱······唱幾首來著?好多首的吧。
誒?那你怎么還沒唱完呢?
歌手笑了笑,沒說話。
你該不會還在等那個人回來吧?夭夭問。
嗯,我在等我的緣分,我累了,不想找了。歌手答道。
那我們可以一起等呀。夭夭很開心的說,雖然心里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了一點小傷感。
傻瓜。
歌手最近總是這樣叫夭夭,不為別的,是夭夭真的很傻。
(二)
夭夭感受到異樣是在初春的時候,歌手將她擁入了懷中,雖然這不是第一次,但是這一次夭夭是真切的感受到了身體的異樣,這種異樣怎么形容呢?就好像被戀人所擁而不是朋友。
夭夭害怕了,她連著幾天都未去聽歌手唱歌了。
她想要抑制住這份感情。
因為這是不對的,并且是得不到回應的。
夭夭還記得歌手留在這兒的唯一理由就是為了等緣分回來,歌手心里有愛的人,她是無論如何都擠不進去的。
偏偏歌手帶著一杯奶茶出現在了夭夭的宿舍樓下面,這一次,不再是夭夭去找歌手了,是歌手找到了夭夭。
夭夭和歌手的目光在這一天徹底相撞了,互相跌進了彼此的眼睛,自此再也離不開彼此的視線。
夭夭問歌手,你喜歡的不是那個人么,為什么還說愛我。
歌手只輕輕念了句,傻瓜,便把夭夭擁入懷中,然后在她的耳邊細語道,我等的是我的緣分呀,你就是我的緣分,我等到了,為什么還要走呢。
我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周杰倫的歌,不是因為那個人,而是因為你呀,若是沒有這個理由,我就不能再守在你的身旁了。
但現在,既然你是我的人了,那就答應我,以后不管發生什么都讓我守在你的身邊,好不好。
夭夭點了點頭,沒有去看歌手好看的眼睛,也沒有去看歌手的臉,只是一股腦的將頭放在歌手的肩上,身體向歌手的懷里縮進去。
她們沒有轟轟烈烈的開始,甚至沒人會去想到夭夭和歌手的關系竟會是如此。
因為,夭夭是女孩,歌手,也是。
愛呀,本就是世上最自然的東西,只是碰巧一個女人愛上了一個男人,這個現象普遍化,便大家都以為女人只能愛上男人。
世上之事,萬般皆隨緣罷了。
文/喵喵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