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跟在你身后,像影子追著光夢游。
文/怪人阿涼
電視里放著勾人青春回憶的夏至未至,雙腿盤坐腿上放著半涼的西瓜,右手上還拿著舀瓜的大圓勺,左手抓著一大把衛生紙擦著鼻涕眼淚齊飛的大花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轉手把西瓜摔在涼席上奔去洗手間洗臉,把把冷水打在臉上像是想要打醒什么似的,可水一次次的撲打卻喚醒了什么。拽過毛巾抬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幾年過去好像自己什么都沒變。
初二那年,一次調座位讓我看見了那個清冷的少年。炎熱的夏天,老舊的電扇在頭頂盤旋。扇葉搖搖晃晃吱呀作響,像是躁動不安的心即將沖出牢籠。作為英語老師老張的得意門生,不聽課的我開始慫恿大家在英語課上傳紙條接歌詞。兩排七個人玩的不亦樂乎只有他靜靜地坐在那里,抄抄筆記偶爾扭頭幫他同桌接個歌詞。或許是那天的陽光太好也許是上天的神助攻,當老張的粉筆頭精準的腦袋打中我時,我聽到了他的輕笑。我扭過頭看見恰巧逆光中微笑的他,就仿佛心里經歷了一場地震般讓我慌亂了陣腳。被點名站立的時候我低著頭羞紅了臉,耳邊的雜聲都變得無聲息只剩下腦海里輕笑的他。
一頭標準初中生寸頭,帶著斯文的眼鏡。小瞇瞇眼睛在不刻意觀察時總覺得他一直都在睡覺,寫字時和別人都不一樣,是把整只筆立起來寫的。寫出來的字又窄又長,寫字速度就像他的性格一樣慢吞吞的。喜歡抿嘴笑,大拇指指甲蓋右側有一枚小小的痣。不喜歡說話,一說話就是句句毒舌。可這樣的一個人他哭的時候,整個世界都想為他打傘。
畢業前最后一次大調位,我們做了同桌。左邊是我男閨蜜大刀右邊是他,剛分好座位時大刀一直掐我胳膊一臉壞笑看著我和他。我嗲怪的在班里“追殺”大刀,他卻默不作聲的幫我搬桌子換位置。當以為我可以正式開啟女追男大行動時,我卻第一次看見他哭了。
那天第一節語文課,他遲到了卡點進班錯過了早自習。整個人坐在旁邊書包也不放下就一直呆呆的坐著,語文老師下了講臺講課的時候讓他起來讀課文。他拖沓的放下書包,從桌洞里拿出褶皺的課本卻茫然的不知道翻哪一頁。我一把換下他的書把我的遞給他,他卻拿著課本一句話也不說。老師在旁邊氣得跳腳他也依舊一言不發,只能無奈的擺手讓他坐下。
我無奈的搖搖頭撕下一張紙條打算問問他怎么了,扭過頭卻怔住了。他低著頭微微閉著眼抿著嘴唇,手緊緊的攥成一個拳頭,眼淚一滴滴的落在拳頭上,身體輕輕的顫動像是在壓抑著什么。我呆滯的看著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恍神間清醒過來到處借紙巾給他,而他只是緊緊地攥著紙巾也不擦拭,讓眼淚順著臉頰滴落最后濕透了攥在拳頭里的紙巾。這是我第一次看他哭,也是第一次聽見那個叫笛子的姑娘。
笛子在省重點讀書比我們大一年,和他從小一起長大。喜歡聽周杰倫的歌,跳舞時像一只森林里飛舞的精靈。大大的眼睛,眉宇間透著靈氣,笑起來臉上有兩個可愛的小梨渦,小姑娘的模樣卻想總是裝作大姐大帶著男生玩,別的男生都不愿意他倒是跟在笛子后面樂不思蜀。他拿著筆袋里笛子的照片,擦紅的鼻頭和腫脹的雙眼沒能遮擋住他看笛子時眼里的光芒和嘴角微微翹起的弧線,同時他并沒有注意到我在一旁暗淡的眼光和咬緊的嘴唇。
我收起了所有情愫開始努力備戰中考,為了不影響自己的情緒,最后半年明明是同桌卻只說了幾句手指頭就可以掰過來的話。
中考不在一個考點,看考場站隊時他正好在我旁邊。我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跟他說加油。他扭過頭摸了摸我的頭說你也是,大概是他有神力吧,我中考超常發揮去了笛子的學校而他正好差三分留在母校直升高中部文科重點。
超常發揮的我在高中卻像是失了方向一般,為了他選擇的學校似乎沒有他就失去了色彩。很開心的是遇到了許多很好的人也算開心的渡過了后半段高中時光,大抵是不夠努力我雖然正常發揮但成績不是很理想而他直接落榜。他選擇了復讀來到了我生活了三年的地方,而我放棄了繼續追尋他的腳步留在了本省的一所大學。我的生活開始步入自己想要的樣子,也不斷有了其他心儀的男孩子,而他正一步步的邁向自己涅槃的征程。
放暑假前為了畢業季演出感冒抱著水杯坐在宿舍中央大廳練習節目,QQ消息一條條的蹦出我看到了熟悉的名字。可能緣分就是那么神奇,年少懵懂時喜歡的少年他終于得償所愿,四年后的我比那時的我優秀了,喜歡的人也早已換了好幾次。而四年后的他終于和他那時就喜歡的姑娘在一起了。
那年陽光正好,讓我遇見你。你是年少的歡喜,喜歡的少年是你。
我走在中學那棵落滿梧桐的樹下看著穿著校服奔跑在紅色跑道上的稚嫩臉龐,終于可以說一句謝謝你出現在我的青春里。
? ? ? ? ? ? ? ? ? ? ? ?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