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白方無力地看著手腕上的捆妖繩,一邊拖拖拉拉地走,一邊嘀嘀咕咕地說:“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一出山就被這個妖婆子捆上,師父啊師父,你要是心有靈知,快點來救救我啊!”
前面牽著捆妖繩的女子,猛然回過頭,剜了白方一眼,呵斥道:“嘀嘀咕咕,說什么呢?”
白方嘻嘻哈哈地笑著:“沒,就是看你長得挺好看的,美麗女妖姐姐的心也一定是很善良的,不如你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白方等了幾秒鐘,見對方不肯答話,眼珠子一轉,兩只手向前一送,試探地說道:“這個捆妖繩我也不要了,送給你好了。”
“我好不容易抓住一個修為時間長一點的,來給我煉丹。”女妖突然將手中的繩子往前使勁一拽,一下子抓住白方的領口,柔聲吐出兩個字:“休想!”
那氣息噴在白方臉上,又軟又香,讓人心里蕩起朵朵漣漪。
白方的眼神艱難地從女妖星辰般的眸子里拔出來,聲音澀澀地說:“雖,雖然我修為時間長一點,但靈力太低,怕不夠給你塞牙縫。”
“沒關系。”女妖伸出軟嫩鮮紅的舌頭,輕舔丹唇,“這沒什么影響。”
白方心里一緊,有些后悔又有些不屑:要是小爺我平時多練那么一點點功夫,還不把你這小妖收了。
想到這里,白方又念起山中的美好修煉時光。
那個時候,師兄弟們打掃衛生,他大喇喇地躺在屋頂曬太陽,師兄弟們打坐練功,他藏在樹上躲貓貓。最后,連小師弟都已經下山修煉三年了,他還是每天晃晃蕩蕩地在山林子里轉悠。
師父終于忍無可忍,也無需再忍,親手把他推下山門去歷練,并且告誡他三年之內不許回山。
“唉!”白方嘆了口氣,耷拉著腦袋,為師父的狠心而心痛,又為妖女的可惡而難過。
二
是夜,淙淙的流水聲與蟲鳴聲交相呼應,顯得山林里越發寂靜無人。只有一團熊熊的火光將黑夜燒出一個洞來。
白方躺在一棵白楊樹下,呼呼大睡。女妖坐在火團旁邊抽遞干柴。突然,在她身邊朦朦朧朧地出現一團白霧,漸漸地,白霧僅化成一個微弱的人形,有聲音從霧氣里飄出來:“姐姐,我們不是已經修煉的不再吃人了嗎?你怎么還要抓人煉丹?”
女妖瞅瞅一臉睡相的白方,眼帶喜色,道:“你不覺得他長得還挺好看?我帶回去給你做姐夫怎么樣?”
“姐姐,你是要!”那聲音從疑問變得歡快起來,轉而欣喜地說道:“姐姐,我這就回去準備你的大喜事!”
話音剛落,那團霧氣就不見了。
女妖仍舊目不轉睛地盯著睡在地上的人傻笑。
睡夢中的白方,吧砸吧砸嘴,翻個身兒,背對著女妖繼續睡覺。
三
行了五六天的路程,再翻過前面的山,就到女妖居住的地界。也許是路途辛勞,也許是路上的美景迷人眼。白方少了嘟嘟囔囔的抱怨求饒,反而還跟女妖說笑,說說自己從前的故事與一些亂七八糟的糗事。女妖一邊強忍住笑,一邊打心底覺得他甚是可愛。
“喂,過了這座山,你可就距離死期不遠了,有什么遺言趕緊說說。”女妖對白方說。
白方嘴里叼根小樹枝,斜靠在大樹上,懶洋洋地說:“遺言沒有,只希望我死后,墓碑上能寫上四個大字—捉妖大俠,生前沒能揚名立萬,死后也要百世流芳。”
女妖噗嗤地笑出聲來,正要嘲諷他時,一陣陰風刮過,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女妖立刻起身防備,警惕地看著周圍。
四
一個聲音,猛然從她身后響起,“女妖,我已經在這里守候多時,今日還看你能往哪里逃!”接著,伴隨而來的是強勁又毒辣的掌力。
說時遲那時快,女妖丟開手上的捆妖繩,轉身便接了對方一招。兩人各退一步,一看,原來對方是收妖的和尚。
剛開始,女妖尚能且退且守。可幾個回合之后,她體內氣息紊亂,戰斗力淪為下風。
和尚鼓足了十分力氣,使出一掌,劈頭蓋臉地朝她打來。若這女妖挨下,必定是非死即傷。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本該落下的掌力消失無蹤。女妖抬頭,只見白方站在她對面,掙脫了捆妖繩的手上,抱著一根碗口大的木棍,和尚一動不動地趴在他腳下。
“你.....”
“你什么你,趕緊走,要不然這老家伙醒過來,咱倆都逃不了了。”白方扶起地上的女妖,把她背在身上,疾步向山里走去。
“你怎么會救我。”女妖的頭無力地靠在白方的肩膀上,輕聲問道。
“我啊,我可不想還沒成親,就先死了老婆!”
女妖聽了,聲音變得急促,緋紅著臉說:“你都聽到了?”
“聽到了。娘子。”白方轉而期待地說道,“你說小妖精們應該已經把婚房布置好了吧?”
“沒羞沒臊,叫誰娘子呢?”女妖漲紅著臉,輕拍一下他的腦袋說道。
“當然是你啊”
“還沒成親呢!”
“不管不管,你就是我娘子!”
“再喊!”
“娘子!娘子!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