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察病機———重視肝脾腎 周氏指出,高血壓病屬中醫“眩暈”“頭痛”的范疇。本病的發生與陰陽失調,氣血紊 、 亂有 關,其病機涉及肝腎脾胃,病理上相互影響。如七情傷肝,肝郁化火,火盛灼津,則肝陽上 亢;勞 欲過度,高年腎衰,**虧耗,水不涵木,則肝用失于承制,亢而為害;恣食肥甘或飲酒過 度,損 傷脾胃,脾失運化,痰濁內生,夾肝風而上擾清竅,皆可導致高血壓之眩暈頭痛。在病機轉 化 上,肝陽上亢,化火動風,下灼腎陰,可導致腎陰虧虛。而腎陰虧虛,水不涵木,肝失所養, 則肝 陽更亢,如此形成惡性的病理循環,經久不愈。陰耗過度,又可陰損及陽,則出現腎陽不足, 或 陰虧于前,陽損于后,而形成陰陽兩虛證。脾為后天之本,升清之樞,過食肥甘厚味,釀成 濕熱, 熱盛傷陰,如《醫門法律》云: “醇酒厚味……久之釀成內熱。 ”且脾胃受損,運化失司,水 谷不化 精微,下充于腎,亦可致腎陰不足,水不涵木,肝陽上亢。而腎陰虧虛,水不涵木,肝失所 養,肝 氣橫逆,又可乘犯脾土,脾虛不運,釀濕成痰,痰郁日久,化生痰火,灼傷腎陰,陰虛陽亢。 由此 可見,在肝脾腎之間形成一個病理循環,從而表現為肝陽、肝風、夾痰夾火等一系列變化。 本病 的病機可概括為“病位在肝,根源在腎,變化在脾” ,臨證時,宜多從肝脾腎三臟進行考慮, 復其 陰陽調其氣血,則證合病機,法中肯綮。
(二)辨病證———掌握虛實夾雜周氏認為,細究本病,其病機無非上實下虛。上實表現為肝陽、肝火、肝風,癥如煩躁 易怒, 火升面赤;下虛指腎水不足,如腰膝酸軟,夜尿頻多。陰陽失去平衡,陰虛導致陽亢,這是 本病 的基本病機。而在其病機演變過程中的乘侮關系,往往涉及于脾,產生痰濁、痰火、瘀血等 證, 導致虛實夾雜,正如《玉機微義》云: “眩暈一證……所謂虛者,血與氣也,所謂實者痰涎風 火 也。 ”另外,肝陽、肝火、肝風的證候也有其不同,應予鑒別。
1火:肝為剛臟,性喜條達而惡抑郁。若肝郁不散,久而化火,即所謂“氣有余便 是火” 。 由于火性上炎,其癥見于上,以頭痛,頭脹,頭面烘熱,口苦,面赤,耳鳴為常見。
2陽:肝陽上亢之因,一為肝熱,使陽升于上;一為陰虛,陽無所斂而浮于上,其 癥以頭 暈為多,伴有面紅目赤,口干苦,舌紅脈弦。
3風:肝陽亢極而化生肝風,如葉天士所云: “內風乃身中陽氣之變動。 ”因風性主 動,故其主癥為眩暈,甚至昏仆,肢麻,振顫。 肝火、肝陽、肝風三者之間存在有相互轉化的關系,如“熱極生風”“肝陽化風”“風 、 、 火相 煽” 。而在其相互轉變過程中,往往導致因虛致實,或因實致虛,臨證時應分清虛中有實,不 可 執其一偏。
(三)立治法———調肝、補腎、理脾 高血壓病的病機重在肝脾腎,其治療以調肝、補腎、理脾為重點,知常達變,靈活運用。 調 肝法常用苦寒瀉肝、甘寒柔肝和降氣平肝藥,用以治療肝火亢盛,陰虛陽亢,肝氣升發太過 之 證。苦寒瀉肝藥主要有龍膽草、夏枯草、白蒺藜、黃芩、梔子;甘寒柔肝藥主要有生地、白 芍、玄 參、枸杞子、麥冬、五味子;降氣平肝藥常用天麻、鉤藤、生龍牡、石決明。補腎法常用甘 溫滋養, 陰陽兼顧藥。腎為肝之母,腎陰為各臟陰液的源泉,對肝的滋養尤為重要。葉天士云: “精血 衰弱,水不涵木,木少滋榮,故肝陽偏亢,內風時起。 ”因此,補腎是治療本病的關鍵,尤其是 長年不 愈,病勢纏綿者,補腎不僅可養肝以斂其亢陽,而且在鞏固療效方面作用顯著。常用補腎陰 藥 有熟地、山萸肉、桑椹、首烏、桑寄生;補腎陽藥有巴戟、杜仲、仙靈脾、仙茅。理脾法常 用健脾和胃,升清降濁之品。脾胃為后天之本,氣血生化之源,飲食失當與高血壓病有密切關系。脾 胃 損傷,中濕不化,濕聚生痰,痰壅肝郁,可致肝風夾痰上擾而發病,故治療本病,調理脾胃 也十分 重要。脾胃健運則升降有序,樞機得平,風痰自消。常用健脾和胃藥有陳皮、茯苓、山楂、 枳實。 如有食滯,可加萊菔子、炒二芽;痰瘀同病者加丹參、地龍、瓜蔞、膽星。 葉天士云: “凡肝陽上亢,必須用介類以潛。 ”臨床證明,治療高血壓病,用介類、石類、 化石 類藥以潛降上亢之陽頗為有效,但應掌握其不同的作用特點。石類藥如生磁石、紫石英,宜 用 于肝火上擾之實熱證;介類藥如生龍牡、玳瑁、珍珠母、石決明之類,其味咸寒具有滋陰潛 陽之 功,適用于腎水不足之陰虛陽亢證;化石類藥如生龍骨、生龍齒類,具有安神除煩作用,適 用于 陰虛陽亢,神明被擾而見多夢易驚、煩躁不安者。另外,介石類藥物,性質重墜,易礙胃氣, 多配 伍健脾和胃藥,以糾其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