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
冬日清晨的陽光透過薄紗窗簾射進來,柔和而又溫暖。
一閃睜開眼睛靠著枕頭坐了起來。她困惑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這是病房?!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邵興跟齊昭居然正一左一右的躺在自己的床邊酣睡著。
一閃撓撓頭皮:難道是自己昨天晚上又闖禍了?可是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來了呢?
一閃不解的在心里小聲嘀咕著,不想自己的手機卻響了。
慌忙的從自己的包中取出手機然后關掉鈴聲,一閃抬頭,惶恐發(fā)生的事還是發(fā)生了:邵興和齊昭都被驚醒了。
一閃抱歉的吐吐舌頭:“嘿嘿,本來看你們睡得那么甜不想打擾你們的,可是這個手機它真得是很不配合誒。”
邵興揉揉自己朦朧的雙眼,伸展手臂說道:“一閃你醒了,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好一點?”說著,邵興便起身走近一閃,摸了摸一閃的額頭。
“我好多了。”一閃笑著說。
“嗯,額頭的熱溫已經退下去了。”邵興放下自己的手,一本正經的看著一閃。
“昨天晚上我又闖禍了,真得是好慚愧呀。”一閃面露慚色,抱歉極了。
“唉,你還知道啊!”齊昭一邊打哈欠,一邊數落一閃。“看你以后還敢不敢吃什么過敏性的食物了。”
“嗯?”一閃被齊昭說得一頭霧水的。
“一閃醒了啊。”
路過查房的巫醫(yī)生聽見了一閃和齊昭的談話,便忍不住打斷他們,走了進來。
“巫醫(yī)生你好!”一閃微笑的打招呼道。
“一閃乖,現在感覺怎么樣啊,有沒有好很多啊?”巫醫(yī)生和藹的微笑著詢問。
“嗯,好多了。”一閃點點頭,接著問巫醫(yī)生:“不過,我聽齊昭說我是因為食物過敏所以才導致了暈倒,那巫醫(yī)生我是不能吃什么東西呀?”
“哦,我還想問你昨天到底吃什么了呢?”
“我昨天就只是吃正餐啊,零食我都沒有吃的。哦,對了,我想起來了。我昨天下午上場之前好像有吃了幾個伍進給帶過來的水鮮餃子。”一閃點點頭:“就只有這些了。”
“那就對了!”巫醫(yī)生拍拍一閃的肩膀,嚴肅的說:“你現在吃的胃藥中就有一種跟水鮮相克,所以才導致了食物中毒。”
“不會吧?!”一閃張大嘴巴,難以置信巫醫(yī)生的話。
“那巫醫(yī)生,一閃體內的病毒已經排清了嗎,會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呀?”邵興關切的問道。
“現在還沒有都排干凈,所以接下來的日子里,一閃每隔兩天就得過醫(yī)院來一趟做腸胃大清理,直到完全排干凈為止。”
“啊,這么嚴重呀?!”一閃瞪大眼睛,感覺實在是不可思議。
“讓你以后就不聽話再亂吃東西。”齊昭振振有辭的繼續(xù)數落一閃。
“那我今天可以回家嗎?今天是感恩節(jié),我不想在醫(yī)院過節(jié)誒。”一閃一臉的無辜,搞得巫醫(yī)生和邵興都心疼極了。
“巫醫(yī)生可以嗎?”邵興轉過頭,征詢的看著巫醫(yī)生。
“……當然可以了。”巫醫(yī)生故意賣關子,搞得一閃和邵興又是緊張又是興奮的。“而且一閃現在就可以回家。”
“哈哈,太好了!”一閃興奮的叫了起來。“巫醫(yī)生你真好!”
“傻丫頭,不過一會兒還是要去藥房取藥。我已經跟那邊的護士說好了。”巫醫(yī)生溫和的摩挲了一下一閃的頭發(fā),笑著說道。
“嗯,知道了!”一閃興奮的點點頭。
“真是麻煩你了,巫醫(yī)生。”邵興禮貌地說道。
“沒什么。我得接著去查房,就不打擾你們聊天了。不過你們一會兒可別忘了提醒她吃藥啊。”巫醫(yī)生微笑著囑咐道。
“哈哈,這你大可放心!我們可不想再大老遠的扛她來醫(yī)院了,你也知道的這丫頭一點也不輕。”齊昭沖著巫醫(yī)生抱以一個陽光大笑。
“哈哈,那就好!”
說罷,巫醫(yī)生便走出來病房。
目送巫醫(yī)生走出病房后邵興轉過頭,一閃已經從床上蹦了下來。
“哦,又是一個新的一天,太棒了!”一閃雀躍著來到窗戶跟前伸開雙手拉開窗簾,大舒一口氣喊道:“就讓溫暖的陽光盡情的照耀吧!”
“邵興,你們今天課多不?”將一閃一個人站在窗臺跟前自我享受著,齊昭便不擾亂她,詢問起了邵興。
“我們今天放假!”邵興答道。“你可別告訴我你們今天還有課,西遙所有高校今天統(tǒng)一放假的。”
“不會吧?!”齊昭半信半疑。他取出了自己的手機,翻開短信收件箱再次確認了一下。沒錯,教練就是讓他今天去集訓。
“我們教練怎么沒通知我們今天休息,奇了怪了,難不成是他搞錯了?!”
“那你們最近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比賽要參加,所以教練才想著說利用休息時間給你們‘開小灶’,增加集訓量呀。”一閃聽見了他們的對話,便快速走到他們跟前提示齊昭。
“好像也對啊。”齊昭嘟囔道。
一閃跟邵興面面相覷,相視一笑。
“那邵興,一閃今天就只能交給你了!”齊昭說道:“我猜我今天大概是不會有時間陪她過節(jié)了。”
“你就放心好了!”
“那行!”齊昭低頭看了一下手表,叫道:“慘了,時間又快來不及了,我這下估計又得遲到了。”
“那你趕快去吧!”一閃催促齊昭:“你就不用擔心我了,我也是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的。”
“那你好好照顧自己,我先走了!”
“去吧!”一閃沖齊昭揮揮手,目送齊昭離開后,習慣性的聳聳肩,轉向了邵興。
“邵興,咱們現在也要趕快出院哦。醫(yī)院的藥水味真得是好重,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一閃的話還沒說完,邵興便攬一閃進了他的懷里。
一閃被邵興突如其來的動作搞得有些惶恐無措了。
“邵興,你怎么了?”一閃眨眨眼睛,語調柔和的問道。
“不要講話,緊緊的抱著我就好!”邵興的眼中難掩激動和感傷,他的聲音因為熬夜而略帶沙啞。
“一閃……”
從昨天晚上一閃突然暈倒到推進手術室,再到回到病房,邵興的心便一刻都沒有安寧過。雖然他一直都有守護在一閃的身邊,可是,只有此刻他抱住了她,邵興才感覺到了自己的跳痛的內心。
那么的真實。
也不知曾幾何起,一閃于他而言,已經深入到了他的生命。
他真得好害怕一閃會再在他的面前暈倒。
邵興抱一閃抱得更緊了。
“邵興……”一閃有些不知所措了。
邵興松開一閃,抬起頭強顏歡笑。他的眼眶中因為盈滿了淚水而微微泛著紅光。
一閃失措了,她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見一閃一副局促不安的樣子,邵興匆忙轉過身,背對一閃。
“我沒事了!我只是突然有些感動。我以前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理性的人,可沒想到今天居然……”邵興沙啞的聲音聽上去磁性實足。
一閃站在邵興后面,她不知該自己應該如何安慰邵興才好。
“哈哈,我真沒事!”努力了半天,終于忍住了淚水。邵興轉過身,笑盈盈的看著一閃。“咱們現在趕緊去吃藥然后出院,我現在真得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啊?什么地方?”一閃好奇的問道。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說罷,邵興便興匆匆的提起一閃的書包,拉著一閃一起去了藥物室。
陪同一閃一起吃完藥,然后取上巫醫(yī)生新開的藥后,邵興一路拉著一閃,攔截了一輛出租車,一起駛向了他所謂的迫不及待的想去的地方。
出租車行駛了大概半個鐘頭后,終于停了下來。
“這里是哪里啊?”一閃下車后好奇的張望著四周的一切。
眼前屹然佇立在面前的是一幢圣潔的高筑大樓,大樓上一個碩大的十字架卓然顯目。最叫人眼前一亮的還要是這通往這幢大樓的沿路盛放的梅花了。它沈然開敗,傲視寒冬,煞是高貴圣潔。一閃驚呆了。
“這里是教堂!”邵興轉向一閃,他的笑容純真而又干凈。
“可是我信佛教誒!”一閃吐吐舌頭,低聲申辯道。
“那又有什么關系,我還不是信基督教然后跑去廟街拜佛,哈哈,天上的神靈都是一家人,他們不會怪你的。”說罷,邵興便拉起一閃的手,引著她往教堂里走。
“話雖然這么說,但是誰曉得他們會不會因為這個鬧別扭呀……”一閃喃喃的嘀咕道。
“哈哈,沒事的,放心好了!”
邵興與一閃手牽手一起走進了這個圣潔而又莊嚴的白色教堂里。
大概是因為天氣比較冷,教堂里的人并不是很多。
一閃環(huán)視四周,除了最遠處那個大的耶穌雕塑以外,整個教堂里最顯眼的也就是密布在這大堂中的一排排咖啡色長椅了。
邵興拉著一閃,在靠近窗戶的一個長椅上坐了下來。
“來,我教你怎么祈禱。”邵興松開一閃的手,雙臂劃岔,交替貼在了肩膀上。見邵興一副莊重虔誠的神情,一閃開心的照做了。
邵興低下頭,微閉雙眼,默念起了禱告語。一閃偷偷睜開一只眼睛,側過頭瞟了一眼邵興。邵興正虔誠的默默念叨著一些她聽不懂的話語,在教堂里白色吊燈的照耀下,邵興的側臉輪廓棱角分明,帥氣高貴。
一閃看得出神了。她吐吐舌頭,乖乖的閉上了雙眼。
一閃才剛閉上眼睛,邵興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不是只要默念就好了嗎,邵興的聲音怎么會傳過了?!一閃好奇極了,她豎起耳朵,細細的聆聽了起來。
“感謝神主把一閃帶到了我的身邊,她就像一個快樂的精靈一般,單純而又善良。她帶給了身邊所以人愛的力量,我希望神主可以繼續(xù)保佑她,讓她可以永遠的開心,健康,不要再生病,也不要再暈倒。”
一閃微怔。她緩緩的睜開眼睛,轉向邵興。
此刻的邵興表情虔誠而又專注,好似童話中高貴優(yōu)雅的王子。
一閃凝視著邵興。
因為說了煽情的話,邵興的睫毛一直在微微發(fā)顫,臉頰也羞澀漲紅。
一閃笑了,酸酸的,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