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羅奔尼撒戰(zhàn)爭史第四卷分享

時間:戰(zhàn)爭第七年到第九年結束

關于這一卷的分享,我想講一場戰(zhàn)爭和一個人。原因:這本書地名人名極復雜繁瑣,大部分過眼即忘,也因此能記住的就是有趣重要的。下面我們就來看看是哪場戰(zhàn)爭和哪個人。

一場戰(zhàn)爭(雅典占領派羅斯)

一個人(伯拉西達)


在戰(zhàn)爭第七年發(fā)生的這場爭奪派羅斯的戰(zhàn)爭中,有兩個一反常態(tài)的特征賦予了這場戰(zhàn)爭特殊的意義,可以說這場戰(zhàn)爭的最終結果也成為雙方對峙的一個重要轉折。

有哪些一反常態(tài)的怪事呢?

l其一,你能想象在這場戰(zhàn)爭中,雅典人在陸地上作戰(zhàn),而對手是海上發(fā)起進攻的拉棲代夢人嗎?(當拉棲代夢人自詡是內陸民族,擁有陸軍優(yōu)勢;而雅典人自詡是海上民族,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海軍)

l其二,最終戰(zhàn)果:雅典人活捉拉棲代夢軍方步兵292名,其中120名斯巴達人。此事在希臘世界所引起的震驚超過戰(zhàn)爭中其他所有事。(為什么呢?欲知分解,請不要轉臺)


要解開上面的謎團,我們要先來看看這場戰(zhàn)爭的濃縮版:

?????? 這場戰(zhàn)爭發(fā)生的偶然性也是極大的。第七年春季,伯羅奔尼撒人和同盟侵入阿提卡,而雅典方面則準備開赴西西里,在前往西西里的途中還要順便去科基拉關照一下被流亡者襲擊的城里人,誰知伯羅奔尼撒人先到了科基拉。

?????? 雅典將軍肯定想要火速前往科基拉啊,可這時候德摩斯提尼提議先去下派羅斯(原因:他覺得這是個好地方,石料木料豐富可以設防,附近有個海港,且這里的土著與拉棲代夢人講相同方言,如果作為軍事行動基地,將給拉棲代夢人帶來極大傷害),雅典將軍不聽他的,可奈天氣不好,艦船不得不開進派羅斯。在那里士兵們無事干,德摩斯提尼就帶人開始認認真真修筑要塞來了。

(畫圓圈處上面為科基拉,下面派羅斯)

?????? 那時拉棲代夢人正在慶祝節(jié)日,沒有把這件事放心上,雅典就這么輕松占領了派羅斯。等拉棲代夢人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們立即派遣艦隊前往派羅斯,同時駐守的德摩斯提尼也趕緊傳信雅典,最終伯羅奔尼撒艦隊先到,他們打算要么一舉攻下,要么封鎖港口,阻止雅典援軍進入。

?????? 戰(zhàn)斗開始,伯羅奔尼撒艦隊因為地勢險峻,害怕艦船受傷,不敢登陸,而雅典人則在陸上防守,這就是上述其一特征(雅典在陸地作戰(zhàn),拉棲代夢從海上進攻)。之后伯羅奔尼撒人久攻不下,打算去阿辛搜索木料制造攻城器械再攻。

?????? 這時雅典艦隊到了,他們發(fā)起進攻,雅典勝。伯羅奔尼撒人被雅典軍圍困在派羅斯。雙方制定休戰(zhàn)合約,在雅典遭克里昂阻撓,締結合約失敗。雙方就這么耗了段時間。由于缺糧缺水,雙方都很辛苦。拉棲代夢人就偷偷雇傭黑牢士將食物運到島上,雅典軍知道后加強監(jiān)視??傊环较脒\進食物,另一方想防止投運。

?????? 雅典人開始后悔了,圍困工作太辛苦,早知道應該接受和談,他們開始埋怨之前阻撓和談的克里昂??死锇罕黄攘淘捰H自去活捉拉棲代夢人,大家不信,最后克里昂和德摩斯提尼真的聯(lián)合打贏了,活捉了拉棲代夢人回雅典,雖然克里昂好像沒幫上什么忙,但總算兌現(xiàn)了狂言。這就是上述特征二的由來。


問題:為什么當時這件事在雅典人看來那么不可思議和震驚呢?

因為人們普遍認為,不管是饑餓還是其他強制力量,都不可能使拉棲代夢人繳械投降。他們總是會堅持戰(zhàn)斗,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的確,人們很難相信,投降的人和戰(zhàn)死的人是同樣勇敢的人。

It was the general opinion that no force or famine could make the Spartans give up their arms, but that they would fight onas they could, and die with them in their hands: indeed people could scarcely believe that those who had surrendered were of the same stuff as the fallen;

后來,雅典的一個同盟者譏笑一個在島上被活捉的俘虜,問他是不是只有那些死在戰(zhàn)場上的才是真正勇敢的拉棲代夢人。俘虜回答說:箭頭如果能夠識別勇敢的人和膽怯的人,那它的價值就大了。這個答復告訴人們,陣亡者只是那些被石頭和箭頭偶然擊中的罷了。

And an Athenian ally, who some time after insultingly asked one of the prisoners from the island if those that had fallen were noble and good men, received for answer that the atraktos-that is, the arrow-would be worth a great deal if it could pick out noble and good men fromthe rest; in allusion to the fact that the killed were those whom the stonesand the arrow happened to hit.

思考:

?????? 這里拉棲代夢人的回答很聰明,雖然被俘虜,也要維護拉棲代夢人勇敢的精神和尊嚴。但是事實上這個事件對于雙方的作戰(zhàn)心理影響都是巨大的,在之后的軍事行動中,拉棲代夢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更加縮手縮腳,他們喪失了自信,害怕再次失敗。之后拉棲代夢人坐視雅典人在他們的沿海地區(qū)進行破壞,未采取任何抵抗活動。

?????? 往日強悍勇猛的拉棲代夢人因為一次失敗變得膽怯,這里讓我想到日本的武士道精神——為了維護集體和榮譽可以不惜生命,典型行為就是切腹。所以我在想,真正的勇敢是什么?投降者,明哲保身者是不是就不能稱為勇敢者了?或者說一次的屈服是否會大大削減勇敢的精神呢?朋友們在生活中有過類似的經歷嗎?

?????? 我想,給自己開放過另一種可能的人就再也不能對唯一可能從一而終了吧,所以很多時候如果我們真的想要完成一件事,達到一個目標,就應該把生活中的多余部分都去掉,讓自己無從猶豫,那可以把我們的力量都集中到一個方向,發(fā)揮最大效應,越戰(zhàn)越勇,像日本文化崇尚把一件事情做到極致,不過這又容易滋生極端主義。這個問題也是常常發(fā)生在我們內心的矛盾和博弈,我該什么時候勇敢?我該選擇哪個方向義無反顧地走?我該走到哪個位置停止?我能夠允許自己退讓和屈服嗎?

?????? 就現(xiàn)在而言,我認為上述勇敢言論應該要以生命安全保障為前提,無論是追求榮譽還是維護集體,當個人幸福才是當今世界普遍的追求,當經歷過一二戰(zhàn)的人們越來越了解戰(zhàn)爭的荒謬和虛無,切腹等殘害生命的行為已經很難與現(xiàn)代社會相融,而且更關鍵地,當今社會與2000多年前的社會背景大相徑庭,社會越發(fā)展,我們的選擇越多,而選擇越多,迷惑也越多,則始終如一的勇敢精神也越難得。雖然難得,但我也覺得,要做到勇敢而不至于魯莽,只要摸清楚自己的底線就好了,不要觸及生命防線(包括他人),損害集體利益,接下來就應該大膽地走??倸w,勇敢的人是散發(fā)魅力的,是令人羨慕的,起碼他們忠于自己的判斷。


下面我還想簡單講講一個重要人物,伯拉西達(Brasidas)

?????? 我們知道雅典許多同盟國開始暴動,叛離雅典,這其中除了不想征貢和渴望獨立的內在原因,還有一個人起到重要作用,他就是舉止文雅,態(tài)度溫和的伯拉西達。

????? 作為斯巴達將軍,他在攻下安菲波里斯城時對民眾提出的條件是這樣的:凡是愿意投降的人,不論是安菲波里斯公民也好,僑居的雅典人也好,都可以居留在那里,仍可以擁有他們的財產,享有完全的自由;凡是不愿意留在城內的,可以在五天之內帶著他們的財產離開安菲波里斯城。這樣的溫和條件使抵抗的民眾情緒發(fā)生改變。人們普遍滿意的是,他們依然保有公民權利。(后來伯拉西達攻占托倫涅也是提出類似的條件。)

?????? 大家一聽說這種情況,雅典一些臣屬城邦爭先恐后地想叛離雅典,他們秘密派使者到伯拉西達那,懇求他來自己的城邦,改變現(xiàn)狀。

?????? 第九年春,雙方簽訂一年休戰(zhàn)合約(雅典人害怕伯拉西達繼續(xù)唆使屬邦叛離),但在舉行批準儀式時,城市斯基奧涅叛離,伯拉西達又去那里發(fā)表演說,激勵了雅典同盟。雅典方面和伯拉西達爭執(zhí)叛離是在合約之前還是之后,后來門德也叛離了,但最后都給雅典收拾了回去。

這一章作者修昔底德對于那些叛離的城邦也有一段挺有意思的言論:

的確,他們認為這樣做似乎是毫無危險的,但是后來事實證明雅典的實力恰恰和他們在估計雅典實力上的錯誤是同樣大的。他們的判斷更多的是出自他們無知的愿望,而不是根據(jù)任何確當?shù)囊庖娮鞒龅?;因為凡人都會有這樣的一個習慣,對于他們渴求的東西,他們總會把它寄托于一種輕率的希望,而對于他們所不想要的東西,則會用充足的理由加以拒絕。

Indeed, there seemed to be no danger in so doing; their mistake in their estimate of the Athenian power was as great as that power afterwards turned out to be, and their judgement was based more upon blind wishing than upon any sound prediction; for it is a habit of mankind to entrust to careless hope what they long for, and to use sovereign reason to thrust aside what they do not desi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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