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我立馬又去看有價值的文章,看到了一篇比我這個詳細的文章。原文章作者:北美之北。她幾乎解答了我同學難過的各種問題。我立刻貼上來了。
【他山之石】在加拿大上幼兒園
正文是我的文:
我同學是幼師。
她在2015年的時候,考下了幼教的資格證。面試進了一家幼兒園,底薪2300元一個月。
“三原色”學校又出問題的時候,她嘆了口氣說:三原色可以調成彩虹的顏色 可它調成了黑色。
天子腳下,又能怎樣。
我說,你說說你的看法吧:她悄悄的說,電話里不方便,私下說。
我立刻答應了,立馬請她吃飯。
“采訪”老同學
我知道,你待的幼兒園很好的呀。我先坐下拿起菜單,邊點菜邊說。
“我第一個月工資是1300元,扣除600元住宿費,那時候,不買東西,只是吃飯,發工資的前一天口袋了還有五塊錢。就是我跟你借錢的那年。”
“公立幼兒園不好進,資源有限,私立幼兒園琳瑯滿目,擦亮眼睛吧。”
她平靜的說著,沒有一絲停頓,猶豫。我沒有插話,靜靜地攪拌著咖啡。
“我知道你的文章很爛,哈哈哈,但是,我想借你的文說一些見聞,還有,把我的名字和學校等,都隱去”
“好,我知道。”
她咂摸咂摸嘴,喝了一口咖啡,又繼續說。
“我上班第二個月,就有一個名單到手里了。你猜是什么?”
“什么?”
“我也吃了一驚,不是學生名單,而是學生父母的名單。我特別好奇,這個單子是干什么的。”
第一份菜上來了,她看了一眼并沒有動筷子。我夾了一根蔬菜,慢悠悠的聽她講。
“那個單子上,羅列著:XX同學父母,警察局上班。XX同學父母:博士后。XX同學父母:私企員工......”
她低聲罵了一句:“這特么什么玩意兒”。然后,立刻覺得自己的人設崩塌,連忙夾了一根蔬菜,含含糊糊的吃下去了。
“某個同僚解釋:一些孩子不能招惹,不聽話也不能嚴厲批評,更不能打罵。那些孩子的父母我們惹不起。”
說實話,我在想:這就是潛規則......
“我做夢也沒想到,從幼兒園就開始按照拼爹的方式分三六九等了。”
奇葩的雙面體原則
“你知道嗎?我的夢又碎了,稀碎”
我見她不高興了,就又點了一箱子啤酒,打算兩個女生拼酒。
“哎?你怎么不說話?”
“聽你說就行。來,吃菜,咱倆今天醉一回。”
說著,她喝了一杯。
“這只是冰山一角啊,你知道嗎?多少幼兒園辦園的初衷就是掙錢。我們園長,園長的表妹,園長的外甥,園長的同學的兒子.......都是看了這個賺錢,才著手辦的。媽的,哪兒都有資質?”
第二三道菜都上了,她看了一眼烤鴨,拿起蔥和小餅,又放下。
“園長的外甥,高中畢業就打工去了,辦園的時候跟咱們大一的時候同歲,連毛都沒長齊的玩意兒,怎么擔得起擔子。”
第三杯啤酒她已經干了,我卻不敢再喝,怕倆人到最后都醉了,兩個女生不方便回去。
“園長一遍又一遍的跟家長說:她有資質,有證書,幼升小升學率高。國際班外教授課有保障等等......”
“白渣男!不提外教還好,提了我就來氣。外教是美國人,教孩子的時候,證書都沒有,有次我不小心聽到他跟朋友說,證書是買的。老娘好歹也是英語考過口譯的”
唉呀媽呀,這么一個大淑女,現在義憤填膺的在這里抖摟這些,我一邊慢慢吃一邊看她:這么多年了,還是那么善良耿直。
“白渣男教孩子的時候,速度一點都不慢,根本沒有同理心,天天想著那點工資(他一個月3萬人民幣,周一到周五,一天4--6小時課。)每次周五一到,下午就讓別的老師買票,要去游玩,完全不在乎課已經開始了。”
她越說越激動,吃了一口烤鴨。又喝掉一瓶啤酒,2瓶已經喝完。
“你少喝點,慢慢來,慢慢說別急”
“園長都是雙面給標準,一面:批評我們不敬業,一面:稱贊外教不容易。三天兩頭送禮。”
我其實很好奇,孩子們到底學會了什么,正想開口問她。
“孩子們有的才2歲半,話都沒說利索,學英語?跟著白渣男學嗎?還不如父母在家抽空慢慢教的快。大班的孩子還能讀一些英語字母和單詞,但是,不會的根本沒機會問外教,時間一到就跑回家了。”
你們懂什么?!
吃掉了半只鴨子,她開始變的微醺,我把酒藏了幾瓶,讓她少喝點。
“你別管我,我喝了酒后才能吐真言。真的。”
“你先吃口菜,慢慢說。”
“對了,前兩天,有個家長投訴學校不管孩子,孩子退學了。比我年長10歲左右的老師,還動手打了一個3歲多的孩子,孩子哭了一下午。家長都鬧到學校了。”
“我問你,處罰制度是什么?”
“沒事兒就萬事大吉,有事兒,處理一下當事人就行了。你以為法律能管嗎?”
法律,唉,別提了行嗎
“《未成年保護法》重點內容誰知道?孩子受傷后心理重建誰懂?心理輔導老師不可忽缺誰懂?性侵和強奸定罪一樣嗎?誰懂?”
她很難過,我知道。我到最后,后悔起來,后悔問她問題了。
“我懂,我了解很多,真的。《學會愛自己》的書,你知道嗎?我給很多家長安利過,家長都該看看。”
她醉了,想到什么說什么,可所有的話,都發自肺腑,簡單但不容忽視。
斷斷續續,我們談了很多,到最后,她邊說邊哭,說她想認真教孩子:吃飯、讀書、練字,小孩子調皮搗蛋,很可愛的,怎么下得去手。
她嚎啕大哭,我嚇壞。聽她說這些,我攙著她也小聲哭了起來:一是心疼這個閨蜜;二是心疼那些孩子。后來就是我在路邊等她哭完。
她沒有申請下來開幼兒園,資質不夠,跑了十幾趟還是沒成功。
她說:三原色不是個案,也不會是最后的案子。世界是不公平的。我愿意做個好人。
送她回家,我自己回來,一路上板著臉,內心沒辦法平靜,也不知道今天寫點什么。就把這些記錄下來了。
她會成功的,嗯,我相信。
我是饕餮思文,一個在路上刨土的人,希望,孩子們盡快撫平創傷,從陰影走向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