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刺骨的寒冷劈頭蓋臉地襲來了,我狠狠地打了幾個噴嚏,順手拿了紙巾擤鼻子。一邊擤鼻子,一邊不忘繼續看拿在手里的《大王書·母石頭》。
上周小勇(化名)把曹文軒先生一套五冊的《大王書》借給了我,疲于備考的我直至今天才看完兩冊半。而今天,小悅(化名)把《親愛的安德烈》送到學校來了,我得趕快看完《大王書》,才能看這本《親愛的安德烈》。
此書未已,彼書不啟。
這是我給自己定下的閱讀規定——一本書看了就要看完,沒看完不能翻看其他的書。
從六月份至今,五個月的光陰匆匆地從我們的生活中過去了,暮色中來尋我的小悅,依然是個大小伙子。
那些把他拉到身邊,用手勾著他肩膀的時光仿佛就在昨天,可是眼前的這個大小伙子早已高出我一個頭,茁壯的身軀讓站在他面前的老師也感受到了來自成長的魅力。
想來,再不能把他拉到身邊把胳膊繞過他的脖子放在他的肩膀上了——小伙子長大了。
夜幕降臨的操場一如既往地有嬉鬧的孩子在來回地奔跑。半年前還在這個操場奔跑的小悅,現今站在我面前,是不會再撒腿跑起了。因為,一起嬉鬧的同學已經畢業各奔東西,操場還是操場,而人早已散去,這便是物似人非。
小悅是從學校放學直接來學校的,還不曾回家。我們簡單地聊了幾句,我便送他出校門。快行至校門口時,我問:“還繼續寫小說嗎?”
“還寫一點,不過很少了,每天的功課很多很多。”
“保證學習的情況下,繼續寫下去!”我一邊開校門,一邊對小悅說。去年還在畢業班的時候,我也是這樣鼓勵他。
一個孩子擁有夢想,是件很重要的事,是件很幸福的事。
送走小悅,我帶著四1班的孩子們整隊回班。從操場回教學樓的短暫時間里,我由小悅想起了廣東的孩子們。現在他們已經上高一了,怕是再見的時候也會如今日見小悅般,再不能把他們拉到身邊嬉鬧,怕是要正襟危坐,像成年人一樣正兒八經地說話了。
思緒飄得遠了,隨著回到燈火通明的班級,我把飄遠的思緒收攏回來,就像把一只高飛的風箏收線一樣……
今晚是數學晚自習,我得空在辦公室里。
我有一個習慣,在每天清晨安排一天的事物。知道今天小悅要送書來,我便把所有的工作事物包括備課、批改作業、填寫工作表格等全安排在白天。因為完成了所有的事物,我才能安坐在辦公桌前,抓緊時間看已在案頭放置了兩個星期的《大王書》系列,才能盡快開啟《親愛的安德烈》一書的閱讀。
因為閱讀,我對時間的概念越來越清晰。每一天都會盤算著每個時間段要完成的事情,或是完成一件事情需要的時間。我就像一個斤斤計較的人,把時間算的很細很細,不然的話保證不了每天的閱讀和寫作。
似乎我的這一習慣在慢慢地影響著學生。
收作業是很多老師頭痛的問題,但近期我卻發現孩子們交作業的速度很快,極少有拖拖拉拉的。
現在細想起來,原來我把算時間帳的習慣也運用到了教學上。
我通常會告訴孩子們,這一天有多少節語文課或是有多少屬于班主任的坐班時間。第一節課、第二節課、第三節課、晚自習安排什么,大概用多長時間完成一件事,講完課用多長時間完成相應的作業,用多少時間復習、用多少時間測試、用多少時間批改、用多少時間訂正……我都會清清楚楚地交代下去,然后全力執行。
剛開始的時候,我自己也沒有留意這樣做會對學生產生什么樣的影響。但是這兩個月下來,我發現孩子們每次聽我布置任務,聽我安排時間時非常專注。只要一布置完任務,一說明時間要求,便個個快馬加鞭似的利利索索完成。
學生有這樣的變化,一是因為我長期堅持這樣做,二是因為我的工作原則向來是以獎勵為主,而獎勵的就是時間,獎勵的就是閱讀。
在規定時間內高效完成學習任務的同學,可以自由支配剩余時間。
例如:安排20分鐘完成的任務,有學生10分鐘完成了,便收獲了10分鐘自由閱讀的時間。沒有按時完成的同學只能繼續,不能閱讀。
這種“減甜式”的懲罰,比“加壓式”的懲罰更得學生的心。
偶爾我會來點小“心機”,把原本可以10分鐘完成的任務加長到20分鐘,讓一些慢悠悠的學生嘗到甜頭——耶,做完了,可以看書了!只要嘗到了甜頭,就會讓他下次完成學生任務時做出努力,想要繼續嘗到甜頭。
這比起完成不了就罰來說,是一個更好的辦法,不是嗎?
教學工作中有很多的好辦法,但也不是拿來就能用的。
我曾經跟一個前輩談過這個話題,我說別人的經驗再好都不如自己在借鑒的基礎上總結出來的經驗。(哎,當時是在網上交流,我根本不知道對方是老前輩,便“自以為是”地分享自己的工作心得。得知對方是老前輩時,我撞墻的心都有了!)
比如這個“減甜式”懲罰,我是借鑒了一個前輩的方法,又建立在班級閱讀培養的基礎上實施的,效果才能呈現出現在令人滿意的樣子來。
閱讀,真是一種很神奇的力量。
從已經畢業了的六2班到現在的四1班,我發現孩子的父母都開始在朋友圈里曬孩子的閱讀了——曬孩子在小窩里閱讀的照片,曬孩子在圖書館的照片,曬孩子的書桌,曬孩子的閱讀心得,還有曬購物車的書單,哈哈哈哈哈還有曬我(在朋友圈說明:李老師是個致力推廣閱讀的人)……
太棒了,不是嗎?
閱讀的魔力有多厲害,試試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