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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處女座的我一直認為:愛是感性,不愛是理性。愛要狂熱,不愛要理智;愛與不愛都需要純凈透明??墒?當歲月爬上我的眉梢,當歲月沖刷不走烙印在心上的印跡,當不時想念一個人的時候,我才覺得:愛與不愛隔著怎樣的距離?
? ?L是在1993年的初秋闖入我的視線的。9月的長沙,讓我一時難以適應。不熟悉的人,環境甚至有些微涼的天氣,令我心生孤寂。于是,L的來信讓我雀躍。說來慚愧,我根本不記得他的樣子甚至他的名字。 L說,去年那個傾盆大雨的夜晚,我的那把雨傘,讓孤身異地求學的他備感溫暖,于是,那把雨傘伴著我的身影一同闖入了他的生活。他甚至說,正是那份暖意,讓他金榜題名。我這才回憶起:噢,是他!那個考上了上海一所著名大學而令人大跌眼鏡的默默無聞的男生。其實,我不太記得他筆下的那個故事??墒?,我依然有“贈人玫瑰,手留余香”的快樂,更是一種受寵若驚的快樂!
? ?從那開始,我每周都會收到他的來信,有我喜歡的字體,有我喜歡的新鮮的事情,有我愈來愈熟悉的屬于他的語氣,有我后來無數次想起就要落淚的“天涼了,別忘了添衣”,有我當時無法體會的“今天心里有陽光,收到你的照片,我都笑傻了”(其實,我更傻,他說不知我是否長變了,我就寄了一張證明自己的確變了的照片)。
新年的鐘聲要敲響的時候,陸續收到他的三封來信。好生詫異,看了以后,就呆住了。L說:新年到了,做我的女朋友吧!我整個人傻住了。獨自一人呆坐了一個下午,不停問自己,怎么辦?怎么辦?到了晚上開 party時,我仍然一籌莫展。 “革命戰友”Pole(我是班長,他是支部書記)關切地問我是否失戀了。我答非所問:我怕要讓別人失戀了。他說,既然這樣,快刀斬亂麻吧!從未有過此類經驗的我馬上照辦,回了一封信給L,全是傳統思想教育下的產物,還有些言不由衷的話,想想自己都臉紅。
? ?我想,我的那些“屁話”真的傷了他。信照樣寄來,卻有些公事公辦的味道。
有些失落,卻不想去深究為什么。94年,有位老同學跨省來看我,L,為什么不是你呢?
后來,我有了男友。L說,自己依然一人。他還感嘆:廉頗老矣,尚能飯否?我有些心痛,卻不敢流露,憑什么往他的傷口上撒鹽?
? ?97年的春天,L說,他要留在上海,憑他的實力,我知道是小菜一碟。他說:你來上海吧,這里機會更多。我實在不知怎樣拂他的好意。于是,計劃去上??此淮巍K陔娫捘嵌烁吲d得語無倫次??墒?我卻突然就"病"了。以為深愛的彼此忽然就互相傷害,以為握在手中的風箏忽然就斷了線。眼睛哭腫了,心也被傷了,我去上海干什么? 療傷嗎?借他的肩膀哭一場嗎?讓他笑話我那見鬼的愛情嗎?于是,我食言了。L得知后,淡淡地說:"那就算了吧.我把寫了四年的日記付之一炬了."我知道,這次我是真的傷了他,雖是無心,卻無能為力.
L該恨我了吧!從此,我沒了他的音訊。心中隱隱作痛。只是希望:可能留在了上海的他,早點遇見自己的幸福吧!
? ?2000年,我婚了。2001年,我有一次去上海的機會。我突然很渴望這一次的旅程.思量著,到了上海,去電臺點一首歌,也許他能聽見,也許聽不見。又或許去他曾經就讀的大學,打聽他的去向。甚至幻想見到他之后我會不會落淚卻什么也不說?機票都訂好了,我卻未能成行,只能品嘗遺憾的美麗。L,你不會怪我又一次食言吧?因為你無從知道我內心的波讕如何起伏,又如何絕望......
如今,我在這個新的城市里,過著平淡如水的生活,只是偶爾唱起劉若英的"后來",終于在眼淚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錯過了就不在......只是偶爾聽到上海就會莫名地發呆。只是天涼了加衣了就想起L現在冷不冷,只是當翻開那些塵封已久的信箋時依然感覺到他的語氣,只是.....只有想念。
現在,我才明白:愛與不愛的距離只有一步之遙,不愛,不代表不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