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信,一段故事,一次心動。只是當那封信到時,你已離開。
01
下午三點左右,跑到學校資料室去拿堆積一個學期的系部資料。而這個地方,我卻是極不情愿踏入的。
學校資料室兼具收發室,全校師生的信件也會寄到這里。每每看到一堆堆來自全國各地的信件時,曾經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就會突然襲來,讓我淚腺崩潰。
今天還好,因為著急趕著上四點鐘的課,便只顧埋頭整理堆積如山的資料。一堆堆資料里,夾雜著一封封信。
彎腰從地下抽出一沓資料,剛要站起的時候,其中掉下一封信。因為近視,沒戴眼鏡,便沒有在意那封躺在地下的信。再次彎腰抱書時,模糊不清的字眼進入我的雙目。收件人的名字,那三個字,從會寫字的那天起,我不知寫了多少遍。寄件人?我不敢將眼睛落在下一行,因為我已猜到。
看著封面上熟悉的字跡,第一次用手觸摸如此真切它們,發現早已冰冷。這封遲到三個多月的信,今天我才收到。而收到時,他已離開。
本以為,時間會給自己一套百毒不侵的免疫服,今天才發現,那原以為的堅強全是假的。我,始終沒有放下。
本已平靜的生活,因這封信,再次泛起波瀾。當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將其撕掉扔進垃圾桶或是給他快遞寄回的時候,我的雙手已將它打開。
三個月前,我們初識。說起認識,這應該是一個稍微帶有奇妙色彩的過程??吹揭粋€公眾號推送的筆友活動,毫不猶豫地參加。結果竟是因一封信,彼此相同的興趣愛好而認識一人,曾以為電視劇里超理想的情節竟會發生在我身上。當時除了難以想象的驚訝外,還是難以置信。
也是從那天起,我的字典里多出了:程序員、廣州、網戀……這幾個字。網戀,以前的我以為,這明明就是一個不良少女才會干的事。一向以“老實”示人的我,對這種事絕對采取零容忍的態度。不曾想,時間走著走著,我已不知走到哪去。
認識一周后,我們給彼此寫了第一封信。也就是在這封信里,我們有了第一個約定。
02
內向、木訥、呆板、理性……沒遇到他之前,是我對所有程序員的定義。當我真真切切接觸過之后,才發現,這是位與眾不同的存在。
初識時,偶爾發些笑話過來。
期間便是互相認識的過程。后來漸漸得知他不僅僅會修Bug,還能做的一手好菜,我對他也有了重新的認識。
七夕前幾天,他隔著屏幕問我:愿意出租不?我,很是驚訝。竟然這樣明目張膽的開撩,這絕對是個假的程序員。
過了七夕,在他那里,我成了他家的某某某?!肮?,我家XX真厲害!”“哈哈,我家XX也會做飯呢!”……? 關系,在不知不覺中確定下來。
不知何時起,他開始操著一口廣普,為我讀詩。每每聽著他發來的語音,總會笑得合不攏嘴。那些詩句,從他口中出來之后就成了普通話加粵語的集合版。有天,對粵語毫不通曉的我決定讓他試著用粵語來讀。雖不懂,但卻很享受。
沒遇見之前,看書,是一件極其私人的事情。當興趣愛好相投的彼此相遇,書,也成了共同的事情。
《萬水千山走遍》,我不會忘記,這是我倆同時讀的一本書。
我,認識了一個怎樣的程序員?
03
我以為的假的程序員,某天北上,來到我的城市,為了實現第一封信里的那個約定。
這是一個關于騎行的約定,也是我們共同的愛好。
這天,如期而至。
那天早晨,我見到了那個一直隔著屏幕的存在。我以為的假的程序員,模樣看起來卻一點都不假。應該是比我想象的要好一點點吧,況且我也不是個顏值控(曾經以為是,后來發現……對顏值沒要求。)
現在,他真真切切地站在我面前,我反而不知所措。而他,好像也沒有之前的活潑。難道,那種彼此的熟悉度只能存在于聊天工具里?僵硬地打了招呼,便帶著他搭上回學校公車。這天很早,車上人很少,他很累??粗蚓米疖嚩v的面容,內心有點不忍。心里有個聲音一直在說:“讓他靠在你的肩膀上睡會兒吧!讓他……”終究還是沒能張口對他說出這句話。
曾經在學校身為車協隊長的他帶著我這個菜鳥,第二天,開始出發騎行,去實現那個我們共同的約定。
出發這天,風很大,雨也不小。彼此,為了那個約定沒有放棄這次機會。而我,卻被他一路上保護著。在眾人面前一向以一個女漢子展現的我,在他面前卻再也提不起任何霸氣的模樣。一路上竟那么老老實實地跟在了他后面。
“不扎胎的騎行是不完美的。”當我騎到中途,車胎被扎時,他這樣說。那刻,我是在用崇拜的眼睛看著他嗎?面前站著這樣一個樂天派,后面的路程雖要推著完成,也不覺什么了。
推著推著,于茫茫大道上,看到披著紅色雨衣的騎友經過,內心激動萬分。趕緊揮手示意,生怕錯過這根“救胎稻草”。
天下騎友是一家??吹轿覀z小年輕,騎友便毫不猶豫地停了下來,拿出補胎工具交給他。他,曾經的車協部長,補胎的動作那么嫻熟,讓站在一旁的我心生歡喜。那刻,我好像覺得自己很是弱小。
前后折騰了許久,修好車胎再次出發的喜悅心情難以言喻。而騎行途中,看到騎友大叔為我倆豎起大拇指時的心情更是無法形容。應該是驕傲的吧!這樣一種特殊的方式,應該只有我倆。
騎車的當兒,我在想,何不停下車,跟騎友叔叔們說說我們倆的故事呢?不過他們會相信嗎?兩個小年輕竟是網戀,還約著一起騎行?可是,那刻的我是極為相信的。我想,這應該是另一種獨特的旅行吧!
都說,在人最為疲憊的時候所有的本相便都暴露無遺。而在他身上,我卻看到了另一個樣子,一個讓我很舒服的樣子。最后的最后,都始終帶著南方人特有的溫柔。之前所有的猜忌,猶豫,這一路走來,在他面前我決定卸下所有的防備。只是相處時間過短,那個最輕松的自己沒敢出現在他的面前。
04
當我決定卸下所有防備,準備正式答應他的時候,他卻轉身離開。那些他曾經給我營造的種種美好的圖景,被他果斷毀掉,很是干脆。
當初是你帶我入戲,如今我被留在戲里,而你卻輕松離開。
感情用事的我,當晚刪掉了手機里關于他的一切。當我發現,他已融入我點點滴滴的生活里時,我…… 或許是我的錯覺,習慣了每天將笑容掛在臉上,很少會哭的我,那刻直覺眼淚不住地掉落在地上。等我回過神來,想抓起電話罵他一頓的時候,才發現關于他的一切已被我清除。
……
“半緣修道半緣君”是他最喜歡的一句古詩。在他寄給我的那封信里,一張明信片的上面也寫下了此句。只是,他寫下的那刻與我看到的這刻相差了這么久,久到那種冰冷讓我覺得窒息。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只希望我不曾走進你的國度,你也不曾來過我的世界。
05
無論你遇見誰,他都是你生命中該出現的人,絕非偶然,他一定會教會你一些什么。
據說,這天是程序員的節日。
因為遇見你,讓我對這三個字不再陌生。
雖然已經結束,仍舊謝謝,謝謝彼此的出現。
不論怎樣,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