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麻將
初三,去冬雪家做客。晚上,我們叫了女同學和她老公過來,四個人湊了一桌麻將。
冬雪規定的玩法有些新奇,每一局都會選出一張牌作為萬能牌,可以代替所有其他的牌。我們都不習慣這種打法。常常在一開始把那張牌挑出來放在一邊備用,但玩著玩著,我們就會忘記那是一張特殊的牌,就會隨手打掉。
同學的老公本來已經胡了,但他打掉了那張牌,我們三個幸災樂禍并且大呼小叫,還不懷好意地安慰他:沒關系,命里有時終須有,是你的就是你的,丟了也會回來的。
誰知道最后果然應驗。
后來,同學和我相繼犯了同樣的錯誤,但結果都一樣,兜兜轉轉打到最后幾張牌,還是最初胡牌的那個人贏。
七小對
第二天一早,我們叫來陳錚、拉上小弟弟金城,湊齊了四個人又開始打麻將。
金城胡了好幾次七小對,我們不得不驚訝于他的好運氣。
他問我們:你們為什么不湊七小對?
我說:哥哥姐姐們年紀大了,不敢冒險。
冬雪說:是啊,沒有五對我都不敢湊七小對。
我附言:有了五對我也不敢冒險,那概率太小了。
我們又說起小時候,那時候不懂麻將,只知道七小對就是胡了,七小對看起來漂亮流利,我們都喜歡七小對。后來啊,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們知曉了七小對所要承擔的風險,便對七小對敬而遠之了。
初戀的弟弟
晚上睡前,冬雪突然對金城說:你明天把XXX的弟弟叫來,給你夢瑩姐瞧瞧什么叫帥哥。
很久沒聽到這個名字,突然間聽到,仿佛過去的歲月都回來了。
冬雪跟金城解釋:我們上學的時候,你夢瑩姐天天說XXX長的好看,我認識他這么多年,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我一直跟她強調XXX的弟弟才是真的好看。現在,她總算有機會見著XXX的弟弟了。
第二天下午,我們正在屋子里嗑瓜子聊天,突然進來一個小男孩,冬雪指著他對我說:這就是XXX的弟弟。
金城帶他進里屋去玩,冬雪悄悄問我:怎么樣?帥不帥?是不是比XXX好看啊?
我想了想,說:還好吧,我還是覺得XXX更帥一點。
冬雪一錘定音:一定是記憶美化了你的初戀!
也許吧,這么多年過去了,我記住的只有他背對夕陽向我微笑的容顏。
老人和孩子
來姥姥家住著,姥姥常常對我們說起過去的故事。姥爺聽著聽著,就會哭。
姥姥就對我們說:你姥爺啊,現在總是哭。想你媽了就哭,看到別人來串門有時候也哭。
姥爺小腦萎縮,早就說不清楚話了,行動也很不方便。現在,他每天都靠姥姥照顧,睡醒了就要吃,胃口出奇地好,人卻出奇地瘦。
年紀大了,真的會變成孩子。像孩子一樣,不用操勞其他事情,沒有煩惱。也像孩子一樣,用哭泣和微笑來表達情感。
所謂人生,也是一個輪回吧。
圖圖
看圖圖的文章,聽圖圖說話,心中總會漫過一陣欣賞。
我很少夸獎別人,但對于圖圖,我是不吝贊賞的。我現在在學文學理論,可我的老師們除了嚴謹認真,身上并沒有多少其他令我格外高看幾眼的特質。但圖圖有。他讓我看到了學理論的人身上最應具備的一個維度,也是我最欣賞的一個維度,因小見大,從一個小細節開始,條分縷析,不搞高深莫測的術語,說話平易淺近,但你不得不佩服他敏銳的思維。
以前,我覺得我是一個很高傲很自負的人,見不得別人比我優秀。現在,這種情況很是少見,大多數時候,我都會承認別人確實比我優秀,不是假言假意,而是心悅誠服。
做作業
年前,我一直在趕進書老師的作業。年后,玩了幾天,又開始趕進紅老師的作業。
寫論文真是費心費力的事情,腦子里沒有真東西,又不想剽竊別人的思想,卻也不得不寫作業。拿出來的論文,空洞無物。我很不明白,我究竟為什么要做這種作業。
因為做作業,我大大縮減了看閑書的時間。寒假里為自己安排的計劃,現在遠遠沒有完成。
想想這個,得失幾何,真是難以言說。
祥和的前提
每年過年,家里的矛盾都會被無限放大。我們身處其中,但無法自拔。我也不會嘗試著去調解,也根本調解不了。
姥姥總是跟我說起從前的事情。在姥姥的回憶中,在姥爺的眼淚中,我不得不承認,我家里確實有過短暫的祥和。
從前,爺爺活著的時候。
從前,姥爺能干的時候。
可那是多么久遠的歲月了啊。在我二十來歲的人生里,那祥和還占不到三分之一的長度。
我猜,那段祥和的日子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前提,那就是家里只有我一個孩子,媽媽還沒有生二胎,我還沒有妹妹,奶奶抱孫子的夢還有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