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伯家的苔絲》是英國現實主義作家哈代的長篇小說,以出生貧困家庭的苔絲為主角,描寫其一生身體與靈魂經歷的兩次折磨,渲染了一出凄慘跌宕的悲劇。
苔絲的父親是奔波各個村莊的小販,回家途中,聽信牧師所說自己祖先是貴族的言論,從此開始標榜身價,更加無節制地酗酒。
苔絲駕馬車外出,途中發生意外,家里唯一的馬死去,以至于失去經濟來源。為打破困境,家里決定讓苔絲去德伯女士家攀親戚,請求些許資助。
苔絲受到德伯女士的獨生子——亞力克的熱情招待,他帶她摘草莓,甚至親手喂她,苔絲殷紅飽滿的嘴唇沾染草莓的汁液,羞澀的臉頰映著玫瑰花的鮮紅。
還沒等苔絲回到家,家里收到署名德伯的信,宣稱讓苔絲去做養雞場的女仆,母親眼里是讓苔絲嫁個紳士的企盼,苔絲卻想通過努力掙錢,為家里掙買一匹馬的錢。
而其實,德伯女士只是暴發戶,連德伯這個姓氏都是買來的。從踏出門的那一刻,苔絲就進入亞力克的圈套。
亞力克教她吹口哨,替她解圍,在同伴欺負她時拉她上馬,卻帶她進入樹林,最終奸污了她。苔絲羞憤離開,帶著肚子里還未出生的孩子。
她回到家鄉,戴寬沿帽子,小心翼翼地在地里勞動,但紗帽絲毫抵擋不住流言蜚語,在她給孩子哺乳時,所有恥笑在她身邊颯颯作響。
在苔絲父親的阻撓下,孩子未能受到洗禮,最終因病而死。悲傷的苔絲再次離開故鄉,來到一家奶牛場,成為一名擠牛奶的女工。
安吉外貌英俊、談吐優雅,是奶牛場女工們的完美戀人。他出身牧師家庭,卻無意考大學,只想擁有自己的牧場,于是到奶牛場做工學習。
苔絲姣好的面容和清新的氣質吸引了安吉,盛裝打扮的女工們在路上遇見水坑,從對面而來安吉逐個抱過去,輪到苔絲時,她試探性地進行拒絕,安吉說,我抱了那么多人過去,只為最后抱你過去。
夕陽下的吻是預警,飛速跳動的心是征兆,苔絲的所有眼神和微笑都指向安吉。
而當安吉向苔絲求婚時,苔絲因為顧忌自己的黑暗過去,拒絕了他。
苔絲甚至主動寫信給安吉,將所有委屈、自責以及罪責悉數托付,但是戲劇性地,信被塞到地毯地下,安吉沒有看到。
結婚當晚,安吉向苔絲坦白自己曾經的放蕩史,苔絲原諒他后,也迫不及待坦白自己的過去。明明本質相同,甚至苔絲還更顯無辜,但是安吉卻沒有像苔絲原諒自己那樣原諒她。
你過去是一個人,現在你卻變成另一個人。安吉說。
無法接受的他遠去巴西,拋棄了苔絲。
苔絲做著繁重的工作,在微弱的油燈下寫信,將思念和痛苦,裹著眼淚寄到安吉那里。
安吉一封未回,音信全無。
不久,苔絲父親因病去世,本就貧窮的家里更加搖搖欲墜,苔絲和年幼的弟弟妹妹,在教堂門口搭起帳篷,燈光在風中搖曳,無助而凄涼。
現實在這個一無所有的女孩面前張牙舞爪,面目猙獰。
亞力克再次出現,帶著承諾和威脅,為了家人,苔絲答應嫁給亞力克,像在惡魔的契約上簽字。
安吉在巴西破產后,同樣一無所有的兩個人終于再次平等,他踏上重新尋找苔絲的路程,一半甘愿,一半執念。
匆忙對視一眼,苔絲內心所有的情愫再次鮮活。
她沖動地刺死亞力克,和安吉私奔,兩人度過五天親密時光。最后,黎明來臨之時,苔絲躺在神像上沉睡時被捕,被處以絞刑,香消玉殞。
臨死前,請求安吉牽著自己不諳世事的妹妹的手,代替自己度過余生。
哈代的副標題為“一個純潔的女人”,像給苔絲僅有的安慰。
有人說,苔絲追求幸福和尊嚴,最終受盡痛苦;亞雷追求苔絲的愛情,換來的是刺向自己的尖刀;安吉追求事業和愛情,最后不得不重新審視這一切。
亞力克是惡魔,在他那里,愛是霸占和擁有,安吉是天使,在他那里,愛是規則和幻想。
故事中的兩人聯系很少,卻共同將苔絲推向深淵:亞力克救助苔絲生活,卻讓她身體和精神備受煎熬,安吉的軟弱和無情,將苔絲本就千瘡百孔的心刺得傷痕累累。
安吉把苔絲看做“具有做農業家賢內助的一切條件”和“純貞”的合適妻子。他說:“我既然放棄娶一個有地位有財產有教養的妻子的全部打算,我所得到的自然應當是嬌艷的面頰和樸素的純潔。”
充滿算計意味的感情決然不是愛該有的模樣。面容姣好和思想純潔的苔絲出現,恰好符合安吉對于妻子所有的期待,符合他作為農場主賢內助的要求。
他喜歡的,是那個幻想中的理想妻子。
也正是因為這樣,當他得知可憐苔絲的先前遭遇時,理想中的形象轟然坍塌,安吉覺得自己受到欺騙,對苔絲,沒有同情和心疼,只有逃避和鄙夷。
他對苔絲說,現在,你是一個陌生人。
符合安吉標準的人太多,甚至安吉前往巴西時,會忍不住問女工依絲,是否愿意跟自己走。
在心理學中,“獨特性”和“重要性”是愛的兩個重要因素。安吉刻畫出理想的模具,或許具有重要性的意味,但符合模具的人太多,決然不符合獨特性的要求。
在《中國式相親》的一期節目里,一個外國家庭對于兒子另一半提了許多要求,比如熱愛運動,喜歡旅行,以及其他一些硬性條件。前一個女孩甚至不得不當場做平板支撐,來證明自己確實熱愛運動。
但當真正的女主角出現時,瘦弱而文靜,夫婦二人決口不提自己的要求,不再問她是否擅長運動,不再問喜歡旅行,甚至依此更改自己的要求,不斷退讓。
適合要求不難,總有人達標,而愿意為你改變所有規則,才是真愛該有的模樣。
真正的喜歡,不是你恰好成為我喜歡的樣子,而是因為你出現,我喜歡的一切都成為你的樣子。
在未來長久的磨合里,逐漸融為一體,相伴終生。
假如舞會上,安吉牽上苔絲的手,在夕陽下跳第一支舞;假如苔絲駕馬車過程中,沒有發生意外導致家里唯一的馬死亡;假如苔絲離家那天,沒有盛裝打扮同亞力克乘車;假如奶牛場里,苔絲沒有看到安吉彈奏豎琴。
是不是悲劇,就不會發生。
苔絲說,請你注視我,可憐的我,無助的我。
她在清冷的暮色勞作,在蒼茫的大地生活,在曲折漫長的末路艱難行走。
從來沒有那么多假如。
#無戒365極限訓練營#第20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