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年淺憶

“啊,你問蘇陌啊!我當然記得,我也是一年九班的啊。”靠窗而坐的女生突然熱情了起來,似乎“蘇陌”這個名字對她有著極大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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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野蔚頗為詫異的挑了挑眉,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后,又皺了皺眉,然后沉默了下來。他記得這兩個動作都是蘇陌常做的。只是沒想到,蘇陌在班級里的情況,似乎并不是他以為的那樣。

那女生似乎很樂于和他討論蘇陌“你是北野蔚吧,蘇陌沒離開之前和我們提過你。我叫柳月。”北野蔚又忍不住挑了挑眉,隨即半帶惱怒的揉了揉眉心。他不想學那個家伙的。柳月看到他樣子卻笑了起來“你們還真像。”北野蔚不耐煩起來“知道什么,快說,我不想聽廢話。”

“蘇陌他啊,應該,算是個很溫柔的人吧。”柳月笑了笑,又說道:“不過,這是在他沒有生氣的時候。你見過他生氣嗎?”北野蔚不耐煩的神情在她提起蘇陌的時候悄然消退,聽到她問話,北野蔚仔細回想了一下。蘇陌確實是一個很溫和的人,也從沒有在他面前發過火。“但也很惡劣”。北野蔚想起蘇陌那張雷打不動,看透一切的臉忍不住恨恨道。柳月莫名的笑了笑“那你真幸運。”

“怎么,他發起火來,很兇?”北野蔚臉上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顯然并沒有當回事。蘇陌給他的感覺,就是欠揍,整日里一副淡漠的笑臉。那云淡風輕的樣子,常常讓他有種想要撕了他那張臉皮的沖動。但是蘇陌只是個文文弱弱的學生,北野蔚也就只能對著他齜牙咧嘴而已,倒是每次蘇陌指使他干這干那的時候的那種氣場,讓他莫名的氣短。

柳月突然大笑了起來:“看來你還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蘇陌的保密工作做得可真好,堂堂蔚老大,晏城的黑道老大,竟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柳月那莫名的語氣讓北野蔚很是不舒服,他感覺到女生話里帶著些許怒氣和敵意。

“夠了,蘇陌,到底……”北野蔚心中升起幾絲不安和慌亂,蘇陌他,到底隱瞞了什么。柳月怔了怔,神色有些奇怪,最后還是嘆了口氣,談起了蘇陌的過去。

“蘇陌他,要怎么說呢,蘇陌的存在感其實是很低的,但是,從來沒有人能夠忽視他的存在。他是那種,站在角落不說話都能讓人注意到的存在。剛見到他的時候,大家都覺得,這個男生是個老好人,脾氣溫柔的不像話,偶爾班里有人欺負他幾次,他也一直都只是用那種看小孩子的眼神看著他們。不過,這種眼神,反而最是招惹禍端。”說到“禍端”這兩個字的時候,柳月的神情卻變得異樣起來。北野蔚沒有注意她的神色,只是皺著眉頭,想著蘇陌果然是被欺負的,偏偏還從來都不和他說。

柳月看到北野蔚皺著的眉頭笑了“你放心,我說的禍端,并不是指蘇陌,而是,挑釁蘇陌的那些人。”頓了頓柳月有些幽怨的接了一句“給他帶來禍端的,就只有你這個瘋子而已。”北野蔚愣了愣,似乎自從和蘇陌相識以來,自己都在不斷的給他帶來麻煩,甚至于,后來……北野蔚猛地攥緊手,停止了回憶。柳月繼續著剛才的話題:“蘇陌有一本很舊的日記本,那是他母親留下的 ,唯一的遺物,蘇陌向來是很寶貝它的。”

聽柳月提起日記本,北野蔚想起有一次他在蘇陌書包里找東西時看到的那個破舊的本子,那一次蘇陌雖然沒有生氣,但他還是感覺到了他心情不佳,因為蘇陌那雙向來帶笑的眼神里,隱約含著危險。但蘇陌到底沒有說他什么,只是那天離開的格外的早。從柳月的口中,北野蔚終于明白了那個日記本的意義。

柳月繼續說著:“那場“禍端”就是由這本日記本引起的。”柳月看著北野蔚似笑非笑的說道:“你不是沒見過你眼中的小綿羊發火嗎,就是那一次,他發了火。”北野蔚的神色陰沉下來,他不喜歡這種感覺,柳月的表現和蘇陌太像了,又或者說,她是在故意模仿著蘇陌。這讓他時不時的有種恍惚感,坐在他面前的,就是蘇陌。“繼續!”北野蔚壓下心中暴戾的感覺,低低的喝道。柳月轉頭看向窗外,一直笑著的臉突然就變得悲傷起來。她終于收起那種似嘲似諷的語氣,靜靜的講了起來。

蘇陌學習很好,是老師心中的那種標準的好學生:不抽煙,不喝酒,不打架,也從來不曠課,遲到,早退,除了一點。嗯,就是他那張波瀾不驚的臉。那副表情就好像,好像能看透一切,萬事不盈于心。老師們心底其實是有些怕他的,因為在他面前,會感覺無所遁形。

但是蘇陌從來都只是靜靜的靠著窗,翻手中的日記本,那本日記他幾乎都翻爛了。那天班里的混混頭子一如既往的去找茬。蘇陌其實是不屑和他們計較的,但是,錯就錯在,他動了蘇陌的日記本。大概是蘇陌的表情太讓人抓狂了,那人惱羞成怒,竟然將蘇陌的日記本從窗戶扔了出去,嘴里還一邊說著“喲,這么破爛的東西,蘇陌你還當作寶啊,來,哥哥給你清理清理。”

蘇陌是真的不想和他們動手的,但那本日記,卻是他的逆鱗。第一次,蘇陌沒有笑,直接起身,抓住了扔日記本的那只手。蘇陌的力氣大得嚇人,修長的手指用力一掰,便硬生生的把那只手腕掰斷了。蘇陌面無表情的提起已經疼彎了腰的那人,將他扔了出去。他們在二樓,這樣扔出去摔不殘,也得在床上躺上幾天。圍著蘇陌的人有些反應不過來,蘇陌卻突然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異常冷漠的笑容“還有誰?”說著,不等他們反應,蘇陌便又出手了。班里的男生被他一個接一個的扔了出去,直到最后一個,蘇陌才淡淡的說了三個字“撿回來。”那會蘇陌的氣場實在太大,最后被扔下去的人,連呻吟都來不及就趕緊撿起日記本,送了回來。蘇陌拿到日記本仔細檢查了一下,這才恢復了之前笑瞇瞇的,人畜無害的模樣。班里的女生臉色卻有些發白,她們意識到,蘇陌并不是沒有什么攻擊力的柔順貓咪,而是一只沉睡著的獅子,而將之喚醒的人,勢必不會好過。女生們看了看縮在一旁的那個男生,心里默默的又加了一句“嗯,吵醒的結果還有“連坐”。”

從那以后,很長一段時間大家都不太敢和蘇陌說話,也不敢靠近他,蘇陌也樂得清閑,悠哉悠哉的過著小日子,只是他看日記的地方換成了學校附近的一個小咖啡廳,嗯,門口的亭子。至于那個斷了手腕,整日吵著要報仇的家伙,在不斷的和蘇陌“偶遇”,又不斷的發生著諸如滾下樓梯,扭到腳,摔跤,撞墻等一系列“意外”之后,誠惶誠恐的轉了學。

? ? ? ? ? ? ? ? ? ? ? ? ? ? ? ? ? ? ? ?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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