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陳蕓

老話說：“軟的怕硬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我聽說過這句話，決定自己也豁出去一回，徹底把大姑姐和婆婆養老這件事情給解決了。我自己辛苦賺來的錢，一直以來的隱忍和退讓，可一點都不愿意給大姑姐做嫁衣，讓她生活愜意，而我麻煩不斷。

于是在大姑姐又一次打著看望娘家母親的幌子，空著手過來，走時卻和以往一樣，和婆婆一起，把后備箱塞滿的時候，我拎著婆婆的行李出現了。婆婆看著自己的衣服，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嘴里還在嘀咕，擔心自己是不是忘了把什么東西給女兒。我笑著把婆婆的行李也裝上了后備箱，說：“婆婆，你忘了你自己。”

當面趕人，不僅是老公李帆愣住了，大姑姐和婆婆也一時不知道怎么接話。不過不愧是厚臉皮，大姑姐很快就反應過來了，說：“弟媳這是心疼我媽給我一點東西，然后找借口趁機不想給老人養老吧。”說著說著還紅了眼眶，往地上一坐，開始撒潑，說自己回娘家看媽媽，被弟媳婦欺負了。

我一看，心中冷笑，不就是演戲？自己又不是不會，我隨即也往地上一坐，開始哭訴，把婆婆如何偏心女兒，心心念念從兒子兒媳婦手里要錢，拿東西給女兒的事情，都給說了出來。聲音不小，正好趕上大家晚飯后遛彎的時間，于是都圍過來看熱鬧。我老公徹底不知道怎么辦，只能過來讓自己姐姐和老媽先走。

可惜了，大姑姐沒看上這個臺階，非要和我較真。看著老公在眾人的圍觀之下，一臉不自在，我也心中不忍。以往也正是因為他的求情和說好話，我才會一次又一次妥協。但忍耐終究是有限度的，這次我忍不住了。婆婆是一年前，被大姑姐給送到我家的，當時大姑姐說：“誰家父母不是跟著兒子養老的，以后咱媽就歸你們管了。”

我當時還沒下班，這句話是我女兒等我回來之后告訴我的。我回家的時候，婆婆已經住下了，雖然心中不滿，但到底是我老公的親媽，難道還能真的趕出去，不給老人養老？表面上，婆婆對我的不滿，是因為我生下女兒之后，不愿意要二胎，婆婆說我沒良心，斷了家里的香火。

然后丟下還在月子里的我還有孫女不管，跑去給女兒帶外孫。這些年以來，婆婆的積蓄也好，退休工資也罷，我是一毛錢都沒見著。雖說子女過日子要靠自己，不能惦記父母的錢，但為啥女兒能花，兒子和兒媳婦兒子這么難，也不能幫襯一點？我自然也和婆婆抱怨過，但婆婆說：“我以后指望女兒養老，自然向著她。”

婆婆都這么說了，我也徹底死了心，再也不惦記婆婆幫我們一把。這些年來，我努力賺錢，工作之余，還到處兼職。可以說，現在家里能過上比以前好很多的生活，和我的努力付出，分不開。我怎么可能樂意把這一切，讓一個涼薄自私的老人來享受？但話雖如此，婆婆上了年齡，身上有了病痛，幫不上大姑姐的忙了。

被趕了出來，送到我家，我還是默認了。換一句話來說，如果婆婆能在我家，好好住著，不生出什么幺蛾子，我不會真的趕她走的。但很可惜，我生了女兒，沒要二胎，可能是婆婆不待見我的原因。但事實上，還是因為她本身就偏心女兒，不然就算是為了兒子，也不會完全對我們不管不顧，就這么看著我們在一開始日子艱難。

所以即使被大姑姐趕了出來，婆婆也沒往心里去，或者壓根就沒看出來女兒對她的嫌棄。住在兒子家，還心心念念，想盡辦法幫襯女兒。人是住下來了，我后來才知道，退休金的銀行卡，婆婆居然在大姑姐的一次哭窮中，主動給大姑姐了。除了這件事情，婆婆住在我家，吃穿不用花錢，但她還伸手問我要零花錢。

我不樂意給，她就說自己身體不好，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都是一些保養品，我一開始沒辦法，也買了，但發現婆婆沒有吃也沒有喝，都放起來。等著大姑姐兩周一次過來，回去的時候，給大姑姐帶回去。而且還不僅僅是我買來的這些，家里頭原本就有的，或者我娘家這邊送來給我的。

反正只要是好一點的東西，不管我藏哪里，婆婆都能給我搜出來，然后給大姑姐帶回去。就連我給女兒的買的牛奶和蛋糕，家里沒開封的料酒、醬油這些，婆婆都不放過。總之，婆婆就想讓大姑姐少花錢，過上好日子。要不是我人沒在就鎖上臥室的房門，我都懷疑婆婆能把我的首飾和護膚品這些也給大姑姐。

我和老公抱怨，老公也知道自己媽媽不對，但畢竟是親生母親，他實在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也時常去勸婆婆，但結果讓我又生氣又好笑，都懷疑老公是不是故意的。沒說服婆婆不說，反而在婆婆的眼淚攻勢之下，還搭進去一些錢。一年多下來，家里的生活開銷，成倍增加，我們都存不下錢來了。

我看著兩周來一次我家的大姑姐，每次空著手來，離開的時候和婆婆一起塞滿小轎車的后備箱，氣不打一處來。既然好好的日子放著不過，好好說話不聽，那就只能豁出去了。這些年，因為有了孩子，為了生活，我的脾氣也柔和了很多。但實際上，誰還不是一個既會撒嬌又會撒潑的女人了。

于是我看著婆婆又準備好了大姑姐的東西，大姑姐又是臉不紅氣不喘，和婆婆一起把弟弟家拿來的東西塞滿后備箱的時候。直接打包了婆婆的行李，拎了下來。我的意思很明顯，這樣的婆婆，我養不起，還是帶著退休金，和當初的承諾一樣，去女兒家養老吧。

在我的各種哭訴中，周圍鄰居也大致明白了什么事情，看著后備箱里東西，看向我大姑姐和婆婆的眼神就變了。要知道，后備箱里，連洗衣粉都有，女兒空著手來弟弟家看母親，離開時拿弟弟家的東西，連洗衣粉都不放過。這樣的事情，誰聽了都覺得離譜。大姑姐眾目睽睽之下，終于不好意思了。

她只能起身，拉起婆婆上車走人。看著遠去的車，我也抹了抹眼淚起身，和大家伙客套幾句，拉著老公上了樓。剛到樓上，老公就接到了大姑姐的電話，大聲嚷嚷，沒開免提，我都聽到了，她讓我老公過幾天就去把婆婆接回來。我沒等老公說話，就搶過電話，說：“婆婆以后就跟著你養老，你要是想送回來，我就去你單位門口說相聲去。”

隨后我就掛了電話，然后告訴老公，這個家，有我就沒婆婆，你自己選。我最大的退讓就是出點錢，想要來家里住，不可能。當然了，這個現在我不會和我老公說。我算是發現了，這人啊，不能過于好說話，該撒潑就撒潑，不然都當你好欺負，蹬鼻子上臉。

--END--

圖片|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