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大仗開始

神機炮樓內的齒輪連接底部的青銅車輪，移動時只需將地下軍火庫抬高出地面，放下車輪即可移動。只是炮臺本身笨重，移動速度不快，到柳波鎮鎮郊時，已是三天后。

神捕和端木者這幾天一直在外東奔西跑，端木接下浩然的紙條的時候已罵了不止十次“臥槽！寫的是什么鬼！”。亭玉卻感覺自己這三天過得很平靜，時不時還有浩然在一旁開開玩笑，嬉戲打鬧，讓她甚至有時忘了曾經的傷痛。

這天，兩人又在炮樓上過安靜的午后，忽見樓外信鴿飛過，浩然使出輕功，跳到半空后落地，取下綁在鴿腿上的標簽，打開，看了看內容，表情頗為滿意。一旁的亭玉見了，上前瞄了一眼，看向浩然問道：“終究是要打仗了？”

浩然笑了笑，說道：“江湖本就是天天打仗，只是小打大打而已。好在這次只是錦州，要是五百年前閣主遭遇的那會，何時勝利，何時喪命，看星星都不一定推算得出來了。”

亭玉低頭，輕輕抓了抓浩然的手臂，說道：“錦州城朱雀陣的陣眼弄壞，我也有份，我是罪人，我要修補。”

浩然一愣，看著認真的亭玉，嘆了口氣，說道：

“知道你脾氣，拗不過你。但是這個國家有律法里寫著：孕婦不能上戰場，違者罰金三百兩，杖刑二十。你要知道，打仗必會死人，修復朱雀陣不是小事，你得聽話。”

“可是……”

“我知道巾幗不讓須眉，但至少她們都不是在孕期打的仗！要不這樣，我打戰，你觀戰，你若覺得情況不對，就帶隊撤離。”

浩然說著就掏出一支信號煙火竹筒遞給亭玉，亭玉想了想，接過，冷“哼”一聲，回到房內，把門關上。

次日，太陽還未升起，神捕帶著幾支軍隊來到柳波鎮鎮郊，隨后，端木者帶著糧草車和夾雜著匠人、火頭軍、江湖郎中等后勤軍隊來到神機炮樓附近。神捕登上炮樓，將錦州邊防布防圖原件及拓本連同王爺的令牌一起給了浩然。浩然點點頭，頗為滿意，走下炮樓，閱兵，認識各軍隊的隊長。

這幾天，通過錦州知府的權威、端木師爺的三寸不爛之舌、神捕的文韜武略，軍隊人數已由原來的兩百人升至現在的兩萬人，為攻城做足了充足的準備。

早上，太陽升起，原本寧靜的柳波鎮被一聲炮響徹底驚醒。端木者和邊防軍二支隊的隊長，騎上馬率先闖入柳波鎮，整個鎮上烏煙瘴氣，廝殺聲，叫喊聲不斷，不一會兒就有不少人死的死，傷的傷。

“注意辨認叛軍，傷員抬到樓下，醫療隊注意安全，切記別傷了鎮里的百姓！”

浩然喊著，其它幾隊的軍隊隊長和錦州知府、端木師爺、神捕一起站在一個閣樓上仔細觀望。

叛軍不是誰都像人面書生那樣略通陣法，加上之前攻林臺村不破，死傷人數較多的信息傳開，叛軍看到那炮樓，猶如驚弓之鳥，僅一個時辰，就已潰不成軍。邊防一支隊隊長、追風影率領軍隊順勢而下，很快就把鎮郊位置清理干凈，鎮南鎮東位置的叛軍節節敗退，逐漸撤出。又過了一個時辰，所有叛軍、教眾被推到鎮中連接鎮北位置，柳波鎮本就不大，這場仗，看著是要穩贏了。

然而，端木者和邊防軍二支隊隊長到達鎮中位置時，不知從哪忽然跳出兩只機關豹偷襲，機關豹那鋒利的爪子一抓、一打，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重傷了不少御林軍和邊防軍。端木者有些慌，二支隊隊長令軍隊擺出防守陣勢，見機撤退。忽然一面具男子空降，三下兩下，連殺十人，皆一招致命，速度快如閃電，軍隊陣型被打散，端木者和二隊長略顯尷尬。

“什么人？”

端木者大喊一聲，對方沒有回答，呼嘯而來的，是兩只機關豹。

炮樓上，御林軍領隊用望遠鏡看著戰況不妙，轉頭問一旁的浩然：“兩頭機關獸，一個高手，這三只一來，叛軍和教眾貌似開始反擊了，怎么辦？需要用炮轟嗎？”浩然望了望一會，對三支隊的隊長喊道：“你馬上下去，通知追風影，保護端木和二支隊的士兵們撤到樓下！”三隊長領命，趕緊去報。

對付機關獸要先了解它的運行軌跡，對付高手得先明白他的武功路數。貿然用炮轟，一是彈藥庫存不足，二是很有可能會傷及無辜百姓，得不償失。浩然明顯知道其中的利弊，看著這片戰場，面不改色，目不轉睛。

很快，三隊長和神捕帶著部分軍人往炮樓位置撤，端木者和二隊長隨后。叛軍原本已經開始膽怯，看到眾人后退，又有了信心，開始往前推，一步一踱，移動速度并不快。

眼看快要撤到鎮郊，兩只機關豹忽然加速，襲向端木者，浩然見狀，沖著擴音器大喊：“快！快列好天罡防御陣！頂住這兩頭機關豹！”

天罡防御陣，防守陣的一種。由一手拿盾，一手拿刀的士兵排出一圓形，里一層，外兩層，一層盾比一層高。敵人攻來，長短盾結合成一球形，圍得水泄不通，遠看像個龜甲，若里面的人舉盾累了，可隨時更換，在戰場上頗為實用，能護住士兵不受傷。

盾面合金制，有兩層，內層隔有一層彈簧，勁越大，反彈的效果越大，邊防軍都是訓練有素的士兵，力氣不小，舉盾不費吹灰之力。機關豹攻來，由于自身體重笨重，每次撲到盾上立刻就被反彈回去，撲得次數越多，彈得越遠。

半個時辰下來，機關豹已不知落地多少回，而陣內人毫發無損，讓后面的叛軍不禁又停下腳步，觀望戰場，不敢進攻。

忽然，面具男子又不知從哪沖來，想見縫插針，挨個攻破，神捕見狀，連忙沖過去與會，給端木者撤離的時間，亭玉看到這面具男子，心情很不淡定，立刻對浩然說：“這人我在輪回崖見過，武功不差，我身上的傀儡針，就是他扎的！”浩然一聽，皺了皺眉，但依然淡定。

神捕速度快，面具男子速度也不慢，幾招過后，神捕看清了這人的裝備：一身金銅軟刺甲，腳踩鐵靴，手套鋼爪，上面的指甲猶如刀片般鋒利，每個指甲上似乎都已淬毒，怪不得剛才只一瞬間，十來名士兵當場喪命。

神捕感到一陣壓力：自己只穿了一件軍用皮軟甲，眼前這人單從裝備上就勝自己不少，身手也非等閑之輩。閉眼，靜了靜心，將身上的鎧甲脫下，扔到一旁，以便提高自己的速度。

“這位兄弟，你會說話嗎？會說話就報上個名！我追風影刀下從不殺無名高手！”

男子沒有理會，蹬腳，輕功飛出。神捕使出凌波步迎擊，與教主打斗起來，一招，兩招，三招……神捕的每一招都是又快又狠，試圖找出眼前這人的破綻。可是幾招下來，兩人未分勝負，不知是因為神捕用的是一把斷刀的關系還是對方本就是鋼筋鐵骨。

神捕不放棄，繼續破甲，又是幾招功夫，好不容易割中面具男子一刀，卻發現：這人似乎連皮都是鎧甲。

“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子依然沒有回答，動了動關節，又沖上來與神捕過招。

在高處觀望的亭玉和各軍隊隊長們為神捕捏一把汗。

“我們要不要去幫幫他？”

“不用，追風影一直都是遇強則強，別看他現在只守不攻，他在親力試探，現在對方的實力，他心里比我們任何人都要清楚明白，神捕稱號不是浪得虛名，我們且繼續觀望！”眾人看向戰場，緊握手中的武器，內心交集，浩然卻如此淡定，似乎在意料之中。

面具男子的武功路數簡單，卻是招招直攻要害，幸好神捕速度夠快，躲著沒有受傷，但內力和體力消耗得厲害。百余招下來，依舊未分勝負，神捕愈來愈覺得：眼前這人，不像人，更像一頭野獸。

又是一輪猛攻，神捕繞過后面，揮刀，割下男子的頭發，刀鋒直逼對方脖子，被男子一爪阻攔，再砍下一刀，割破男子手臂的皮膚，但男子卻沒有任何疼痛的表現。

神捕的刀雖被天浪的海浪掌震斷半截，但刀鋒削鐵如泥不變，這一刀雖割破了對方的皮膚，卻是一道淺淺的傷口，血都流得少，神捕大驚：難不成，這男子的筋骨比鐵還硬？

面具男子揮舞著鋼爪繼續進攻，神捕躲過，再次繞到男子背后，忽然發現：這男子的脊椎上似乎插著一根針！回撤，向浩然喊道：“這人恐怕被改造過！他不是人，他是機關人！”亭玉大驚：這之前給她放傀儡針的家伙本就是一只傀儡機關人？那背后的操縱者……

亭玉細思極恐，浩然卻依然淡定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