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劉 潮
在這里,這三只鴨子的命運居然可以這樣自由自在;我知道,這在大自然里是被公認的,是被默許的,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沒有誰可以禁止或攔阻的,只是從根本上我就已經遺忘了這天然就存在的事實與公理;
只是,我先前所看到的鴨子的印象是極其恐懼的,伸出長長的脖子,東張西望,被人趕著到處漂泊覓食,成群成群的被趕鴨子上架,只是為了生存而被迫生存著,它們一出生就被決定了一生的命運,最終還是要被做成醬鴨或烤鴨以滿足人的口腹之欲,甚至連鴨脖子與鴨舌頭都成為了人們舌尖上的美食與餐桌上的美味佳肴,并被倡導與鼓勵并自豪的認為是一種當地傳統美食文化,甚至為了發家致富與地方的商業發展,也可以被允許并做成大產業,結果是美麗的山河都被成群的鴨子的糞便所污染,空氣里也到處迷漫著金錢的銅臭味,還哪來的美麗與清新,自然與生態;
我就思想,發展經濟非要以破壞自然的和諧與生態作為代價嗎?那只能折射出我們創造力的有限與發家致富在思維上的短板,那是眼光的短淺與想象力的貧乏局限了我們創造美好生活的能力,創富的能力與生而為人而被托付治理大地和管理萬物的高貴能力;
在這里,這三只鴨子居然有所不同,看見了人會愿意去靠近人,你只管盡情欣賞與好奇,但只需要保留一些最起碼的安全空間與距離,那是它們的底線,是彼此尊重的底線,不可以隨意去觸碰的底線,這從我幾次想要靠近它們拍照的試探中已經明確的事實可以得知,這是非常好理解的事情,換做我們也是這樣想的,看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事情,這對于鴨子也是同理的;我們儼然已經忘記了古訓與天然的秩序,我們膽大妄為并隨意侵犯自然的大度與豐腴已經是見怪不怪的事實了;
我想起多年前與一位美國牧師的對話,關于一只鴿子的交流;我因為提及一只鴿子是可以成為一道美味的事,他就感到全身不自在,不可理喻的表情,他認為一只美麗善良而純潔的鴿子怎么可以成為桌上的美味呢?與此同時,他眼中看我的目光折射出了我的野蠻與未開化之人的可憐之相,帶有深深的憐憫與寬恕之情,這是至今都令我記憶猶新的事情,直到很多年過去,我才開始漸漸領悟并理解與明白這位美國牧師的心情,以至于我現在很少吃肉類食物,哪怕偶爾吃肉也是食之無味了;若是能吃出鴿子的溫順與美麗之性情,我想吃鴿子這件事哪怕是是上san帝di也是情愿許可的了,為了愛我們,祂連自己的生命都愿意舍棄了,難道還耿耿于懷一只鴿子不成,但我們不能因為被恩寵與寬容而就可以肆意妄為和變本加厲的啊;原來,改變一個人可以從一只鴿子開始;
同時我也注意到,這三只鴨子對人也沒有依賴,也沒有特別的興趣,只是對不同類的好奇與自若罷了;它們相當獨立,自由而單純,松弛與自在,簡簡單單,沒有什么煩惱事,只是一味的清理它們的羽毛,一家子緊緊報團,前后呼應,想睡就睡,想吃就吃,沒什么負擔;人在它們眼中也沒有什么特別,大家相安無事,大路朝天,各走各的路,顯得格外莊重而獨立;
在這三只鴨子面前,我真感覺有些自愧不如,想想自己費盡周折,傾盡所有,用盡全力也不過就是想過它們簡簡單單,無憂無慮的生活;我甚至都不敢多看它們一眼,因為那會引起我內心的嫉妒與不安;
偌大的一個天然湖和大片青青的草地是它們家園,它們沿著湖邊搖搖擺擺的走自己的路,旁若無人,也沒人打擾,也無人喂養,吃喝啦撒根本不是什么問題,到處是它們的食物和供應;它們也會游到湖水中去覓食與探險,身后拖著長長的水波紋,像是身上飄著柔美的天然綢帶,看起來極其飄逸與篤定:水上的鴨,這千萬年的生態組合與默契是不能輕易被替代的事情,為何我們被Ai智能時代的來臨卻嚇得到處喊著狼來了,我卻看不出鴨子有何可畏懼的事情;
我不禁懷疑起它們是從哪里得來的自信滿滿與十足的踏實感;這和我剛剛踏入這片土地,忐忑不安的心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好羨慕它們的生活,我的理想只是想把自己的生活活成它們現在的樣子而已,真的,僅此而已;
我多年前就注意到這些鴨子的區別,在不同環境下對鴨子這種生物的影響居然如此之大,可以用迥然之別來形容,人們對待鴨子的態度可以這樣的不同,以至于我不曾對鴨子有所顧念,從小就認為鴨子就是養大了就是給人吃的,卻不曾想到鴨子居然也可以如此優美和從容,敏感和善良;
我為此就畫過幾幅有關鴨子的畫,畫它們的溫柔自信,也畫它們的自然與美麗,這些不是我們的教育體制一直想要培養的目標嗎?而這些品質,你只要細心一點觀察大自然里的任何動植物,它們身上就天然承載著這些我們本自具足的可貴品質,善良而溫柔,美麗而自信的淳樸天性;那為何我們的教育越發達,社會越進化,物質越豐富,而我們的人性卻偏離這些自然天性越來越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