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 ? ? ? 紫羅花開
歡樂,痛苦,興奮,憂郁,光怪陸離,層層防守,步步緊逼種種都沉寂在紫羅蘭花香中……
從花谷蘭踏進這家餐廳的第一瞬間起,她就感到一股濃郁的奇特的花香味,撲鼻而來。嗯…不錯,這就是她最熟悉的那種花的香味——紫羅蘭的香味兒;而且一定是藍色,白色和紫色三種都有,其中紫色的數量一定最多。紫羅蘭不僅有三種顏色,而且三種花色的香味各有著細微的差別:藍色清新中帶著一絲不可冒犯的高貴的味道,白色較為濃郁卻透露著自由和無畏,紫色最為特殊,她給人的感覺總是,在淡淡的花香蘊含著一種虛幻式的迷戀和難舍難分,就像花季中少男少女的戀愛略帶些羞澀一般,既不太好意思,又流連忘返。
她是極愛花的,家中常有她擺弄的各種花色,大大小小擺滿陽臺和她的臥室,但她卻從小時候開始就對紫羅蘭情有獨鐘,癡情絲毫不受時間打磨的威脅。但此時更令她驚訝的是,她竟想是不是自己走錯地方了,按照她小小的經驗和女人的直覺判斷,此處如果不是一個失敗的花店,那就是開party需要的會場了,絕對不會是一家在這個時候可供各種客人就餐的場所。可她的這個自以為高明的推論,隨著她進入餐廳的同時就不攻自破了,絲毫沒有立足之地。服務生依舊熱情招待并查看預約,形形色色的人們高雅的低聲交談著,當然也不乏情侶說愛的點綴。
花谷蘭在座位上不由的訕訕一笑,放過旁事,茗了一口咖啡,靜靜的享受這來自天堂的花香,仿佛自己已置身于花海中似的。但在那么一瞬間她感到有些不自然,她依舊確定今天約自己見面的這位老朋友究竟是誰,雖然她的直覺中依然有那么一個人可以很自然的占據這個位置,但她始終覺得是她想多了,甚至在看到,這個角角落落都擠滿了紫羅蘭的奇特餐廳后,她都要告訴自己“花谷蘭,就你一個人喜歡紫羅蘭嗎?自作多情!”其實不是她不愿意承認是他,她是怕失望的打擊她無法承受。就在昨天下午她下班剛到家時,經鄰居之手收到了一封信,信的內容極短:許久不見,甚是想念,你可還記得多年前的諾言,盼相見,地址……。就這樣,打擾了她想要立即撲上床的美夢,這導致沒睡夠的她此刻坐著都有一些睡意,更何況還有花香的誘惑。
她最近很累,真的很累,既要工作又要為畢業論文準備,使她覺得她她好像一直在升溫,現在必須找個涼快的地方。她對自己很嚴格,那雙透亮的眸子似乎早已明晰了學校規律生活模式的無趣與乏味,所以在考研后的第一年就決定在實踐中完成自己的學業,由于她在大學的熱烈時期打下了堅實的學識素養,導師也就欣然答應了,只要求她在規定的時間內回校向他匯報學習情況,屆時由導師給她進行指導便可。憑借她那過人的才干和能力經過兩年的拼搏,她已在她所在的機構做出了令她驕傲的成績。她今年24歲,那性格上高傲從大學伊始就從未缺失,無論是學習期還是工作中追求她的人都因畏懼她的“天寒”而卻步。她此刻真的好累,近段時間的生活無疑耗費了她太多的精力,就連那可洞穿一切的眼眸旁的眼瞼都有些暗淡了。
她本是不想去的,就想在自己酥軟紫羅蘭床上美美的睡一覺,但“諾言”二字百思不得其解,她無奈的戲聲道“我曾對誰有過承諾?”話音剛落,她就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思緒似乎勾起了她熟悉而又陌生的記憶,一幕幕的信息電光火石般涌進了她的腦海,頃刻她顯得有些驚慌,又有話音落地“不會是他吧?”“他不可能現在回來呀?”她自語間,眼中抹過了一縷不可捉摸的喜悅。隨即她便扯過了那張信紙,想再從筆跡和風格方面找到蛛絲馬跡,思來想去她又把目光盯向了“諾言”,且情不自禁的浮現出了那金黃的世界:香氣四溢的桂園里,兩個人端坐在樹蔭下,樹影婆娑,光線透過樹葉與花瓣的層層防守,在草地的蔭處殘留下千奇百怪的光斑 ,在青草間綻放出另一面的桂花,好不相映。
他們今天穿著都很正式,處處彰顯著大學生青春的朝氣。花谷蘭相貌嬌美,膚色白膩,但卻不是江南細柔的美,而是北方的豪放美,白黑色的裙裝將她完美的身材和高傲的氣質盡情的展現;男子也是黑白套裝,顯的英氣四散,好似就差指點江山了。今天是他們大學的畢業慶典,不久之后他們將結束大學生活,去進入更加復雜的地方去尋找他們的未來,或艱辛,或無助,或幸福……,生命如此美好,一切都是無期的!
“谷蘭,今天開心嗎?”蕭齊自然的問花谷蘭。他們是同班同學,天意似乎在捉弄,縱然蕭齊愛慕了她四年,她依舊沒有明顯的回應。可似乎他們之間早就有了某種聯系,激勵著他們不斷的挑戰“春寒”。蕭齊是個矛盾的個體,他有著比花谷蘭更加嚴格的要求,他有信仰,有崇高的理想,更有這不知從哪里繼承的“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執念。但他在自己愛慕的人面前總是略有羞澀的,從小到大一貫如此。說到此就不得不提一個比較有趣的事了,有一次出于好奇,他曾在一個花白胡子的邋遢的老道士那里算了一下自己的仕途線和姻緣線。老道士頭上琯著插針式發髻,頭發花白,身著破舊的道袍,盤坐在一個蒲團上,其穿著和行為都和周圍的種種顯得格格不入,他毫不在意,面前放一木板“算命”,有人來則睜眼,無人時則閉眼休息,好不愜意。正是這吸引了蕭齊的注意。算及前程老道士是一通講述“小兄弟,世事變化無常,今日這樣,明日那樣,但你所付出的卻是不變的,前程之事還是問自己的好哦!老道不算。”又閉眼,又睜眼“姻緣之事倒也簡單,愛是爭來的,也是等來的,男女之事活得瀟灑豈不快活,何必以澀澀之心苦苦等待呢?”道士又說他以前讀過一句詩,便搖著頭讀了起來“與其等待千年,不入在愛自己的人肩頭痛苦一會兒”,蕭齊覺得這個老人應該遭受變故太多了,不是來算命的,而是講述自己的經歷的,不久,放下錢就走開了。老道的話他沒在意,卻記住了,當在異國他鄉的那一刻他覺得那簡直就是真理。
“挺開心的,你呢?”她從來沒有正面叫過她的名字。
“跟你一樣哩。”蕭齊又說“這是我們第四次賞桂花了吧!雖然前三次都是在照片里賞的”他望著空中金黃色飛舞的花瓣。
“你還好意思說,你那拍照技術一次比一差”花谷蘭撲哧笑出聲,笑聲是那樣的空靈,那樣的美妙自然,完全與夕陽映射下的花瓣融為一體,與飄散的花香融為一體,不禁使得蕭齊陶醉了,竟癡癡的望著她,等她自然的往這邊看時,兩眼相視。這是多么熟悉呀,四年前她們曾無盡的相視,不曾羞澀。可如今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樣的后果,直接相擁入懷,讓自己在她的臉上留下印記,不,不!恐怕還沒到時候。縱然他們的心早被那種神秘的力量拽到了一起,但它們還沒有告訴自己的主人這事實。兩人同時笑了,他們知道之間還缺一點什么東西,又各自轉過了被夕陽映得更紅的臉龐。楓都臨近海洋,有著全過一流的綠化,夏季的傍晚一點也不悶,清風徐徐,花香溢溢。
“聽說你已經成功申報了國際漢語建筑的精修資格,是嗎?”她好像不想讓自己透露出其他感情,便看著遠方說道。
“嗯,下個月就走,從京都出發”蕭齊也打趣般說道“你不是也到京都大學去進修了嗎?這可是你一直想要的喲。”他好似把“一直”讀的很重,他笑了,很是爽朗,他也從未在她面前如此笑過,甚至他好久都沒有這樣笑過了,這種笑只保存在他捉弄妹妹的回憶中,她也再次把臉轉過來對她笑了笑,還露出了兩顆潔白的小虎牙,這一刻,少女的嫵媚和嫣潤都被她的笑容占據了。
蕭齊靜靜的看著她說“三年,三年之后我一定回來,我等了你四年,你能等我三年嗎?到時候你再決定。”而此刻的他清楚的知道,他沒有任何理由讓人家答應,因為自己的四年純屬一廂情愿,說了可能無用,可他還是希望給自己一個希望。蕭齊說得很干脆,就像他在其他人面前那般自信。她沒有說話,蕭齊知道這便是最好的答案,夜幕已經悄悄的降臨了,他們起來準備回去,這是唯一一次她沒有拒絕他的相送。
花谷蘭長長呼了一口氣,好久才將飛遠的腦子緩慢的扯了回來,“三年,他們規定的不是三年嗎?不會是他的,合同規定的是三年,一般是無法變的,嗯,對。”其實她還是非常希望是他,無論如何她都要了結這件事,在他離開后她才知道,她已經深深的愛上他了,在以前還不明顯,但現在一到空閑那被自己強行封塵的感情就像決堤的江河,噴射的火山一般已遠非她自己能控制,她似乎可以理解以往他的苦痛了。除了工作,學習外,這種情感也成為了一大“元兇”折磨著自己。令人惋惜的是j在僅有的幾次電話聯系中,她依舊沒有說出心中的話。在床上躺著,在夢里夢見,那個人就是他。
她在早晨挑選衣服時,不自覺的就穿上了兩年前在桂花樹下那件的裙裝,此刻的她再穿這件衣服,顯得更有氣質了,這兩年里她的魅力直線上升,現在站在梳妝臺前她都差點被自己的美貌震驚了,青春的氣息上浮現著高雅。
她按照預訂的位置,坐在餐廳中心靠窗的一個位置,這個位置顯得格外特殊,她已經斷斷續續喝了兩杯咖啡了,但服務員依舊按時給她換咖啡,并請她繼續等候。她早就喝不下去了,再喝她覺得自己就要變成水牛了,她常以為水牛特別能喝水。也不去想其它的,還是賞花比較有趣,不經意間她開始大量這家餐廳,吸引她的有兩點,紫羅蘭和自己的這個位置。她現在的位置應該可以算是古代客棧中的“雅間”,它高出地面約半米,是個獨立的小閣樓造型,閣間臨店內的三面由三面鏤空的香木扇面隔開,其頂簡約無華,由四根方木匯首中間吊一復古燈具構成,地面也是木制,直紋的櫻桃木鋪砌而成,在現代的餐廳中盡顯古雅清幽。在楓都這樣的大都市,古今之風,中西之風,異域之風,都顯得不那么特別了。
在這家餐廳這樣的位置不超過三個,是所謂的“VIP”式位置。她覺得愈來愈不對勁了,再看看這個像花窖一般的閣樓早已被紫羅蘭賽的滿滿的,這時她似乎有些明白紫羅蘭和她的關系了,她喜歡紫羅蘭,所以才會有這么多的紫羅蘭,“真的是他嗎?”她的眼睛濕潤了,她不由自主的向門口望去,她現在是那么渴望見到他,她不管其它,那怕是見見也好,她已經快無法控制自己了,內心一陣的躁動。第三杯咖啡又端上來了,服務員溫和的姿態使她找不出毛病,隨著服務員的身影她又看向了門口,她頓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門口走來了兩個人,而其中一位男子正是他。而當她打量旁邊那個人時,眼睛微微縮了一下,那是一個女子,身著淡綠色裙子的美少女,正歡快的挽著他的手臂她的心突然不自主的疼了一下,她強制性的壓下了自己徘徊在邊緣情感,她的直覺告訴自己二人的關系匪淺,或許她已經……。
他今天是來告訴我的嗎?她已不愿再往下想了,盡管她覺得是在胡思亂想,可現在她心里五味雜陳,已不由得她了。她若有所思的一笑,她恨自己曾在最美好的年華錯過那個真心為自己的人,痛恨自己的矜持與寡情,但她也痛恨,他居然在兩年前向自己拋出那樣一個承諾,可她又回想到那四年的點點滴滴,她又有什么資格去責怪他呢?蕭齊追求了自己四年,可她呢,從來沒有給過他任何表示。進入社會他才漸漸懂得,那種可以長期等待的愛情只是空中的樓閣,她也從不相信憑借一方能把愛情守護的長久,因為早已不是想守護愛情就能守護得了的,但他做到了,即使馬上就回結束了,她極力的安慰著自己,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她此時早已把她所猜測的,可能是蕭齊為她準備的這一切不知道扔到那里去了,看來她曾懷疑自己的情商也不是沒道理。
他過來了,花古蘭終于見到了這個日思夜想的人,對這個人她的熟悉和陌生是成正比的,他還是那樣,只是更加結實了,少了以往的些許消瘦。她沒有起身相迎,她不怕自己失禮,她更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索性就不起來了。一會兒,他們便走進了花窖,“哦,蕭齊,沒想到竟是你”,她一副吃驚的樣子。“好久不見哦,正是老朋友了,坐吧!”她一股腦的把話全說出來了,他這一突然的表現,使蕭齊感到一些尷尬,他的熱情出現了起伏,他在想難道她沒有意識到自己這隆重的布局嗎?還是她已有了喜歡的人。他有些低落隨意的笑了笑說道“久等了”。
服務生又送來了兩杯咖啡,同行的少女則換了一杯果汁,美少女知道他們的故事,所以一進來就發現了這尷尬的場面,早知道她就不來了,她有點不好意思,同時覺得對不住他,要是事情搞砸了他是不會饒了自己的。于是她在坐下喝了一口果汁后便想到一個好辦法——趕緊先走。接著美少女站起來,隨意伸了一下懶腰,向蕭齊眨了眨眼,好像在表達歉意“哥,你們先聊,我去旁邊的服裝城逛逛”說著便出去了。這雖然讓花谷蘭有些詫異,但還是忍不住打趣道“這個小姑娘很可愛呀,那里遇到的”蕭齊此時才恍然大悟,難怪這個丫頭跑了,他從不相信自己的選擇會出錯,難怪從進來到現在沒有從她身上感覺到一絲的情感波動,那一刻他真有些絕望了,他想若她還是那般的無情,那自己還有必要在進行下去嗎?自己還有能力和勇氣嗎?他累了,他可能就是一個笑話。
在去國外的這兩年,他發現自己對她的情感不減反增,僅僅靠那不時的電話問候根本無濟于事,反而會徒增癡念,于是他試圖去找一個方法來減緩這種思念,搶占思念所花費的時間。果不其然,效果很明顯。將自己浸泡在工作中,竟然在兩年的時間里就提前完成了三年要攻克的課題。在拿到研究合格證的時候,他便立即回國了,一下飛機給家里報平安后就奔向了楓都。他想給她一個驚喜,也想知道她如何應對她哪個無言的承諾,他一個人的愛進行的時間夠長了,直覺告訴他這可能會是最后一次,無論成功還是失敗對他來說都是一個解脫,自由。
他曾經有過無數次笨拙的嘗試,但每次都沒有實質性的進展,就像一個一般的雕琢師,面對一塊美玉雖然有無數千奇百怪想法,但他卻無從下手,不敢對著關鍵的位置進行雕刻,他怕失敗,但他更怕損壞它,因此從來沒有較大的進展。這可能就是曾經的蕭齊,但他現在不想這樣了,他累了,如果沒有她,那么他更希望去追求美好的的生活,他還沒有糊涂到沉溺,他之所以愛是他始終相信自己的選擇。但他細心籌劃的這件事就因為一個小小的細節,差一點就遂了他的意,真的結束了他們自己。
其實他一星期前就到了,為了做這最后的努力,他幾乎將整個都市的紫羅蘭都塞了那個“雅間”餐廳,他甚至為了自己的這一準備還偷著樂了好久,沒想到的是差點又讓自己給搞砸了,但又想到花谷蘭在意她,那不就是在意自己嗎?突然他又覺得勝利在望了。
這時他便放心的調侃起了“怎么了,不會吃醋了吧,哈哈”順手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哼哼,那還不至于,也沒有什么必要,不是嗎?”她將自己的不屑毫不在意的表現出來,盡管不是她的本意,但她覺得越講越痛快。
他看著她,像曾經一樣,緩緩的說“你還是那個你呀,想什么呢?那是我妹妹,親妹妹蕭月我像失信的人嗎?”
話音落地,兩人就沉默了,他們或許都不知道,他們早已過了艱難的“白熱化”,現在那怕只有一句可以讓兩人互知的話,都能點燃這堆干柴,更何況是放了一把燎原的大火呢!那對深邃的眼睛就對視在了一起,這種對視他們再熟悉不過了,此刻,仿佛整個世界都沉寂了,他們聽不到任何的聲音。隔著半米的櫻木桌,他們可以清晰的傾聽到對方心跳加速的樣子,隨后晶瑩的淚花就來為他們祝賀了,直至流過臉頰,不見蹤影。他們不在用任何語言去訴說,這個小小的插曲已經是他們完美的融合了,沒有什么比現在的感覺更加美妙了,他們放下了一切,忘記了一切,只是雙手撐著腦袋靜靜的看著對方,不,那不是看,那是在透視,他們時而笑,時而哭,想把自己所有的姿態都展現給對方,他們想重新認識,從每一個毛孔開始。這樣的經歷是特殊的,是美的,當然我是不懂的,但還是有人會懂的。生活總是很美妙,它可以創造出各種各樣的美,幸好閣間被紫羅蘭塞住了,不然還有人以為他們是失散多年的親人呢!
南方的太陽總是顯得比北方的低,火辣辣地總是掛在人們的頭頂上,即使到了傍晚,太陽開始收斂光芒后,依舊是悶熱無比,可能是因為水汽多的緣故,使人總會想到北方那豪爽的天氣,愛憎分明的熱量。在楓都大學的操場上,剛步入大學的新生正在接受軍事技能訓練,楓都大學是一流學府,對各方面要求相當的嚴格。但對于大學生來說,越嚴格似乎他們的激情和活力越能被釋放出來,操場有著相當豐富的訓練方式,層出不窮,而他們的相遇正得益于奇葩訓練法。
在班級組建的這段時間里,同學們雖各有各種各樣接觸但他還從未發現過如此美妙的女子,而且是他的同班同學,他簡直無法抑制他的興奮 。目前她就站在自己的對面,身穿軍裝英姿颯爽,兩個陌生的臉龐不過咫尺之遙,他們可以清晰看見對方,就差直接感受呼吸了。據說這一個教官發明的新的練習方法——練鎮定與耐力。不光是蕭齊,同學們都覺得這純粹是搞笑的游戲。就教官而言 ,異性互盯是極有效的監督方法,就生物本性,同性大多是競爭,而異性則是證明,畢竟誰都不想在異性面前丟了面子,甚至是所謂的尊嚴。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分鐘,據規定的時間還有二十分鐘,蕭齊自小熱愛武術,自小習武,自然不懼這個短短的三十分鐘。站軍姿對其他人來說可能是苦難,但對他來說只有享受,自從他正面見到她的那幾個瞬間,他便確定她就是他一生要守候的人,她若是候鳥,那他愿不斷的在她都棲息地之間奔跑。他們身高相似,他幾乎可以絲毫不費力的看見那雙大大的眼睛。有了自己心里的默許后,蕭齊便覺得已經破開了自己身上的所有枷鎖,內心毫無羈絆,他要做的就是好好的欣賞她。
起先他是死死的盯著她的眼睛,好似在履行著訓練的規定,為怕對方發現,蕭齊便慢慢的轉動眼珠子,從額頭 耳朵,鼻子,嘴唇細細的端詳了個遍,“這五官也太完美了吧,”他差點就叫出了聲。花谷蘭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現,依舊挺立。就這樣的步驟在軍訓期間竟一共進行了15次,每次看他都會有新的發現,讓人覺得她就像一件完美的藝術品,怎樣看都無法滿足,也正是因為蕭齊懷著訪美的態度去看,眼神中少了些許雜念,所以無論是他們無意間的眼神碰撞,還是他的暗自欣賞,花谷蘭都沒有察覺什么不對,否則可能會被認為心懷不軌的人。
花谷蘭唯一覺得不對的就是他每次都顯得很認真,大家因不好意思,都只是做做樣子,而他卻像要把她看穿一樣,由于自己也沒有特別的感受,她也就沒在意。其實她并不知道,每當她進行這樣的思想活動時,一抹抹的紅暈早已爬上了她的臉頰,而這一切都落在了蕭齊的眼中,對他來說這無疑是一番意想不到的風景。不幸的是,花谷蘭并沒有看到蕭齊臉上神情的變化,不然他恐怕會更加不鎮定。
大量無意識的接觸讓他們不久便熟識了。
楓都的夏夜顯得異常悶熱,蕭齊在寫完當天的日記后便上床了,寫日記是他的一大愛好,他特別喜歡讓自己自由的意識、無阻礙的想象肆意在紙上縱橫,赤裸裸的浮現出來。他靜靜的躺在床上,這已是軍訓的最后一個夜晚,他也在心里進行著若有所思的推理。他在和自己進行著斗爭,到底如何對待自己的這份感覺,他的思想中有一個意識告訴他:你并沒有準備好,你更沒有準備,這只是一個偶然,沒有什么比你的使命更加重要。頓時他心中很失望,但有不知從哪里燃氣了熊熊大火,點燃了他的希望。他內心矛盾來源于“半舊化”的舊思想,這是他生活的環境塑造的,隨著他文化素養的不斷加深,他試圖去不斷的反抗它,內化它,在經歷過無數次的斗爭后,它們漸漸的被融合了,但依然影響著他,由此,他更加想要的是“無招無術的感情”,讓造物主給予的那兩顆心直接見面。這也就是他從未聞過禁果味道的緣由了,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人,也從未感受到這樣的心。
在蕭齊的一生中,他很感謝這些別人很少具備的文化觀念,但他更想去反抗它們,想試試這樣會產生怎樣的結果,在積極從這種文化中汲取福利的同時,也在做著現實生活和這種文化沖突的試驗品,對于蕭齊來說,他只是自己和自己斗爭而已。所幸的是,他終于在悶熱的夜里睡著了,同時也想清楚了。第二天他便開始了瘋狂的旅途,而這樣的瘋狂竟持續了一年,真不知道是什么給了他如此大的能量,這一年,花谷蘭的生活被打亂了,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對面的他竟會如此瘋狂的愛慕自己,其實連他自己也不相信,這一年是載入史冊的一年,他共表白48次,平均一周一次,蕭齊似乎把他所有的激情都在這一年放出來了,之后的三年便進入了平穩期。
………入校第三年仲夏的一個夜晚,一個少年穿梭在操場的跑道上,已是夜間十一點,在操場上以很難發現那稀疏燈光下的人影,跑步也已成為他每夜的必修課,每夜去跑步已成為自我的一種解脫,每每站在操場露臺的高處,嗅著雨后泥土的芬芳,迎著初秋夜夾雜著海風的涼爽,再閉上眼睛,靜靜的享受著這一切,隨后,他便開始跑步,他喜歡奔跑中雙腿不斷的摩擦,腦子足夠空靈的感覺。這時他不用去考慮任何事,什么學業,什么理想,什么愛情,他只享受著把一腳腳踩想結實的地面,讓他自己覺得他依舊還是原來那個自己,本質沒變。而在跑完后,他這近日來的煩惱和憂慮也都迎仞而解了,這或許也是他長期堅持的一個原因。
像往常一樣,跑步結束后他來看望他家的“小露”,這是一顆陪伴了他兩年的小樹,那是長在露臺后墻上的一顆小樹,兩年過去了,它依然那么小,完全與他們的友誼不相對。兩年前蕭齊在無意中發現了這棵無名樹,在傾聽了他無數的傾訴后,他便不知從何處給無名樹起了個民字“小露”。
“小露,一天不見,你吹風吹的可還高興呀!”蕭齊隨口說道,有時候他也想,要是小露會說話該有多好呀,那怕是“汪”或“喵”式的回應也行呀!蕭齊開始進入了自言自語模式:
“小露,放棄可以成為一種習慣嗎?”
“咱們這個社會豐富至今,除未知的科技之外,文化觀念似乎已經很完善,知識早已是“顯而易見”,所謂的“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最怕最后開的是劣石”
“你覺得,我是否要堅持住自己的所想,一往無前,那怕最終是劣石或無果?”“你已開始,不見果實,你甘心嗎?”忽然有一個空靈的聲音傳出,但蕭齊似乎太專注了而沒有發現。
“我隱約覺著希望不大”
“希望不大并不是沒有希望,可你的生命不早已和此連結了嗎?如果它停下,你將會懷疑自己,你會停止的!”
“那如果是愛情呢?”一陣清風吹動了小露,發出了它那稀疏的沙沙聲,蕭齊也回過神來了。蕭齊大聲喊到“不愧是我家小露,哈哈,謝嘍,小露!”
桌面上的一盆紫羅蘭依舊開著,這晚不知怎的花谷蘭竟失眠了,而蕭齊卻睡的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