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無閱歷,毫無準備,我一頭栽進我的命運里,就像跌進一個深淵。從那一秒鐘起,我的心里只有一個人,就是你。”
“我整個的一生一直是屬于你的,而你對我的一生一無所知。”
“我不埋怨你,我愛你,愛你的感情熾烈、生性健忘、一往情深、三心二意。我就愛你這么一個人,以前是這么一個人,現在還是這么一個人。”
“世間上再沒有比置身于人群之中卻又孤獨生活更可怕的了。”
一直說要去看黃湘麗的《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一直念著,于是,便去了。
在從劇院出來走到地鐵站的路上,寒風肆虐,道旁的桐葉搖擺,腳步聲踢踢踏踏。
同好友說:“我已經感情麻木,沒有震撼流淚,可是劇終,我想不停鼓掌。”
當初撼動我的細枝末節此刻化為聲音表情從四面八方侵襲我,淹沒我,裹挾我,我不可自抑,不能自已。整個劇場鴉雀無聲,燈光奇詭,樂聲放肆,只有黃湘麗一個人在那里。
我能看到她的表情從天真驚喜惘然到嬌媚失落絕望,我能看到她手臂揮舞時凸起的肌肉,她張開的毛孔,她飛揚的裙角和發絲,每一寸都生猛有力,還有更驚慟的表演嗎?大抵沒有了吧,我沒有看到眼淚,但眼睛里全是閃亮的悲哀。
你這樣愛過一個人嗎?
“一個女人將自己的愛封藏一生,直到死前她才寫下關于自己的孤獨,偏執,絕望的愛。像從另一個世界吹來一陣凄慘的冷風,帶來一股不能得到的信息。她守護自己自己愛情的秘密直到死......”
黑夜流淌,寂寞流淌,尖叫和呻吟成為感情的出口。臺下有一千張陌生的面孔,臺上可以聞到橄欖油在飄香,牛排在鍋里滋滋作響,仰頭痛飲的伏特加,大口嚼食番茄意面,切菜的刀光幻影,焦躁的欲望充斥每個毛孔。“醒時同交歡,醉后各分散。”這便是這個女子的愛情,是她從少女到逝去的一生。
絕望嗎?痛苦嗎?失落嗎?然而,求不得最苦。意難平最苦。不能面對真實的自己最苦。
勇敢。坦蕩。瀟灑。黃湘麗是這樣一個人。她的獨角戲也是。陌生的女人是,塞茜爾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