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說故事(三)

當時年少

?漫長的暑假過后,楓葉開始慢慢變紅散落在校園內寬闊的林蔭道上,銀杏樹也以其壯觀璀璨額顏色昭告秋天的到來。

?開學第一天,老師說班上會有兩個重點班的同學轉過來,一男一女。女生小溦認識,小芳,是個靜雅的女孩子,老師把小芳排在寂小溦的旁邊,希望活潑的寂小溦能帶動小芳盡快融入新班級的生活。可是第一天她并沒有出現。后來聽同學說,最開始她想回最初的班級。至于這個男生,名叫陳東,外號冬瓜,坐在離寂小溦一步之遙的地方。他們轉班的原因大家都知道,不過就是考試后,重新排名,刷掉后面的一批。第二天,小芳來了,寂小溦盡量友好的跟她打招呼,但是從她的情緒看得出她的失落和一點點的不甘,畢竟當初要進那個班并不容易,這個眉目清秀的女孩子,骨子里是要強的。身為同桌的寂小溦開始熱情地想帶動她,讓她更快地融入這個大家庭。經常跟她聊天,偶爾說說笑話。女孩子之間是很容易交心的,慢慢地發現,她也在努力。至于冬瓜,就算內心有什么情緒,別人也看不出,因為他每天都開開心心的,重點是他曾經跟曉健在一個班。借此關系,寂小溦和冬瓜的友誼如雨后春筍般,迅速發展,變成了幾乎無話不說的革命好伙伴。而冬瓜、寂小溦、燦燦、苗苗、冬瓜和江洋慢慢打成了一片。冬瓜雖然個頭不高,但是運動細胞很好,籃球打得很好,成績跟寂小溦不相上下,心思簡單善良明了,而且跟他一起玩很輕松,也很開心。

高三生活開啟,陪讀生活也開啟了,從此不用自己洗衣服去打飯,生活被媽媽料理得很好,零食不斷,偶爾還有零花錢買東西的寂小溦覺得這樣或許也不錯,殊不知,陪讀生活開始,她的體重也開始呈直線上升。慢慢的,班上幾個同學開始叫寂小溦胖子,不知哪一天江洋也跟著叫起來了,每次聽到他一叫,寂小溦立馬會扔兩個衛生球給他,可他完全忽略,還是繼續叫著“胖子,胖子,胖子…… 寂小溦覺得別人這樣叫沒關系,江洋不行,雖然自己確實很胖,哈哈哈。

九月底十月初的時候,學校舉行運動會,要求高三每個班出十個人參加。這可讓身為體育委員的江洋犯了愁,到了高三,大家對活動漸漸都少了興趣,更別說運動會了。燦燦報名參加了長跑三千米,寂小溦也鬼使神差的報了一個,也是三千米。看到名單的江洋有被驚訝到,于是寫了張紙條給寂小溦:你跑完三千米,我就不叫你胖子了。看完紙條,寂小溦心里暗暗得意,你就等著瞧吧,我一定能做到的。雖然我速度跑不怎么樣,但是比耐力我還是相信自己的。

每天放學后,寂小溦不會急著回家,而是先跑幾圈再回去,她知道媽媽會在租的房子里耐心的等著。第一次去跑步的時候,有點吃不消,3000米畢竟不是小數字,四百米的塑膠田徑場有七個半圈,跑完五個圈后,開始有點受不了了,天氣熱,衣服都濕透了,粘著背,很難受,但是想著跟江洋的打賭,寂小溦還是堅持跑完了,雖然最后跑跟走差不多。跑完后,她開始往田徑場外面走,很難受也很不舒服,急著想回去吃飯洗澡,偏偏聽到一個聲音從后面冒出來:“你沒有練習跑步吧?你看別人多努力,我想你是跑不完的。”寂小溦停住腳步,面無表情的回頭看了江洋一眼,然后回過頭什么也沒說繼續走。后面傳來另外一個同學的聲音:“她剛剛跑完呢。” “什么?唉唉唉,胖子,我搞錯了,別生氣啊。”江洋在后面大聲說著,而寂小溦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繼續走自己的路,內心卻是波濤洶涌:你是眼瘸了還是什么,居然那樣說,還是說你根本沒看到我在跑?晚上回學校上自習的時候,寂小溦做值日,安靜的自習室里,她坐在講臺上做著練習題。一坨紙團扔過來,抬頭一看,不知道什么時候江洋坐在講臺前面的座位上,一臉討好的笑看著我。寂小溦打開紙團看,果然是他寫的,說對不起求原諒,把紙團扔在一邊,繼續做自己的事情,結果他鍥而不舍繼續寫。最后寂小溦實在受不了了,回了一句:姐姐我沒生氣,別煩了,再煩就記你的名字了。他總算安分了。

生活中總會有很多驚喜等著你,運動會那天的早上,寂小溦起床后發現自己“好朋友”來了,很無語的問媽媽:“怎么辦?今天還要跑3000。”而老媽完全沒有給意見:“你自己決定吧,但是要量力而行。”到教室后,寂小溦第一個找到江洋,不好意思跟他說“好朋友”來了,只好問他:“那個,我今天跑不了了,可不可以棄權。”他以為寂小溦要臨時打退堂鼓,語氣堅定地說了兩個字:“不行!”看著他這個樣子,寂小溦咬了咬牙,好吧,我跑。第一次參加運動會,而且是這么高難度的項目,緊張就不用說了,再加上身體上的不適,寂小溦心里開始打鼓,自己能不能堅持到最后。沒那么多時間糾結,比賽開始了。沖出起點后,寂小溦沒有跑很快,做著勻速運動,而燦燦到了最前面,冬瓜在身邊陪跑。江洋跟在寂小溦身邊,一邊加油一邊告訴她堅持,不要跑太快。而曉健那個傻瓜,幫寂小溦和燦燦數著圈數。跑到第三圈,寂小溦瞥到站在田徑場圍欄外面的老媽,手里拿著火鉗和還沒扔的垃圾袋,微笑地看著自己,那一瞬間寂小溦突然覺得身體里多了一股力量,盡管已經覺得腳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只是做著同樣的機械運動。身邊的江洋,一直陪著她,有時候會說兩句話,但是大多時候是沉默,到第四圈的時候,廣播里面裁判開始說:“陪跑的同學請離開,陪跑的同學請離開。”而身邊的江洋想沒聽到一樣,繼續陪著寂小溦跑。到第五圈的時候,寂小溦的臉色開始蒼白,江洋有點擔心地說:“如果真的不行了,就別跑了。” 寂小溦置若罔聞,不過也實在是說不出什么話了。到了最后半圈,江洋在我旁邊很堅定的說:“堅持堅持,快到了。”而寂小溦還加起速了,這下江洋急了:“你傻啊,最后半圈,加什么速啊……”后面說什么寂小溦沒聽到,看著前面招著手喊著加油的一個老師(鄰居家的大哥哥),加速跑到了終點。

跑完后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撲在中間的塑膠足球場上,還來不及往下面倒,兩個人左右夾住了寂小溦,一個曉健,一個江洋。寂小溦看著他們說:“我沒事,不用扶我。”說著想掙開,結果掙不開,這兩個人真的很大力,而曉健的表情告訴她,你沒事才怪。休息了一陣子,寂小溦跟他們說好了,她要回家,結果他們說要送她回家。“我真的沒事了,我一個人可以回家的。”“不行,你萬一倒在馬路上,我們可負不起責任。”曉健開玩笑的說。而江洋什么都沒說,只是用力地扶著。無奈之下,寂小溦只能讓他們送回去,到門口的時候,媽媽已經在那里等著了,她一邊接過寂小溦,一邊跟他們道謝,然后跑進房間,拿了兩個蘋果給他們,感謝他們把寂小溦送回來。(后來很長的時間里,無論遇到什么困難,一想到這次的三千米,寂小溦就覺得沒什么可以難得倒她。而因為這次三千米,“好朋友”被嚇跑了,以至于最后高考的時候,它就來拜訪了)

雖然好像沒拿到名次,能跑完對寂小溦來說已經算一個奇跡了。但是江洋沒有兌現他的承諾,依舊叫她胖子,寂小溦抓著他問為什么這樣,他說他覺得這樣叫親切些。因為這個理由,從此寂小溦就隨他怎么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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