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有一件黑色的羽絨服,特別好看。有一次,姐姐說,老妹,眼饞我這衣服挺久了吧!試試看。姐姐168,我158,于是我憧憬很久的外套,穿在身上,顯得并沒有多美好。
小我兩歲的阿妹三兒說:姐,我戀愛了,他很好,他父母很喜歡我,他很寵我。看著她翻給我看的兩人合照,我滿心祝福,真的很配。阿妹笑靨如花,妹婿滿眼愛惜。就好像阿妹那年夏天穿的那身青花瓷的長裙,很合適,很養眼。
小舅媽早年叛逆,三十出頭的年紀,兒子都十幾歲了。她和前夫離婚后,認識了我玩世不恭的小舅舅。小舅媽性格豪爽,為人真誠,我從來沒看小舅舅那么“可憐兮兮”的樣子。小舅媽一聲虎嘯,小舅舅肩膀抖三抖。他們再組的家庭,有了一個可愛的妹妹,我從來不知道小舅舅原來是那么寵孩子的父親,整天“我家的寶貝”,“我的女兒”掛在嘴邊,說的俗氣點,父親的身份,讓他身后閃耀著圣潔的光芒。小舅舅對我說:丫頭啊!你小舅舅好久沒有買衣服換手機了,現在心里都是你小舅媽和妹妹,想著省著錢,給倆寶貝在家好過點,省點錢給你妹妹買衣服,買尿不濕。小舅舅兩年前的衣服波司登,阿瑪尼,還有LV,他很久很久沒有置辦過新衣新鞋新褲。我在一旁看著小舅媽跟個嗆口小辣椒似的喊著小舅舅,就好像小舅舅三年前那雙酒紅漸變的皮鞋,看著真惹眼。
姐夫是個意大利帥哥,一個被從小寵到大的孩子。姐姐,整個一東北虎。姐夫生病后,穿著紅色睡衣,紅色拖鞋,脖子上系著姐姐的方巾,一臉求關愛,求關注的纏著姐姐。然而,姐姐一臉的嫌棄,對著我抱怨:你看這一大老爺們的,感冒發燒,比我生你倆外甥的時候還要痛苦,哪點有個為人夫,為人父的樣子,我們家倆兒子生病也沒這么嬌弱。第二天姐姐吹了海風,感冒發燒,姐夫又是插電熱毯,又是量體溫,掖被角,又是接水喂藥,一會去房間看姐姐狀態。我坐在姐姐家餐桌前,靜靜地吃著狗糧。就好像我看姐姐穿的那件我不合適的灰色羽絨服,真好看。
今年的情人節,嫂子早早的給她孩子爹買了個剃須刀,早早的獻寶似的送給了她老公。結果情人節,她情商不高的老公啥也沒給她買。嫂子氣的在微信里給我埋怨,說:孩他爸坐邊上,啥也不敢做,啥也不敢說,一臉抱歉的看著我,我理都沒理他,氣死我了。手機前的我笑的大喘氣。因為她孩子爹本身就是一個不善言辭,不喜浪漫的悶油瓶子。而我嫂子也悶騷到不行,于是,倆人,就和諧了。就好像嫂子穿的那件黑色的大衣,很合適,真不錯。
我之前也有遇到以為很合適的先生,可是后來接觸發現,就好像我穿姐姐的那件灰色羽絨服,并不合適我。我希望生活狀態朝氣蓬勃,那位先生卻總是很負能量,總說著自暴自棄的話。我是個對工作有向上的心態,而那位先生,在一個容易墜入懶惰,散漫的崗位怡然自得。一些三觀,一些思想,就好像是和煦春風吹進眼里的細沙,我容不得。就好像我穿姐姐的那件羽絨服,不那么合適,不那么美觀。
36碼的腳,遇到35的鞋,注定煎熬。36的腳,遇到37的鞋,注定拖拉。早些時候,我36碼的腳,喜歡了一雙斷碼的紅色小皮鞋―35碼。我在深冬,穿最薄的絲襪去適應鞋子,一天下來,我的腳簡直痛苦。整個腳凍的沒知覺,大腳趾的指甲被擠進了肉里,腳后跟破了皮。自此那雙我初見驚艷,再見依然的紅色小皮鞋,被擱置,被丟棄,被遺忘。
身邊,幸福的人很多,不幸的人更多。幸福就一種狀態,合適到連穿的襪子都那么搭。不幸福有一百種原因,因為脾氣,因為面容,因為金錢,因為家庭。起初的隱忍就好像我穿的絲襪,去遷就,去適應,直到腳受了涼,破了皮,才去歇斯底里的咆哮,埋怨,擱置了一份愛,傷了兩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