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在這個辭舊迎新的日子里,懷念過去,暢想未來,給自己打氣加油,為身邊的人送去些許祝福。而我,卻要在這個不一樣的2015年的最后一天,不得不寫一篇文章,來紀念我的鄰居阿姥。滿滿的都是回憶與深情,滿滿的都是曾經的景致與片段,無論是從兒時,還是年長時。
在我的印象中,鄰居阿姥是一位很樂觀,開朗,熱心腸,很會烹飪,又是一個肯會為了愛情而奮不顧身的人。在我兒時的記憶中,我還剛剛學會走路的那時,她就常常很夸獎我,說我這孩子以后定有出息,然后還時常哄我玩。每逢佳節,又總是會給我送一碗她包的餃子,再或者她做的豆包,再或者炒的硬菜,總之,每次都能很有幸的嘗到她做的美味佳肴。而我也特別喜歡吃她炒的菜,她包的餃子,包的包子,蒸的饅頭。那種味道和爸爸媽媽做的不同,那種味道和外邊餐廳里吃的也不一樣。
她常常在左鄰右舍周圍,幫助弱者,打抱不平,偶爾有時用話語就把一些個偷雞摸狗的無業游民,給說的無所適從,讓他們不敢興風作浪。所以,在我的印象中,她就仿佛是正義使者的化身。誰家有個什么小新聞的,她也會第一時間知道,長輩們都笑稱她為“記者”。
據說她和阿姥爺在年輕時相識在風景秀美的山東,那時候阿姥爺是軍人,在那邊當兵,她家是山東的,而阿姥爺的家是我們這邊的。當時她不顧家人的反對,毅然決定和阿姥爺在一起,阿姥爺復原回家,她也遠隔重洋,不遠千山萬水的,離開了親人,跟著阿姥爺一起來到了我們這邊的一個靠著海邊的小城鎮。一過,就是這么一輩子。所以,阿姥最會做的就是面食,什么包子、饅頭、餃子、花卷……很普通的面粉,經過她的烹飪,總是松松軟軟,可口的很。嚼在口中,入化在心里,菜餡拌的也菜香味十足,整個菜餡都抱團在一起,嫩嫩的,滑滑的,每吃一口,都回味無窮。小時候,每次阿姥給我家送吃的,媽媽都會說,以后長大了,可不能忘記阿姥,給送的這么些好吃的,定要好好回報人家啊。所以,我每次每吃一口的時候,心里都是暖烘烘的,眼圈都紅紅的,然后不住的點頭。
后來,長大些了,出去求學,很少回家,我也很少再見到她。每次放假回到家的時候,都會和她嘮會嗑,聊聊近況,聊聊家常,聊聊身體狀況。她和阿姥爺,一共生了五個孩子,四個男孩,一個女孩。幾個孩子,也讓她操碎了心,不但要照顧阿姥爺的起居,還要照顧兒孫們的起居,然而,這么多年,從來不見她有半句的抱怨,一直那么任勞任怨,默默付出。
她在我的印象中,一直那么硬朗,有時候被病魔折磨倒,也會坦然一笑,說老病了,沒什么大礙。她常年口腔潰瘍,有一次我從外地淘到一個治口腔潰瘍的偏方,帶回去送給她,她用了用,說還不錯,然后很是感激我,又給我送了一大堆她烹飪的好吃的。我還常和她說,最好去醫院全面檢查檢查,她每次都說檢查了也沒用,都老多年了,沒法治,之前都檢查過,就那么樣了。每次又不了了之。
然而,沒想到,人生無常,昨日剛剛聽家人說,阿姥竟然不幸去世了!一切都那么匆匆!具體什么病也不太清楚,就說心臟不行了,去的醫院,在醫院待了一天,第二天就去世了……連家都沒回……真不知道醫院是救人的地方,還是陰陽互轉的地方?只是知道,原來,又一個對我很好的阿姥——長輩,離去了……沒想到,上次回家看到的她,竟然是最后一面?那時候記著,她還穿了一身紅花棉襖,在院子里掛被單,我還夸獎她的衣服好看呢啊……真是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一個人的生命是最脆弱的,也許,偶爾,有時,說沒就沒了,人活著,就是一口氣,一口氣而已。
失去了,真的就不會再回來。死去了,真的不能再復活。沒成想,就這樣的,匆匆的,我們就陰陽兩隔?我還沒來得及好好的報答她?原來有時候報恩是要及時的,因為,有時候恩人也許不會等到你報答她的那天……
借此,2015年,不尋常的一年,我接觸到很多大志明理,又結識了很多新的朋友,無論年老年少,尊貴長幼,也想明白了些許事情,也不再執拗些許事情。緣起緣落,皆自因緣。
感恩相遇,感恩幫助,感恩明示。
望阿姥在天有靈,一路走好!為她祈福……
寫于2015.12.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