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達董事長王健林在一次電視節目中說過這樣一句話,一架飛機要飛行,要先在地面上行進一段距離,然后開始起飛,最后還要降落到地面。
每個人都有自己或大或小的目標,都有對未來天馬行空的想象。
俗話說,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至江海。沒有人能夠一躍千里,想要過上自己期待的生活,就必須一點一點在生活中積累。
現在的很多年輕人,太浮躁,動不動就和別人說著自己的宏偉藍圖,好像如果沒有一個很遠大的目標,就是沒有志氣的表現。
年輕人都想和這個世界談談,可這個世界并不想和你談談。
現在很流行的一句話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如果你連自己的生活問題都解決不好,還有什么資格談論那些虛無縹緲的未來。
沒有對未來幻想的人是痛苦的,可只活在幻想中的人是悲哀的。
朋友松是我的一個發小,從小學我們倆就認識,他也是個比較內向的孩子,不愿意待在人多的地方,我也是那種不太合群的。所以很多時候,我倆就會在一起玩,一起上學。我們兩家住的不算太遠,每到放假的時候,我就會跑到他家去,他有好幾個姐姐,我都認識,他媽媽對我也很好,給我們做飯,帶我們出去玩,囑咐我們注意安全。在他家,我總是很自在,絲毫沒有拘謹感。松就是我童年里,最美好的記憶之一。
在我的印象里,松家條件很好,他爸爸每年都可以掙很多錢,我記得最深的就是他家的那個吊燈,好像是水晶做的,中間是透明的,周圍是紅的,藍的,黃的水晶,那個燈很大,一打開,就會金光閃閃的。我從沒看到過這么漂亮的燈,每次去他家我都會看看那個燈,然后贊嘆一番。那時候,我覺得松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后來,有一天,松告訴我,他們全家都要去新疆。我們那時候都小,不知道新疆是什么地方,只知道那里很遠,很遠。就像出國一樣。聽到這個消息以后,我有失落,但更多的是驚奇,他們家得有多少錢,可以全家都去新疆生活。松和我想的一樣,他也很興奮,對于新疆,充滿了期待。
我還記得那天,松沒來上學,我知道,他是要走了,我多想能送送他,再看他一眼,能多和他說說話。那天,我滿腦子都是他,他走了以后,我還能和誰一起玩啊。沒有哪個小孩,會對以后想太多,我那時還不是那么多愁善感,只是覺得遺憾,沒能送他一程。
中午放學,我低頭在路上 走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到我的耳朵,“寧”,我抬頭一看,是松的一家人在路口等車,我張著嘴巴走過去,和他交談了一會兒,我是真舍不得他,告訴他如果要是回來,一定要去找我。然后,車來了,他上了車,車門一關,下次再見,不知道是何時何日了。
他走后,每次放學都是我一個人走,回家的時候,我都會走和他一起回家時的那條路,每次到他家那棟樓那,我都會不自覺的看看他家的窗戶,看著那扇窗戶,我就會想到和他在一起時那些歡聲笑語。那曾經是我快樂過得地方。
再次見到松,是我上初中的時候,他遵守了我們的約定,一回來,就去我家找我了,他樣子沒什么大的變化,只是比以前高了,看到他我很激動,就拉著他一起去遛狗,我以為他還是會和以前一樣,有很多的零花錢。就讓他買冰棍,一起吃拉面,晚上又去照大頭貼,那天,我總覺得他的笑容有些尷尬,不像以前那樣自在了,我還是和以前一樣傻乎乎的不知所以,他也沒和我說什么他在新疆的事情。
之后,他就說要回老家了,他爸要開始養豬了。他和我說這個我都沒有想到他發生了什么,我還是以為,他爸會掙很多錢,現在雖然養豬了,也一定是那種很大型的養豬場,能掙很多收錢。在我眼里,松最不缺的就是錢。
他回老家后,我們就好像斷了聯系 ,現在都長大了,有了自己新的朋友,對于從前的事,記憶也不太清晰了。只是,我還是和以前一樣,走到他家樓下會不自覺的看看那扇窗子。我上高二時,有天突然在學校里看到他,他告訴我,他要來我們學校上學,我很激動,就拉著他在學校到處逛。他告訴我,他要留一級,只能上高一,我說,沒關系,只要咱倆有聯系就行。那天放學,我和他一起回他家住,一進家門,我就抬頭看看那個燈,許多年過去了,那個燈看上去還是金碧輝煌,只是現在上面多了一些塵土。
高三,我出了車禍,到了北京,我們倆就又斷了聯系,可我知道,他一定會找到我。我從北京回到家,知道他在外面上大學。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勇氣見到他。
再次和他有了聯系,是偶然的在QQ 上,他告訴我,他就在我們當地的一個醫院工作,只是現在還在適用階段,不知道能不能留下。
幾天后,他就來找我了,看到我躺在床上,他很難過,他還帶了許多治療的一些儀器,和我說,他是學中醫的,以后有時間就過來給我按摩,針灸。那天,我把他留下來在我家吃了晚飯。吃到的時候借著酒勁,他說了自己在新疆這些年受的苦。都以為他家去新疆是掙錢了才去的。到了那里才知道生意不好做,最苦的時候,家里都沒有煤氣燒了,只能燒柴做飯,在新疆,他大姐被車撞了,去世了,那些年在新疆他們受了太多苦。后來沒辦法就回來了。
回到家后,情況同樣沒有好轉,養豬那是迫不得已,而且,已經很多年沒有種過地的他們,又開始在自家的地里忙活起來。他們家 孩子多,那些年,松也吃了很多苦,松告訴我,那段時間,他得了焦慮癥。好在,后來,他家的情況越來越好,他爸的生意也重新拾起來,現在的日子,已經很好了。
松告訴我,他不想重復他爸的老路,做生意太苦了,他親眼目睹了這些年他家生意上的起起伏伏,他只想找個工作,能夠穩定的生活,有固定的假期,能夠到四處放松,游玩。
可松對自己未來的想象沒有成真,他在的那家私立醫院工作太忙,而且工資太低,養活自己都是問題,更不用說顧家了。他和女朋友又要面臨著結婚,所以,松不得不放下自己的理想,為了自己的家人,他只能選擇那條他不愿走的路。
后來,我和他聊天,說,“會不會覺得委屈”,松告訴我,“到了一定年紀,就不是為自己活著的。我必須為我的家人負責,至于自己的理想,爭取現在多努力,等到有了實現的資本,再說吧。”
松真的長大了,知道了自己先要做什么。他不是個胸無大志的人,他當然想實現自己的理想,只是,他能更清醒的面對現實。腳踏實地,來一步步接近夢想。能有自己的遠大理想,確實有勇氣,可是能腳踏實地的努力,一點一點的朝著夢想靠近,更是勇敢。
英雄航天員聶海勝從返回艙里出來后,和記者說,“腳踏實地的感覺真好。”是啊,漂浮的久了,就不真實了,只有勇敢的打破虛無縹緲的幻想,正視自己所處的真實環境,才能知道首先要做的是什么。夢想的可貴,可能就是因為有現實的支撐。你可以在夢想中翱翔,但是不要忘記腳下的一方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