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善惡有報是定數
那年夏天,司馬中奇高中畢業考上了清華大學。
? ?司馬中奇上了大學之后,每個學期他都能獲得學校里的獎學金,盡管他們家里根本就不缺少他這幾個獎學金,可司馬中奇的自立意識挺強的,別看他從小生在富人家庭里,可他受武八仙和司馬英的影響不小,從來不隨便亂花他父母的錢,大學里的同學幾乎也沒有幾個人知道他爸爸是個大土豪,是個富甲一方的社會人物。
司馬中奇在上高中的時候,就曾經跟他的父母揚言,他上完大學就考研究生,讀完研究生就考博士,他要依靠自己的雙手和大腦去做個現代的牛頓,或者是做個愛因斯坦,他立志要沖刺到世界科學領域的前沿去做一番事業,為人類、為社會做些青史留名的貢獻。
司馬中奇自從上了初中之后,自以為懂事了,就不怎么拿正眼看他的爸爸了,經常跟他媽媽說這一類是的話:“我爸爸一天到晚只知道到處去掏窟窿打洞地賺黑錢,在家族里作福作威當大老爺,在單位里充老大,在社會上狐假虎威,招搖過市,是一個沒有思想內涵,沒有人生品味,沒有志向,沒有理想,沒有靈魂,庸俗又可惡的小官商。他還說他爸爸這些年來只不過就是在這個社會上鼓搗了一些痞子懶漢、邪神惡煞的小把戲,沒有什么可值得驕傲的,最終也不過就是一個跳梁小丑而已。”
司馬中奇上了高中之后,自以為已經看透了人間世事,經常背地里在他媽媽面前嘲笑他爸爸,說他爸爸就是一條臭河溝里變異了的黑色龍蝦,這些年來弄了一肚子腥臭的爛泥,還天天自以為是,裝模作樣的忽悠社會,忽悠別人玩,其實腦子里壓根就沒有一點貨真價實的東西,純粹就是個死魂靈。說像他爸爸為人處世這樣張揚,一身匪氣的小官痞子,永遠成不了什么大氣候,早晚也得自食其果,臭名遠揚,禍害家人。
司馬中奇長大了,從心里頭看不起他的大姑姑司馬燕,說司馬燕沒有人生思想,沒有生活信念,為人處世整天就知道耍小聰明,層次低,太庸俗,本質上從骨子里就是一個小市民當中的小商小販,和菜市場里那些倒賣青菜的刁民潑婦并沒什么兩樣,時時刻刻忙計算,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銅臭味,讓人看著就不舒服,就惡心,早晚有一天,算來算去的就會算計到她自己的頭頂上,經商經傷,永遠成不了一個真正的大商人。
司馬中奇還直言不諱地跟武八仙評價他的大姑父郝大方,說別看他日常生活挺低調,工作上讓外人看著也挺踏實的,可在受賄上,這些年來卻是毫不客氣,從骨子里頭就不是一個大氣、灑脫、本分的人。表面上讓人們看著好像是有點思想,有些思維,實際上腦袋里并沒有什么真正的學問,純粹就是一個勢利、虛偽的偽君子,是個一天到晚患得患失的小官僚。他還笑話郝大方活到這個年齡了,還依然是什么事情都看不透,放不開,一天到晚熙熙攘攘為名利。他挖苦郝大方這輩子活得不自在,活得不輕松,活得不自我。他還可憐郝大方直到現在還不懂得舍得越多,收獲越多的人生道理。
司馬中奇從小就沒有正眼看過他的小媽花開花,即使就是在他爺爺家里和花開花相遇了,偶爾地說上一句話,也是惡聲惡氣的,沒個好臉子給花開花看。一到過年過節的時候,花開花最害怕,最頭疼的事情就是見到這個爺爺奶奶的心肝寶貝,不知天高地厚,口無遮攔,語言刻薄又惡毒的司馬中奇。
桀驁不馴,自命不凡的司馬中奇,自小就跟著媽媽生活,是看著他媽媽的眼淚長大的,從心里頭同情、可憐他媽媽。可他稍微長大一點之后,就從心里反感他媽媽做人沒志氣,沒骨氣,嫌惡他媽媽活得市儈,活得窩囊,經常責備他的苦命媽媽。小小的年紀,就像個情感專家似的,好一本正經,夸夸其淡地跟他媽媽說這一類是的學生話語:“媽媽,愛情的本質是源于相互吸引,如果你沒有足夠的能力去吸引爸爸的目光,那他怎么可能主動靠近你?努力地把自己變得更優秀一些吧。當你足夠優秀的時候,你的身邊自然會有許多優秀的人,也會包括你心里所愛的人。努力提升自己才是得到真愛的唯一途徑,整天在家里燒香磕頭,祈求幸福,這沒有一點用處。世界上最不公平的東西就是愛情了,明明你那么愛爸爸,為什么爸爸對你卻沒有任何的感覺。其實,愛情是需要緣分的,如果你們兩個人之間沒有緣分了,你就不要這樣強求了,強扭的瓜不甜,愛情中更是如此。你強求爸爸愛上你,這是你一廂情愿,沒用的,愛情強求不得,我勸你早一點學會隨緣,早一些去選擇你自己下半生的婚姻,選擇你自己的人生和生活。”
上大學的那一天,臨走之前,司馬中奇這個毛頭小伙子竟然語氣生冷地對夏顏靜說:“媽媽,我以前就是想不明白,您為什么這樣一心一意,死心塌地地巴結我爸爸。現在我才算是知道了,為什么有些人說這個世界上凡是愛慕虛榮,貪圖榮華富貴的人,都是一些可憐之人,都是一些可惡之人的道理。媽媽,難道你就不能踏踏實實地做一個普通老百姓嗎?一個人能一輩子衣食無憂就挺幸福了,我真弄不明白你一天到晚是怎么想的。你看我小姑夫一家三口人,他們生活的多么安逸,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我從小為什么喜歡住在小姑家,真是悲哀啊。”
弄不清愛情是什么,內心里又喜歡追求物質生活的夏顏靜,聽了她兒子這一番話,氣得直翻白眼也不敢去面視他兒子那種犀利的目光。她一邊給兒子收拾上學用的東西,一邊低著頭小聲地嘟囔著說:“兒子,你現在還小,你還不懂得大人之間的事情。將來等你長大了,成了家之后,慢慢的你就會明白了,你媽媽其實并不傻,活得也不窩囊,媽媽自有媽媽的活法。”
在司馬祖他們這個大家庭里,司馬中奇除了不輕易評論他爺爺、奶奶和姥爺、姥姥之外,其他的一些長輩,能讓他看在眼睛里,放在他心上的并不多。司馬中奇喜歡他小姑姑司馬英的生活態度和那種發自心底的親情味,欣賞他小姑父武八仙的的人品和生存之道,說他小姑父武八仙活得明白,活得逍遙自在,是一個鬧市當中的大隱士。小隱隱于山,大隱隱于市嗎。
司馬中奇在上大學期間就查閱了許多有關于哈佛大學的資料,知道了到目前為止,哈佛大學共出過8位美國總統,40多名諾貝爾獎獲得者和30多名普利策獎獲得者。此外還有一大批知名的學術創始人、世界級的學術帶頭人、文學家、思想家。例如,諾伯特·德納、拉爾夫·愛默生、亨利·梭羅、查爾斯·皮爾士、喬治·梅奧等外國人。以及我國的竺可楨、林語堂、梁實秋、梁思成等科學家、作家和學者。
司馬中奇大學畢業便輕松地考上了美國政府的思想庫和全球最多億萬富豪子女就讀的哈佛大學。
司馬中奇考上了哈佛大學,高興得司馬軍在司馬溫泉度假村里連續半個多月宴請前來給他兒子祝賀的客人。高興得司馬祖老兩口子好幾天都睡不著覺,到處揚言他們的大孫子將來一定會成為國家級別的大領導。
誰知道,司馬中奇在哈佛大學社會科學院學習了一年多就轉到了神學院,開始學習研究起神學,傳播主的福音了。
夏顏靜知道他兒子信主之后,竟然高興的不得了。有一次她在電話里跟司馬中奇說:“你早就應該這樣做了,你原本就是主的兒子,主會保佑你的。日常生活當中,你要珍惜每一個來到你身邊的人,對于愛過你的人表示感恩,懷著感恩的心,善待你身邊的每一個人……”
那一天晚上,喝得有點酒意的司馬軍忽然間想起兒子了,心里尋思著,這個小王八犢子從來都不接我的電話,好,那我就到你媽媽家里去用座機給你打,我就不信你連你媽媽的電話都不接了。
司機沈京兵把司馬軍送到夏顏靜的新家大門口,司馬軍讓沈京兵明天早上來接自己。他下了車,敲開大門進了屋里,一屁股做到客廳里的沙發上,就讓夏顏靜趕快給司馬中奇打電話,說自己什么事情也沒有,就是想從電話里聽聽兒子的聲音。
夏顏靜看了一眼有些酒意的司馬軍,沒吱聲,轉身來到座機前,撥號打電話,撥通了電話,讓司馬軍來接,司馬軍心里有氣,不來接電話,悻悻地說:“你問問他現在學習怎么樣,生活習慣了沒有,我坐在這兒聽聽就行了。”
司馬軍從夏顏靜和司馬中奇在電話里的說話中,知道了司馬中奇已經自作主張地改學神學了,當時氣得差一點就暈過去,他怒氣沖沖站起身來走到座機前,伸手搶過夏顏靜手中的電話,張嘴就破口大罵司馬中奇不務正業,不學科學學神學,純粹是瞎胡鬧,純粹是吃飽撐的,純粹是個不肖之子……
司馬中奇那邊一聽他爸爸越罵越難聽了,也懶得跟他爸爸說什么,就把電話給掛了。
司馬軍放下手里的電話,惱羞成怒地坐在沙發上,開始遷怒起夏顏靜來了,說是夏顏靜坑害了他的兒子,咬牙切齒地說要切斷司馬中奇的一切經濟來源,嚇得夏顏靜連忙拿著手機躲到衛生間里去給司馬中奇打電話,在電話里司馬中奇聽完了他媽媽叨叨嘮嘮的哭訴,稍微沉默了一會兒,便讓他媽媽把手機給他爸爸。
夏顏靜從衛生間里走出來,把手機給了氣得胃疼的司馬軍,司馬軍坐在沙發上接過手機,沖著手機話筒就怒氣沖天地又咆哮起來。
司馬中奇耐著性子等他爸爸發完了火氣,在電話里淡淡地跟司馬軍說:“爸爸,你是你,我是我,志不同,道不合,不相為謀。你是你,我是我,我要走什么樣的路,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的信念,我這一生的愿望,那就是要察驗人類的真理,人生的榮耀歸于基督,這就是我對人生的態度。爸爸,我媽媽只知道你是一個有錢人,你到底有多少錢,我媽媽心里沒有一點數。你現在究竟有多少錢,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恐怕連你自己都算不清楚了。但我的直覺是,如果非要讓我來形容你現在手中的財富,相信富可敵國這個詞語最貼切不過了。爸爸,巨大的財富背后,往往都隱藏著罪惡。我真是弄不明白了,你要那么多的錢干什么?一個人的財富過于多了,就會招來殺身之禍,古往今來都是這樣。別人不用說,和珅就是一個鮮活的例子。爸爸,但愿你以后能夠善待你自己,善待我媽媽和家里的親戚朋友,以及所有能夠和你接觸到的那一些人,做一個遵紀守法,為人處世大度、寬容、善良的人。爸爸,你要知道,人這一生,善惡有報是有定數的,請你三思吧,爸爸。”
司馬中奇平靜地跟他爸爸說完這一番話,還沒等到他爸爸再說什么,他那邊就又把電話給掛斷了。
從此之后,夏顏靜也打不通司馬中奇的電話了。這個原本挺有出息,挺有志向,眼睛長在頭頂上的青年人,這個可悲可嘆亦可憐的美國留學生,就這樣消失在異國他鄉了,消失的杳無音息。
夏顏靜聯系不到兒子了,急躁得是看見誰就要跟誰哭訴自己的命苦,說自己老了老了把兒子給弄丟了,丈夫也不要她了這一類話語,她絮叨迂磨的人人心煩,就連平時和她走得挺近乎的那一些信教的男男女女,遇到她都要躲得遠遠的,生怕讓她這個神經不正常的怨婦給纏住脫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