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公會剛問世那會,很多人將它與《讀庫》相比,的確兩者在內容生產方式上很相似,都是編輯部個人意志的體現,也就是說,你所讀的文章都是由某個編輯邊抽煙邊給你挑選出來的,這與時下各種標榜機器推薦的新媒體相比顯得格格不入。但讀庫這幾年發展越來越好,讀者群體逐步擴大,靠的恰恰也是正在失傳的編輯手藝。
但很顯然,大象公會與讀庫走的路并不完全相同。首先從內容呈現方式方面,讀庫一直堅持紙書出版,而大象公會則從一開始就定位于移動端,先后推出移動app,并進駐微信平臺,以及推出定位于移動閱讀的系列mook;其次,內容題材方面,讀庫更側重于可讀性比較強的文學類作品,大象公會則緊貼時事,涵蓋政治、經濟、歷史、文化等多個門類,內容也更注重深度百科,以組合式專題閱讀為主。

以最新一期mook《進化論》為例,圍繞“進化”或者說發展史,內容涵蓋了飲食(中餐在美國)、外交文化(“支那”一詞)、軍事(閱兵)、美學藝術(維納斯形象)等等,可謂包羅萬象。每個主題下都有多篇文章組成,比如“支那”之死這個主題,討論的是“支那”一詞在中日兩國不同發展時期的不同含義,既站在感到受辱感的中國一側,也從施辱方——日本的角度去解讀該詞背后的政治和社會背景。再比如“民主國家如何閱兵”這個主題,就以英、法、美、印度四個國家四篇文章來演繹,里面有各國閱讀的演進歷史。
無論是所挑選的文章內容還是所呈現的形式,再結合其宣揚“以原創知識豐盈我們的知識、見識和見聞”,以我的淺顯理解來說,大象公會其實是在提供一種深度的談資文化。談資文化是充斥在微博、微信等新媒體上面的流行文化,談資文化會結合時事熱點,通過對嚴肅文化的解構和重組構建一種可以放在飯桌上談論的語言理解體系。
比如這篇《民族大遷徙的十字路口——克里米亞》就足以吸引很多人細細品讀。這半年來烏克蘭動蕩不安的局勢讓這個東歐小國頻頻登上媒體頭條。但很多人無法理解烏克蘭與俄羅斯之間復雜糾結的關系,也沒有多少人愿意靜下心來去讀些關于蘇聯與東歐關系演變的研究(如《從“東歐”到“新歐洲”》一書),再加上主流媒體上缺乏獨立客觀的國際時事分析,也就給很多新媒體帶來了機會,不論是《進化論》里的這篇文章還是問答社區里對烏克蘭事件的高票回答,都是以可傳播性、可讀性為前提的內容。而我也關注到一個現象,大象公會所有文章都注解或來源地址,這固然可以優化用戶閱讀體驗,但客觀上說,沒有注解和來源的文章實在難言專業性。
“大象公會”在做什么?這是讀完大象公會最新一期mook《進化論》之后發出的疑問。而當我饒有興趣的看完大象公會所有mook之后,我不得不得出這個悲觀結論:它只是一個談資文化載體,和某些雜志并無本質區別。這些年,我們的確見證了技術如何讓一部分談資看門人失業,同時也讓一部分談資看門人變得更加堅持。好事?壞事?還是交給讀者來評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