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
經歷了前幾天的霧霾,還有一些讓我上火的事情后,天氣終于晴了,周日晚上下課后就有些飄雪花,第二天早上起床后,外面白茫茫一片。
這雪啊,和霾一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跟我們打過招呼嗎?經過我們同意了嗎?有過民主程序嗎?
[周一]
看著外面的大雪,我忽然覺得內心一片安靜,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動,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出現在臉上。大雪映的外面光線很亮,我不禁打了個噴嚏,噴了個嚏的,原來朕……感冒了!噢,不,應該是牙腫了……
下午,我去拿了藥,看了看表,離妻和兒子回家還有兩個小時,趕緊去買菜、做飯,否則妻會不高興的,嗯,其實我主要是怕兒子餓著……
果然,晚上妻回家后還是生氣了,原因是我的牙腫的更厲害了,妻讓我去打針,我不肯,最后,我們三個人投票,二比一,我乖乖去打針了……
以前,我是那么的向往家庭民主,也曾努力的爭取過,最終,我居然成功了,妻說等兒子長大后就正式實施。
可是,我現在才發現,雖然形式變化了,但結果并沒有變,剛才的投票反而強化了這個結果的——合法性!
[周二]
今天早上又去打針,其實,想起昨晚的經歷我就不想去。那清澈的藥水、那自信的眼神、那嫻熟的技巧、那尖尖的針頭。
厲害了,word姐!
疼死了,我……
不過還好,早晨兒子陪我一起去,我要給他做個榜樣,順便樹立一下我高端帥氣的形象!
當看到針頭向我走過來的時候,我心里不禁默念起了《般若香蕉波羅蜜心經》和《大乘佛法之九九乘法口訣》。
厲害了,word姐,您的功力“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啦!
我一個如假包換的成年人、一個法律意義上的完全行為能力人、一個酒精考驗,噢不,一個久經課堂考驗的閃電老師,居然被您兩針就打出了心理陰影,的確悲哀呀!確實痛苦哇!真的好……疼啊……
不過,這都不叫事兒,男人嘛,打個針,掉兩滴淚水就過去了,第三滴都不帶掉的,這算什么!
可是,作為一個資深的初中數學老師,我居然不能判斷出自己心理陰影的形狀,更無法求出其面積,這才真正讓人痛苦,尊嚴問題啊!
正在胡思亂想著,沒想到呲牙咧嘴的表情被兒子看個正著,也許是關心我,也許是出于好奇,兒子在這時做出了一件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他—居—然—向—我—提—問—啦—!!!
你這是搞事情啊!
你不知道打針時是不能回答問題的嗎?
你不知道我的神經系統在打針時異常敏銳嗎?
你不知道我正在經歷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打針嗎?
你就不知道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嗎?
嗯!也許他真的不知道吧!
小學生是最愛問問題的,考慮到他的年齡,我也就饒過他一次。
于是一段奇異的對話開始了。
“很疼嗎?”
“不疼。”
“那你怎么表情那樣?”
“哦,也許是……餓了吧”
“你不是帶我剛吃過早飯嗎?”
“我……沒吃飽”
“可是你吃了兩根油條,三個包子,喝了一碗豆漿,最后還要了一個雞蛋?”
“你記錯了吧?”
“我還見你打了飽嗝了呢?”
……
我也不知道我們都說了些什么,直到我打完針,我倆回到家,我才語重心長的跟他說
“以后打針時不許問我問題。”
“可是我好奇啊!”
“那也不許問!”
“你不是說有問題就要問,有想法就要表達嗎?我覺得今天你肯定很疼!”
“我沒有!”
“那你為什么直吸涼氣呢?”
“這件事情不準再提了,聽到了嗎?”
“那你到底疼沒疼啊?”
“真的沒有。”
“那你的表情?”
“不準再說啦,什么想法也不準說。”
“你不是說,有想法就要表達嗎?”
“就不行?再問以后就不給你過生日了。”
“反正前兩天我過生日那天你也忘了,只有媽媽陪我,給我過。”
“好吧,讓你問最后一個問題。”
“今天你到底疼沒疼?”
……
在天真的孩子面前,謊言是無所遁形的,默默想了一天,現在的我只想對兒子說:我不同意你的觀點,但我會努力捍衛你發表不同意見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