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講了,肯定是郭得友那個混蛋綁了丁會長!”
“那姓郭的吃了熊心豹子膽欺負到我們會長頭上來,真當我們這幫弟兄是吃白飯的嗎!”
“四哥!我們去龍王廟,救出丁會長,給郭得友點顏色看看!”
“是啊四哥,我們去吧!”
魚四看著手底下這一幫子弟兄熱血沸騰群情激憤,各個似乎用眼神就能將那位小河神千刀萬剮,既是感動于大家伙兒的團結有義氣,又總覺得如果就這樣去群毆郭得友似乎有點不太妥當。
到底哪里不妥當呢?
魚四一時半會兒想不明白,腦海中又浮現出三天前他的小少爺對他說要去龍王廟的情景,白白凈凈的小少爺明眸皓齒,笑容甜得能擠出蜜來,兩顆兔牙可愛到魚四想轉圈圈,不愧是自家商會的少爺就是跟那些紈绔子弟不一樣,連他臉上可疑的紅暈都那么完美。
臥槽等等!可疑的紅暈?!
魚四突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他覺得現在最要緊的事就是趕緊找到三日未歸的小少爺。
“兄弟們,我們一起去龍王廟!”
大伙兒一聽他發話,各個激動得摩拳擦掌外加眉飛色舞,甚至讓魚四覺得他們只是手癢了想去打一架痛快痛快,順便把自己的頂頭上司給拖回來。
“我們一定要讓那魂淡知道,綁架漕運商會的會長是要付出慘痛的代價的!”
聽著底下人的豪言壯語,魚四卻皺起了眉頭。
他總覺得少爺并不是被綁架。
話說這天早上,龍王廟突然響起拆門聲,啊不,敲門聲,不過不把門拆了真對不起這聲音響徹云霄的程度。
郭得友聞聲,慢悠悠地踱到庭院,暗暗感嘆那兩扇小破門竟然承受得起如此蹂躪。
“這一大早的是誰擾人清夢啊。”郭得友拖著痞氣的腔調推開門定睛一看。
砰!
門又關上了。
媽呀黑壓壓一群壯漢還都渾身戾氣怪嚇人的雖然我是超凡絕倫的人中龍鳳但真打起架來憑我一人之力大概只能被他們扁成地上爛泥還好我反應快我真厲害。
小河神暗自后怕的時候,門外傳來更為響亮的敲門聲以及更更響亮的怒吼。
“郭得友你這個臭不要臉的還不敢見人,你心虛了吧!丁會長肯定跟你在一起!快把丁會長交出來!!”
喲,原來是丁卯的手下啊。
那我怕個卵,要是真打起架來我就讓丁大少讓你們滾蛋。
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多慫包,郭得友干脆利落地再次打開門,臉上帶著牛x轟轟的笑容,仿佛剛剛那個嚇得躲門后直喘的人不是他。
“喲,剛剛那個說你們丁會長肯定和我在一起的人是哪個啊?”
“是我!怎么,你還不敢承認嗎?!”黑壓壓的人群中站出一個壯漢。
“沒沒沒,你們會長的確在我這兒。不過我在想,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別看你其貌不揚,沒想到這么有眼力勁兒,你怎么知道我們,在一起了啊?”郭得友臉上掛著欠扁的笑容,朝那位壯漢眨了眨眼睛。
對方被他毫無預警的放電行為激得雞皮疙瘩掉一地,周圍人也是被狠狠惡心到了,竟一時語塞。
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魚四一皺眉頭,發現事情并不簡單,這郭得友似乎是一語雙關。
他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了,上去扯著郭得友的衣領就是大聲吼道:“你到底把少爺怎么樣了?!”
“誒你們別這樣嘛,說得像你們會長吃虧了似的,你看,我也受傷了。”
說著,他屁股一調,衣服一掀,赤裸的后背就這樣大剌剌的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后背一道道明顯的劃痕也映入眾人的眼中。
“哈,一定是會長英勇反抗!”人群中有人如是說道。
郭得友聞言點點頭,算是同意。
不過是不是“英勇”就難說了,其實準確來說應該是嬌羞,或者是,欲迎還拒?不管怎么說,這都是幸福的痕跡,你們這群人懂嗎?
他腦海中又浮現出小少爺光滑勻稱的雙腿,細長的脖頸,微啟的紅唇吐出一句句軟軟糯糯的師哥——哎呦喂,聽上一句比吃一頓肘子全宴還爽。
大家還沉浸在會長與歹徒英勇搏斗的事跡中感動不已的時候,魚四看見郭得友似乎已經神游天外,還嘿嘿地淫笑一聲,他心里咯噔一下,瞬間明白怎么回事了。
魚四心里那個悲憤啊。養了二十年的小少爺就這樣給這個洗剪吹拱了。
悲痛到極點的時候,開口卻異常平靜:“說吧,你要多少錢?”
郭得友一聽愣了。
壯漢們一聽直接炸了。
“誒我說四哥,還給什么贖金啊!我們哥兒幾個直接把他揍暈把會長救出來的了!”說著就擼擼袖子準備動手了。
“你們他媽都給我老實呆著!”只聽魚四一聲獅吼。
本來還有人不服氣想和魚四爭辯個一兩句,但一瞧魚四的臉已經比連化清的眼線還黑,一個個都乖得跟貓似的了。
看著手下人智商重災的模樣,魚四心里的悲憤更深了。
他調整了呼吸,轉過頭看向郭得友:“小河神,你要多少錢能離開少爺?”
眾人心里一陣疑惑。
離開?什么詭異的動詞啊?不應該是“交出”嗎?
郭得友邪魅一笑:“我倒是真想要點價值連城的寶貝呢。”
魚四冷哼一聲,到底還是見錢眼開的家伙,幸好我趁早認清了他的真面目,免得少爺以后更傷心。
只聽郭得友自顧自地說下去:“不過,就算拿了東西我也不會離開他的。”
魚四頓時眼睛瞪得像銅鈴:“你個無恥老……”
“就當是嫁妝啦。”
還沒待眾人細想“嫁妝”的深刻含義,門里傳來一道清亮的聲音。
“師哥,發生什么了?”
眾人一聽頓時將恩恩怨怨拋在腦后。
“會長!”
壯漢們飛撲向丁卯。
“少爺!”
魚四飛撲向丁卯。
“寶寶!”
郭得友飛撲向丁卯。
魚四暗叫不好,硬生生在空中改變了方向,死死攔住了郭得友的路。
“你個王八犢子你喊少爺什么?”
“寶貝兒啊,怎么了?”一瞬間丁卯就被壯漢們層層圍住,看樣子無論如何自己也擠不進去,郭得友才不情不愿地收回視線,滿臉的不爽。
一旁的魚四也是恨的咬牙切齒:“你以為你睡在少爺身邊就不得了了嗎?我告訴你,你只不過是替代了那個少爺天天摟著的骷髏頭而已。”
郭得友怒極反笑:“這么說,你連那個骷髏頭都比不上啊。”
話音剛落,魚四便一拳招呼在郭得友小麥色的俊臉上。
眾人聞聲,回頭一瞧,才猛然想起今天的正事:群毆郭得友。
“放心吧會長,我們替你報仇。”
說著,便一齊涌向了郭得友。
“還疼嗎?”
“疼死啦QAQ”
“我就說吧,這么多天不會商會肯定要出事。”
丁卯一邊給郭得友臉上的淤青上藥,一邊埋怨。
“我這不是舍不得你嗎寶寶,”郭得友感受著微涼的指尖在臉上撫摸,心里暗爽,“況且,你也舍不得我對不對。”
丁卯聽了臉上一熱,往他胸口錘了一拳:“一派胡言,你看我舍不舍得你。”
說著起身就走。
沒走兩步,就聽后面傳來郭得友的哀嚎。
“痛——死我啦寶寶!疼在肉體痛在心里啊!是不是我給魚四打破相了你就不要我啦嗚嗚嗚!”
感受著身后毫無靈魂的表演,丁卯的臉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但是好吧他承認,他的確舍不得。
認命地回過身,對上小河神溫柔的帶笑的眼睛。
魚四說的沒錯,他師哥的確比小骷髏麻煩得多。
但他就是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