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了解藏在笑容背后的一面嗎?
不了解也沒關系。
只不過,不要看輕別人心里藏起來的痛苦和傷悲。
那天,S姐哼著歌下班回家,卻在樓下被保安喊住。他遞給了我一個純白色的信封,上面沒有寄件人的名字,秀氣的字體有些熟悉。
在網(wǎng)絡發(fā)達的今天,就算不想當面聊微信,都還有電子郵件。我迫不及待的拆開了信封,有些好笑,有些好奇,到底是誰啊,寄信這么土?
可當我看完全部的內(nèi)容之后,我卻笑不出來了。S姐想跟你們一起分享這封信,也找一找這位我聯(lián)系不上的朋友。
那一封信
S:
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你是不是也有些奇怪,總是找你聊天吐槽的我為什么最近沒有了消息?不知道你收到這封信是多久之后的事情了,也許這時候你已經(jīng)找不到我了。
想了很久,我想還是應該跟你說。這樣的話,起碼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知道我生活的這么難過。
我想,我可能是抑郁癥。
畢業(yè)的時候,你說我的學校是名校,一定很有前途,可我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的專業(yè)。我突然有些害怕脫離校園生活,索性就去考研。
可一年時間換來兩次失敗的考試,我知道天天賴在家里,我媽看我的眼神都開始有些煩了。
我逃避找工作,就天天在家里上網(wǎng)。突然想到可以做代購,國外寄到香港的運費比內(nèi)地便宜很多,我去香港方便,可以自己去拿回來。
我知道你是不贊成的,但那時候,才幾天時間我就賺到了一千多塊錢,我以為能行。直到那三十個潔面儀被海關扣了。
東西沒了,錢虧了,我還在那個屋子里呆了一天,很黑,很害怕。
那天你打電話來告訴我,好多人找到你說我欠了錢,問我怎么回事。抱歉,牽連你了。
可能幾萬塊對你來說不難,可我負擔不起。我是單親,我媽也沒有工作,她養(yǎng)大我和弟弟不容易。我不能再跟她開口要這錢,她也拿不出來這么多錢。
除了跟你說,我會盡快還清的之外,我無話可說。我真的做不到,花唄借唄我全都套現(xiàn)了,能賣掉的東西都賣了,我不知道哪里還能拿出錢了。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我害怕被人找到,關掉了手機和電腦,只想在家里跟我的三只貓作伴。可是沒想到,連她們都要被人剝奪走。
因為是出租的房子,鄰居投訴我們家貓便便很臭。房東說,要么把貓送走,要么我們?nèi)叶嫉米摺?/p>
貓被送走了。大貓在送過去的第二天就不知所蹤,她身體差,天氣這么冷不知道在外面能不能活下來。而奶貓一只不吃不喝,一只關籠子里備受冷落。
可我呢?我卻沒有立場,也沒有能力去要回他們。我從來沒有這么討厭過自己,覺得自己一點用都沒有。照顧不好家庭,照顧不了自己,現(xiàn)在連三只貓都保護不了。
我晚上無法入睡,閉上眼睛就看到很多人我要錢,就聽見我媽問我怎么不去工作,聽見三只貓的叫聲。
只有到了天微亮的時候才能睡著,也就只能睡上兩三個小時就會醒來,然后重復一天的生活。
我不想吃東西,瘦了二十幾斤。也變得很愛哭,一點風吹草動我就忍不住把自己關在房里。
可能我需要看心理醫(yī)生,但我沒有錢負擔那么昂貴的費用。
我也跟我媽提過,可是她不能理解。她只會說我脾氣差、不積極不上進,說我不替她分憂,說我自作自受。她不懂我的心里背了多大多重的一個包袱。
不僅是她,所有人都覺得“這沒什么大不了的,這點事努力一下就過去了”。
我知道,沒有人能夠理解我。所有人跟我說的,都是在告訴我做了多么愚蠢的事,而現(xiàn)實是如何殘酷。可沒有人考慮過我的心情和情緒,也沒有人告訴我怎么才能夠得到解脫。
也許,我正在慢慢的掉進一個黑暗的深淵,抓不住任何希望。這種感覺很可怕,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見的手,握住了我的心臟,我無法形容也無力擺脫。
或許真的是我太軟弱吧,我曾經(jīng)也以為我能扛過大風浪,結果沒想到一個波瀾就把我掀翻船。我不知道未來在哪里,不知道該怎么做才能改變現(xiàn)狀。
現(xiàn)在,我只能盡力讓自己活著,而已。
2017年10月
悅
這一個病
聽到抑郁的時候,我心里咯噔一聲。這個并不陌生的詞匯,好像離我們很遠,可又離我們很近,它已經(jīng)帶走了太多我所喜歡的生命。
我馬上撥通她的電話,已經(jīng)是關機的語音提示。我發(fā)給她的微信,也再也沒有收到過回應。
還記得以前和一個朋友聊天,我問她,你怎么看抑郁癥的?
她說,“挺可怕的,好多明星都是這個病,好好的人說沒就沒了。可生活里頭哪有那么多抑郁,都是瞎扯。像我那室友,成天神叨叨的說自己又是神經(jīng)衰弱,又是抑郁。嚇死人了,再跟她住下去,抑郁的就是我了。”
確實,有的人天天就把各種心理疾病掛在嘴上說,好像這年頭不抑郁焦慮一下都趕不上流行似的。
或許就是見了太多這樣的人吧,當真正的抑郁癥發(fā)生在我們身邊的時候,我們也沒能夠做到重視,在心里默默的吐個槽就當這事兒過去了。
可能有的人會說,那么有錢/那么多人喜歡/工作輕松的人,怎么可能會抑郁?
但抑郁癥不是屬于某個特定人群,誰都有可能抑郁。也許在你看不見的地方,Ta承受了很多壓力。家庭、工作、感情,甚至于基因,都有可能是抑郁的原因。
而這個姑娘,在大學的四年里,一直是一個愛笑愛鬧愛撒嬌的女孩。她很聰明,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名校學生。她很獨立,能把生活里的大小事打理的很有序。她也很討人喜歡,有很多好朋友,也有不少男生追求過。
如果回到那四年,我想我絕對想不到,那樣的她,會和抑郁這詞沾邊。
或許在生活的背后,我們都有著不為人知的另一面,也有著無法向他人訴說、又痛苦萬分的折磨。
當這些情緒無處發(fā)泄的時候,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擊打著我們最脆弱的那根神經(jīng),變得越來越敏感脆弱。
最終擊垮這一切堅強的,可能不是什么突如其來的天外隕石,可能只是一根輕飄飄的羽毛。也許正如她所說的,我們無法想象那片黑暗有多可怕,還以為她只是在夜里迷了路就嬌滴滴的哭。
或許,看輕這一切的我,也是這片黑暗的幫兇。
那位朋友
不知道現(xiàn)在的你在哪里,不知道你如今過的好不好。
如果有一天,你走出了自己的牢籠,能不能給我回個電話,再跟我聊五毛錢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