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名丘,字仲尼。他是我國春秋時代的大思想家、大教育家和“半個政治家”。
孔子是一個沒落貴族的子弟,用魯迅先生筆下著名的“阿Q”先生的話說,就是“祖上曾經闊過”。但孔子很不走運,三歲時父親叔梁紇去世,給孔子留下了高大的背影,卻帶走了并不高貴的背景。
因為,父親叔梁紇只是一個低級貴族。不管怎么說,父親的去世,意味著孔子“拼爹”時代的結束。清代大畫家、“揚州八怪”之一的鄭板橋曾經告訴兒子:“淌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飯,自己的事情自己干,靠天靠地靠祖宗,不算是好漢。”
這說明,“拼爹”的人是可恥的。孔子已經“無爹可拼”,但他靠著堅忍的意志、不懈的追求,自學成才,書寫了中華民族思想史上的一個偉大傳奇,成為數(shù)千年來中國人偉大的心靈導師。
中國傳統(tǒng)文化非常重視尋根問祖,孔子的弟子曾參曾經說過,“慎終追遠,民德歸厚”,要求我們謹慎地辦理父母的喪事,懷著一顆虔誠的心去祭祀祖先。孔子也很為自己的祖先而自豪,他曾說自己是殷商后人,其實意思是說,他祖先做過商朝的國君。
孔子的先祖是商朝末代國君商紂王的哥哥,叫微子啟。這說明,商紂王應該是孔子遠古的族叔。商紂王是商朝最后一個國君,其實他的名字并不叫“紂”,“紂”是后人送給他的名字,“紂”在古代文中含有兇惡不義的意思,可見商紂王是個兇狠無比的人。
一個王朝有興盛就有滅亡;有開國君主就有亡國之君。沒有人愿意做亡國之君,但歷史上總有人前赴后繼地做了亡國之君。
有一句話說,上帝要讓人滅亡,必先使人瘋狂。無論是一個人還是一個王朝的瘋狂,其實賴不著上帝,而是人本身。
商紂王在做王子的時候,天資出眾聰明絕頂,是個天才兒童;而且天生神力,據說可以勝過九頭牛,可以說是文武雙全的人才。
但做了國君之后,套用周杰倫的歌詞,就是“紂王變化太快,就像龍卷風”,在為期間做了好多人神共憤荒唐透頂?shù)氖隆?/p>
如果你看了《封神演義》,你就會明白為什么那些呼風喚雨千變萬化的神仙們,都來幫著姜子牙攻打商紂王了,雖說《封神演義》只是小說家虛構出來的神話故事,但從中也可以看出,商紂王在中國歷史上的惡名昭著了,而以商紂王命名的成語“助紂為虐”,更加可以說明一切。
商紂王荒淫無道,微子啟與他的兩個叔叔箕子和比干,就拼了命地勸他改邪歸正。但商紂王偏偏像中了邪似的,不僅不聽勸告,還威脅要殺掉他們。
商紂王有個令人心驚膽寒的愛好,喜歡把人剁成肉泥或做成“人肉火腿”。微子啟是個明白人,他知道再嘮叨下去,很可能連命都保不住,所以微子啟就選擇做個“安靜的美男子”,悄悄地離開了。
而箕子也只能“你是瘋子我是傻,瘋瘋傻傻走天涯”,裝瘋賣傻做了奴隸,躲過了一劫。
比干則是個非常勇敢的“糊涂蛋”,他抱著“不信東風喚不回”的信念,拼了老命去勸商紂王,說大侄子你要是再不聽話,我就死在你面前。
商紂王正愁著沒人肯獻身做人肉火腿呢,便說,我聽人說圣人之“有七竅”,我倒要看看你有幾“竅”,于是便以做“科學實驗”的名義,挖了比干的心。
比干這種寧愿犧牲生命而規(guī)勸商紂王的行為,在中國歷史上叫“死諫”。
此后,中國封建王朝的大臣們以此為榮,形成了“文死諫,武死戰(zhàn)”的傳統(tǒng)。
“文死諫”指文臣勸諫君王不惜以死明志,他們追求“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只要有利于國家,哪怕是獻出生命也在所不惜;而“武死戰(zhàn)”指武將赤膽忠心戰(zhàn)死沙場,報效國家。
他們的價值觀是“只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尸還”,只知道為了國家利益而戰(zhàn)死沙場,何必要用馬皮包裹著尸體回到家鄉(xiāng)呢。
不知道比干是不是第一個“文死諫”的人,反正他不是最后一個。在中國歷史上,前赴后繼地涌現(xiàn)了很多這樣具有犧牲精神的大臣。
偉大的愛國詩人、楚國的屈原苦勸楚懷王無效,最后在汨羅江邊投水而去,為我們留下了端午小長假和無盡的文化遺產。
而在中國抗日戰(zhàn)爭中,千千萬萬為救亡國圖存而犧牲的將士們,是“武死戰(zhàn)”最好的注釋,他們的信念和氣節(jié),筑成了中華民族永不折斷的脊梁。
電視上有則廣告,一人舉起酒杯一口干掉,說寧傷身體不傷感情,另一人說沒有身體,哪來的感情,所以事情總要辯證地看。
滿腔熱情地勸解別人固然重要,關鍵還要看對象,要考慮“風險成本”。就像比干一樣,如果生命已經失去,用什么去追求正義呢。
有人說得好,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商紂王就是那個裝睡的人,而比干就是那個非要把他叫醒的人。
后來,孔子吸取了他先祖的教訓,他說“以道事君,不可則止”,意思是我以正義之心來服務你,你實在上不了臺面,那我們就一拍兩散趕緊走人。
孔子還舉一反三地把這個思想延伸到交朋友上面,他的弟子子游說,“朋友數(shù),斯疏矣”,意思是在交朋友的時候,不管是“好閨蜜”還是“好朋友”,如果你整天神神叨叨批評人家,盡管你抱著一顆真誠的心,慢慢地朋友們也會疏遠你。
這些話說明,孔子和他的先祖微子啟一樣,是個明智而靈活的人,要是像他遠祖的族叔比干那樣,不撞南墻不回頭的話,可能就沒有孔子啦。
你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意思是“如果這個人有心裝睡,你是叫不醒的;除非他自己想通了就會主動清醒過來“,也就是說一個人的思想是很難改變的。
睡覺是一個人的生理狀態(tài),而裝睡則是一種心理狀態(tài),你可以改變一個人的生理狀態(tài)。就比如說,把睡著的人喚醒,但是,你可能永遠改變不了一個人的心理狀態(tài)。
一個人裝睡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有可能醒來對他而言,要面對的遠遠比他能承受還多。或者是他僅只是想逃避一些自己不愿意面對的事情。
捷克哲學家齊澤克卻在2010年5月的上海,講述了另一個故事:
“在歐洲,我們有長著長胡子的圣誕老人,如果你問一個孩子:你相信圣誕老人嗎?孩子會說:不,我沒那么愚蠢,我只是假裝相信,從他那兒獲得禮物。
如果你問父母,他們會說:當然不信,我們假裝相信,是為了讓孩子得到禮物——事實是,沒有人相信圣誕老人,但是他卻發(fā)揮作用。現(xiàn)在大家都在說我不再相信意識形態(tài)了,但是我的觀點是,即使你不相信意識形態(tài),它還是在起作用,而且意識形態(tài)正是在人們不相信它的情況下,才起作用。”
齊澤克的意思是,無論高貴的謊言還是冷酷的意識形態(tài),都不必費勁維持它表面的光鮮亮麗,一個不再被人們認可或相信的意識形態(tài),仍舊可以繼續(xù)發(fā)揮政治和社會價值分配的功能,只要每個人都可以通過它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這才是意識形態(tài)的本來面目。在某種意義上,這樣更可怕,因為它不再是少數(shù)人處心積慮地說謊,而是所有人心照不宣地共同維護那個公開的謊言。
在一個充滿著魔幻現(xiàn)實主義的國度里,正在上演的更可能是下面這個充滿了溫情的場景:
午后的幼兒園里,靜得連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見,阿姨在小床邊巡視,孩子們假裝發(fā)出沉沉入睡的呼吸,小腦袋里想的是一個小時后冰爽可口的綠豆湯。時鐘滴滴答答地走,有些孩子沒心沒肺倒頭便睡,有些孩子裝啊裝啊就真的睡著了。當然,或許有更多的孩子一直在裝睡,他們在起床鈴響前的半小時,就時刻準備著從床上一骨碌地爬起來……
這個景象如此美好,以至于我們甚至希望它可以“永劫輪回”地繼續(xù)下去。一個永遠都不會醒來的大夢,難道不就是現(xiàn)實本身嗎?
但我懷疑很少有人能夠一輩子——從搖籃到墳墓——都能在夢醒時分喝到綠豆湯。那些最終進入夢鄉(xiāng)的孩子不會有心焦的悲劇,可對于始終在裝睡的孩子來說,卻必須時時按捺住這個讓他崩盤的念頭,在百爪撓心中等待被叫醒。
謊言一旦變得赤裸裸,信任支柱便被抽離。此時支撐謊言繼續(xù)運轉的動力要么是利益要么是暴力。謊言不再承擔造夢功能,但它依舊可以讓每個人繼續(xù)生存在一個虛假空間里,在這個空間里,大伙兒集體裝睡。
謊言說得越來越真誠,最后連她自己也從中得到了安慰。
可關鍵的問題在于,你永遠都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除非那個裝睡的人自己決定醒來。
我們知道他們在說謊,他們也知道他們在說謊,他們知道我們知道他們在說謊,我們也知道他們知道我們知道他們在說謊,但是他們依然在說謊。
索爾仁尼琴 :世界正在被厚顏無恥的信念淹沒,那信念就是,權力無所不能,正義一無所成……
如果尖銳的批評完全消失, 溫和的批評將會變得刺耳。 如果溫和的批評也不被允許, 沉默將被認為居心叵測。 如果沉默也不再允許, 贊揚不夠賣力將是一種罪行。 如果只允許一種聲音存在, 那么, 唯一存在的那個聲音 就是謊言。 ——柏拉圖
“活著”在我們中國的語言里充滿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是來自喊叫/也不是來自進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賦予我們的責任/去忍受現(xiàn)實給予我們的幸福和苦難/無聊和平庸。-----余華《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