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聲明:本文原創首發,文責自負
本文參與桃花幫第32期看圖寫文活動
池塘邊的榕樹上
知了在聲聲叫著夏天
操場邊的秋千上
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黑板上老師的粉筆
還在拼命嘰嘰喳喳寫個不停
等待著下課等待著放學
等待游戲的童年……
每當聽到這首輕快的歌曲,我就會憶起自己的童年,想起兒時的幾個發小。
01遠嫁的紅
紅是我表姨的女兒,與我同年,她五月出生,我六月出生。兩家相隔不到百米的距離,因此,從小我倆就要好,當然有時候也會爭吵、打架,不過沒有兩天又好得蜜里調油似的。
我們從小無話不談。她是家里老大,我是家里老二,我倆都是女孩,自然都在家里不受待見。
她父母在她六七歲的時候離了婚,因為她媽沒有生出兒子,她爸娶了在城里一起做生意的一個女人,并且住在城里,很少回老家。
我的發小紅跟著爺爺奶奶住在鄉下,她媽媽帶著妹妹改嫁到了別的村子。
爺爺經常罵她是賠錢貨,做錯了事情或事做得不好,爺爺就會打她。
小時候我們兩個做過很多糗事。
印象最深刻的一件就是我們離家出走。
有一次,她被爺爺打了,很傷心,向我哭訴。正好我也被我爸打了,心頭上也難受得緊。
于是,倆人一拍即合,計劃離家出走。她說她去過城里,我們可以去城里撿破爛養活自己,總比在家里挨打挨罵強。
說實話,小時候我總感覺自己不是父母親生的,聽紅這樣一說,立馬表示贊同。
就這樣,兩個半大的孩子幻想著去城里謀生活了。
第二天,天微亮,我們倆人帶上我大妹,三個人悄悄地從家里拿了套換洗衣服就朝著城市的方向出發了。
就這樣,天微亮,三個半大的孩子,第一次出遠門了。我們在紅的指引下,沿著那條彎彎曲曲的泥土公路一直走向遠方。
后來長大了,紅問我還記不記得離家出走的那件事,我說當然記得,那可能是我這輩子干過的最無厘頭的事了。
紅聽了,哈哈大笑。笑過之后,她眼里有淚涌出來。
她說,有時候她挺羨慕我的,雖然也會挨打挨罵,最起碼有爸爸有媽媽,姐妹幾個在一起。
小學五年級的時候,紅沒有上學了,她說,爺爺讓她跟著姑姑去外面打工掙錢。
走的前一夜,她來我家與我一起睡覺。她說,她要去打工了,要等過年才能回來,叫我好好讀書,到時給我帶禮物回來。
那年過年紅沒有回來,我去了她家,她奶奶說車費太貴了,紅剛出去幾個月,掙不了多少錢,等明年再回來。
已經不記得她是哪年回家的,只記得好像每隔兩三年她才回家一次。
16歲那年,紅帶了一個男孩回家,說是她的男朋友,兩人舉止親昵,一點都不避晦。惹得鄰居們都指指點點。銀灰
紅來找我,我也說了她。你才16歲就找男朋友,太早了,而且在外面注意點形象。
紅不以為然。
后來,二十歲那年紅結婚了,嫁在浙江溫州,她打工的地方。聽說男方家境不錯,大家也都覺得她長得高高瘦瘦的,樣子漂漂亮亮的,嫁個有錢人也是正常的。
嫁人后,紅好多年沒回來了。
我結婚的那年,表姨來喝喜酒,說起了紅,表姨嘆息抹淚。
原來紅剛嫁過去,確實生活不錯。可是沒過多久,男方就迷上了賭博,把家底輸光了。沒有錢,男人就經常對紅撒氣,時不時拳腳相向,紅想離婚,男人不肯。
一大家子五六個人全靠她一個人做工掙錢養活,還要照顧孩子。
前段時間,好久沒見的表姨聯系我,托我辦事,我答應了。幫表姨辦完了事,我忍不住問起了紅的近況。
表姨說紅已經離婚了,現在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生活,想回老家買房子,等老了就回老家定居。
但是,她現在手頭的錢不夠買房,還在努力攢錢。
紅遠在千里之外,我幫不上她什么忙,唯有在心底祝愿紅早日攢夠錢,早日回家鄉。
02 孀寡的艷
艷也是我的發小,她比我大一歲,長得嬌小玲瓏,五官屬于精致小巧型的那種吧。
記得小時候看電視劇《沈珍珠》,我就覺得她很像電視劇里面的女二號崔芙蓉。
她家與我家,一個在岸坡上,一個在岸下,我家在上邊,她家在下邊。我們每天一起上學,一起放學回家。
每次去學校的時候,我都會經過她家后門,朝著里面大喊一聲:“艷,吃完飯了沒,走了!”
“來了,來了!”她就會飛快跑出來。
艷也是沒有上完小學就被她媽安排跟著親戚外出打工的。
18歲的時候艷與附近村莊的一個男孩相戀了。兩人談了兩年多,到了結婚的年紀,領著去見雙方的父母。
艷的父母死活不同意,說是男方家里太窮了,硬是拆散了兩人。
后來,艷又去外面打工,認識了一個外省的男孩。再次戀愛,艷不想再向父母妥協,于是,他們在一起了,懷孕了。
艷打的是生米煮成熟飯的算盤,可惜,她還是低估了她母親的霸道。
當艷挺著大肚子告訴父母,自己要嫁給肚子里的孩子的爹時,她父母又不同意了,說嫁得太遠了。
她父母把男孩趕走了,把她軟禁在家里。孩子生下后,她父母要將孩子送人,無奈之下,她哭著表示自己的婚姻愿意聽從父母的安排,那個孩子才得以留了下來。
于是,她帶著孩子嫁給了村里的一個老單身,因為男人給了她父母一筆豐厚的彩禮。
可是,彩禮錢都是借來的。艷嫁過去就背上了沉重的債務。
我畢業后在外面工作,不久也成了家,就很少回老家了。
去年有一次回家,遇到了艷,簡單聊了聊,這才知道她老公已經去世好多年了,她一個人養活3個孩子。
艷明明只比我大一歲,看上去卻蒼老得讓我不敢相認了。
希望她的孩子們快點長,與媽媽一起分擔生活的重擔。
03日子紅火的梅
相對于紅和艷,梅與我一起玩的時間就更長了。
我媽與梅的大姐是同學,又是結拜姐妹,而且她家與我二姨家挨著,離我家也就五六百米的樣子吧。
有空的時候,我媽會帶我們幾個去找梅的大姐聊天,或去找我二姨,因此,相同年紀的梅與我就很快混熟了。
后來,有空我會自己帶著弟弟妹妹們去找梅玩耍。
梅與我不僅是玩伴,我們還是同學,上小學的時候是同班同學,一起考上了初中,我們還是同班同學。
她是家中的“晚晚女”,她父母很大年紀才生下的,她上面有三個哥哥和兩個姐姐,因此,她在家中極受寵愛。
在那個年代,是很少很少有胖子的。
梅就生得胖乎乎的,臉上白里透紅,很是可愛,連一雙小手也因為不用做家務和干農活也養得白白嫩嫩的。
最讓人眼饞的是,她家里有好多好多書籍,我現在還記得的有兒童文學和帶插畫的小人書,時隔太久其他的書籍記不清了。
每次去梅家里,她都會帶我去她住的房間里,我們一起看小人書或者是兒童文學,一起暢想著長大了要去做什么。
上初中的時候,我們在一個班學習,晚上住在同一個寢室。
那個時候在農村只有努力讀書才有出路,重點班的學生壓力真的很大,除吃飯、睡覺和上廁所,剩下的所有時間都在學習。
可能是壓力太大了,中考前夕,梅哭了好幾回。因為她的成績只是勉強進了重點班,每次考試排名墊底,被點名的滋味不好受。
我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告訴她,每天晚自習后可以把不知道做的作業帶回寢室,我幫她輔導。
后來,梅中考還是落榜了,也加入了打工的浪潮,跟隨哥哥姐姐們外出打工了。
去年年前在小區門口我無意之中碰到了梅,原來她來給小區里的顧客送雞蛋。我邀請她到家里坐坐,聊天后才知道她現在也住在城里。
她嫁到了隔壁村子里。夫妻倆結婚后一起出去打工,掙了錢,在家里蓋了新房。這兩年她婆婆身體不好,她和老公就回來了沒有外出打工。
她老公在家照顧母親,種田,并且在自己家的山地里搭了棚,養了很多雞。她在城里負責賣雞和雞蛋,并照顧小孩讀書。
看得出來她雖然嘴上說日子過得辛苦,但是她臉上始終掛著溫和的笑容,日子過得應該還算紅火,是我的幾個發小中幸福的一個。
我留她吃飯,她看了看時間,笑著說下次再來吃,她要趕回去接孩子們放學了。
望著梅騎著電動車遠去的背影,我暗暗祈禱這個發小一定要一直幸福下去。
04
高爾基 的《童年》中有這樣一句話:
世界上最快而又最慢,最長而又最短,最平凡而又最珍貴,最容易被人忽視,而又最令人后悔的就是時間。
小時候的我們總覺得時間過得太慢,總是殷殷期盼著日子快點過去,自己快快長大,可以離開父母,離開家鄉,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長大之后才驚覺,童年的時光是那么的珍貴,可惜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幾個童年時期的發小都慢慢長大,走過青年,走向中年,走向了不同的人生軌道,各有各的生活,各有各的滋味,亦各有各的喜怒哀樂。
寫在最后,祝愿我的發小們都好好的,好好過日子,好好生活,余生平安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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