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紅之于女人,就如汽車之于男人,香車美女,烈焰紅唇,大抵便是一幕難以忘懷的廣告場景。女人對口紅的熱愛,甚至達到了某種癡狂的境地,甚至在經濟蕭條之時,姑娘們對于口紅的購買欲望不降反升,作為愛美生命中廉價的治愈,成就了所謂“口紅效應”。
美女為什么如此偏愛口紅?廉價自然不是最大的原因,畢竟如若只考慮經濟,素面朝天才是王道。然而寧可挨餓,不愿素顏的烈女子自古以來比比皆是,其中緣由,大約只能從彩妝史中尋得答案。
麗莎·埃爾德里奇在《彩妝傳奇》中向讀者展示了一幕幕鳥為食死,女為妝亡的壯麗歷史場景,其核心觀點大抵可以概括為:化妝乃人類天性,而女子們用生命去追求美,不外乎在三種色彩上登峰造極,即:紅、白、黑,紅乃胭脂口紅。
紅色的魅力首先在于純粹的生理上的吸引。《彩妝傳奇》中援引了哈佛醫學院教授南希·埃特考夫之言:“臉頰上的紅暈和嘴唇上的烈焰都是性信號,是在模擬一種年輕、還未生育,健康而有活力的狀態。”男人熱愛永遠的二十五歲,女人則通過紅唇打造年輕與凍齡。而這種年輕的荷爾蒙信號,在《裸猿》一書中更為直白:“女性隆起的半圓乳房想必是肉墩墩臀部的翻版,而嘴巴四周涂得線條分明的紅唇必定是紅色陰唇的復制品。”至此,烈焰紅唇似乎可以與極致性感畫上等號。
而口紅的意義并非止于此,而是有更大的野心。美女們用烈焰紅唇留下香吻,將唇印印刻在作為情思的帕絹之上,或直接封印于情郎的雙唇或臉頰上,就像代表權威的印章,似在向對方宣告:你是我的。《彩妝傳奇》中則援引了著名導演德里克·賈曼的觀點:“紅色能夠自我保護。沒有一種顏色能像紅色一般充斥著領地意識,它宣示了自己的領土主權”。
當然,當口紅產業進一步發展成熟,女人欣賞口紅,亦不僅僅在于使用,而提升到了某種審美的情趣。口紅本身的顏值愈來愈高,各大牌爭奇斗艷。迪奧曾為一款口紅設計過兩個版本,“一個版本的口紅用塑料制的方尖碑進行完美的呈現,流露出季度的頹廢感,適合放在梳妝臺上,而另一版適合放在手袋里的口紅裝在時尚、簡潔的金屬管中”。
相對于更為奢侈的大牌包服,口紅的價格亦更為親民,即使穿不起迪奧,也可以把笑容穿在身上,類似的理念對于不那么富有的女孩亦是一種巨大的誘惑。用一個名牌包包,可以換裝滿一個包的大牌口紅,似乎也因此可以滿足更多次的欲望。麗莎·埃爾德里奇將化妝歸結為一種群體的認同感,涂上鮮艷的口紅,穿上高跟鞋,正是都市文化對于優雅女性的公式。愛美是天性,而可以觸及的時尚與審美,最能讓女人趨之若鶩。
最后,對于口紅的流行還有一些值得補充。以口紅為代表的妝容,甚至在世界大戰期間,仍然大放異彩,女人用明艷的紅色對抗死氣沉沉的“戰爭臉”,用與男人全然不同的方式加以反抗。也許正如香奈兒所言:“口紅是女人最具誘惑力的武器”,無論用以抵抗大戰的消極,還是吹響性別戰爭的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