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一段文字,結緣一座城

文字是有力量的,一個好的作者,能夠吸引你來到他筆下的城市,并且讓你愛上這座城。老舍先生就是其中優秀的一位。

因為老舍先生的一篇《濟南的冬天》,我來到了泉城濟南。來自北方農村的我,上大學之前沒有走出過居住的縣城,那時候信息閉塞,沒有互聯網,也沒有令郎滿目的課外書籍,我唯一知道的一個外省地名就是濟南。高考報考院校時,毅然決然選擇了用“濟南”的開頭的一所大學。

我如愿以償來到了這個城市,但我感受到的濟南并沒有老舍先生文章中寫的那么美。記憶中冬天的天空幾乎每天都霧蒙蒙的,即使有太陽,也帶著灰色調。學校所在區域的街道也是塵土飛揚的,一天下來鞋子上厚厚的一層灰。因為是外地來的農村沒有見識的學生,每天都是在宿舍和教學樓兩點一線間穿梭,根本沒有閑錢和閑心去逛濟南的公園。等工作后,又奔波在住的地方和工作的地方,也沒有去認真看看濟南這座城。直到有了寶寶,開始帶著孩子去公園玩,對濟南周邊的景點才有一定的了解,但是僅限于找個寬闊的地方帶著孩子玩兒,對這座城市沒有想到過要去過多了解些什么。

直到有一天,在大明湖畔老舍故居的墻面上,重新讀了老舍先生的文章,我才對生活了20多年的城市生出幾分熱愛。原來只知道有《濟南的冬天》,直到那天在老舍故居才知道還有《濟南的秋天》。“上帝把夏天的藝術賜給瑞士,把春天的賜給西湖,秋和冬的全賜給了濟南”,這是《濟南的秋天》這篇文章里的一句話。原來濟南是得到上帝垂青的,而這份美麗在老舍先生的筆下描繪的惟妙惟肖,如果不看文字,光看濟南那山、那水,還真難以感覺出這份美麗。有山的城市很多,但是有水的城市就不多了,并且還是天然的泉水。濟南的泉水清澈見底,汩汩從地下流出,有的帶出一串串水泡,有的平靜的像一面鏡子,如果不是看到池邊水草的擺動,還真的看不到任何的流動!濟南有72名泉,這是有名字的,但沒名的泉水更多,據統計濟南泉水多達1209處,又稱“千泉之城”。“有泉--到處是泉--有河,有湖,這是由形式上分。不管是泉是河是湖,全是那么清,全是那么甜,哎呀,濟南是"自然"的情人吧?”“這種鮮綠色借著水的清澄顯露出來,好像美人借著鏡子鑒賞自己的美”,這是老舍筆下的濟南的泉水和泉底的水草,用擬人的手法,把泉城濟南比作自然的情人,水草是以泉水為鏡的美人。閉上眼睛想想,都覺得濟南又甜又美。

濟南三面環山,北面是黃河。“小山整把濟南圍了個圈兒,只有北邊缺著點口兒”,這是老舍筆下對濟南地形的介紹。濟南的山沒有桂林山的陡峭俊美,也沒有貴州山的巍峨起伏,濟南的山是不出風頭的,就靜靜的站在那里,濟南人也沒覺得三面的山是視線或者出行的障礙,相反,濟南的山為這座城市增添了柔美的色彩。“那顏色不同,方向不同,高矮不同的山,在秋色中便越發的不同了”,秋天山上植被葉子有的黃、有的紅、有的綠,在光線的變幻下,呈現出各種色調的變化。老舍先生觀察及其細致,我想他一定是在濟南秋天某個響晴的下午在千佛山腳下靜靜的發呆幾個小時,才能捕捉到這種美。

我和朋友站在老舍故居的墻的前面,你一段我一段讀完了刻在墻面黑色大理石上的《濟南的秋天》,讀完都沒說話,似乎還在回味老舍筆下的濟南的美景。雖然濟南已經入冬,但樹上的葉子還未飄落,“秋和冬是不好分開的,秋睡熟了一點便是冬,上帝不愿意把它忽然喚醒,所以作個整人情,連秋帶冬全給了濟南”,不知何時起,濟南的霧霾一掃而光,濟南的冬天是響晴的,藍天白云下,大明湖水波蕩漾,兩岸楊柳拂堤,那時那刻,還真讓人分不清是冬天還是春天呢!

文字的力量是永恒的,濟南經歷著無數的暑去冬來,老舍先生也早已離我們遠去,但濟南的秋天和濟南的冬天卻一直留在每個讀過老舍先生文字的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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