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我在回憶。有人說,回憶并不好。我不知道怎樣辯解,因為回憶容易使人深陷,沮喪,對現實不滿。
但我覺得,對于我,回憶或許是有一些其他的意義的。我回憶,卻并不懷念。
我只是傷感于回憶已成過去。那么快,很多事,已經發生,很多人,渺無音訊。偶爾我會故意的混淆界限,因為我總覺得,忘記現在的自己,只保留過去的記憶,回憶就將成為現在,仿佛自己在經歷。
重新經歷的歡呼,雀躍,也許眼角含淚。
如果我將記憶拋卻呢?我遺忘了過去,是不是,我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不知道自己從哪里來,無根無據。就好像你忘記了現在的自己,沉浸在回憶中回到過去。
人不是健忘的,但人是容易遺忘的。人們太容易遺忘那些傷痛,那些不想回憶的過去。其實誰都知道,不是容易,而是故意。因為,那可以使自己過的更好。遺忘,是一種自我保護措施。它不受你控制,它會讓你在生命中突然地某一個瞬間,忘記自己曾經深深愛著的,恨著的那些人叫什么名字。就是那一瞬間,你真的忘記了,你很難想起來,你只記得這個人,只記得你們曾經發生了什么,但你就是忘記了這個人的名字,也許你什么都記得,但就是名字想不起來了。這真的是很難受的一種感覺。你開始意識到,那個曾經在你生命中占據重要成分的人真的離你遠去了,不論是物理距離上還是心靈距離上。伴隨著這種流逝,你的生命便會蒙上一層霧,它對你的現在沒有印象,但它讓你懷疑那些過去,它讓你忘記那些過去,讓你忘記你曾經擁有的時間,曾經擁有的生命。遺忘的代價就是這樣,它讓你的生命變得殘缺不全,它將一些東西抹去,勾勒出一種平淡。它讓你漸漸的學會不再將一件事記得很深,它亦讓你不再被過去傷害。有人說,這是心靈成熟了,其實,這是一種不可避免的衰老。
因為遺忘需要時間,遺忘將生命粉飾的平淡。
我一直以為,只要一直回憶,便不會遺忘。而現在,我不敢那么篤定。
因為我忘記過,我忘記過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的名字。在我想起這個人的時候,一切都那樣清晰,但就是名字,不管我怎樣回憶,我就是想不起來。
我發現我開始遺忘。
于是,一個原本寫著玩的東西對我的意義突然那般重要。
往事錄,名字來源于河圖的同名歌曲,僅僅是覺得名字還算好,便拿過來用,跟歌詞也沒什么關系。
拖了好長時間,并不是因為懶得寫,而是因為有些回憶即使對于我來講,也是太過沉重的過去。也許,寫出來的內容,看起來是很輕松的。但那只是因為我把記憶生生的從離別的那個仲夏夜掐斷,一切事情在文章中,只發展到那里,流露著美好與希望。
噓……我不說,現實是現實的。有一些回憶,真的在我寫下那些東西的時候不停的刺激我。
我必須靠酒才能讓自己繼續,靠酒麻痹自己,讓自己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看過去,或者讓自己干脆忘記現在,將自己放回過去。
記憶中的他們或她們不斷地交織,我陪著記憶中的他們或他們一起做夢,一起繼續回憶中的生活。
有的時候,在現實的生活中,會遇見相似的面孔,相似的事情,我總是有一些恍惚感。
因為沉浸在回憶中的我害怕回憶侵蝕現實的世界。那會讓我不再淡然自若,讓我變得軟弱,不再意志堅定。同時,我無法再面對這個世界,無法去讓自己相信未來會更好,無法再肯定自己。
我停不下回憶,它們像電影般在觸景生情后不斷地回放。
而每一次回放對我都是一次重傷。每回憶一次,心就脆弱一分。
于是我減緩了寫往事錄的速度。
從開始寫,到現在,一年零八個月。其中,前三篇只花了我一個半月的時間,而剩下的幾篇,花去了我剩余的所有時間。有些東西,甚至重寫過,有些甚至不能一次寫完,分成了好幾次,有些寫到第二行,便改變了為自己立下的大綱。
所以,有的時候,寫出來的東西關于現實時間的記敘會有一些混亂。
所以,我擁有足夠的時間去回憶,去將一切掀開。
只是因為,有很多重要的事情我不想遺漏,不想忘記,有些東西,我覺得我必須記錄下來。我慢慢回憶,深深的傷害,鼓舞自己。
寫這些東西時的夜晚,一個人,安靜的聽歌,敲擊著鍵盤。
有時,先是感覺自己離屏幕越來越遠,就像我現在寫下這一段話的時候,屏幕仿佛電影院的幕布,那般遙遠,所有的文字,都被這幕布擴大。自己則站在極遠的位置,看著一行行的文字出現在屏幕上。這得益于我的想象和我用來寫作的軟件。想象將現實虛化,軟件將一切與白色文字和黑色背景無關的東西都抹去。
然后,最可能發生的就是自己慢慢地沉入回憶中,忘記打字,專注于回憶,不再去評判,只是混淆了界限,假裝那就是現在,而現在未曾發生過。
聽起來很不真實,但是是真的。
我想,這不單單是想象力能做到的,肯定有酒精的幫助。酒精幫助我度過難關,幫助我幻想,讓我們為在那些寫東西的夜晚犧牲的酒精干杯。/笑
很多時候,我也會停下來,想象我將要寫的這一段是否合適出現在這里,因為過去與現在有太多的聯系。有些事情可能會對現實中的一些人造成一些影響。畢竟過去只是我的過去,我不能強迫這些過去也成為他們的過去。
也許我寫出的過去對于他們而言萬分難堪。
“過去就是過去,是回憶”有時我對自己說:“你不應該驚擾它。就讓它悄悄地睡著吧?!?/p>
但我還是寫出來了。因為我無法阻擋自己的回憶,我無法隱瞞或者偽造。
如果我那樣做,與遺忘無異,是對過去的不公平。
不過,我可以很流氓的這樣說:“你們可以當文中的我是我,但是,他,她,它都不是你想象的那個,請別那么著急對號入座?!?/p>
所以大可不必猜測具體是誰,除非你很明確的知道,不過我們干嘛要點出來?就讓一切這樣的過去,讓我的回憶可以借著這個理由肆意的流淌不好么?
因為只是給自己提個醒的東西,所以難免會有一些晦澀,看不懂,就笑著罵我一句我又裝逼了就好。較真什么的,沒必要。
在已過去的夜晚寫一些已過去的事情給未來的自己看,同時,讓未來的自己將這些寫作的夜晚寫進未來的回憶錄,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不算是告別,至少,算是一個交代吧。給自己,給我的故人,給想了解我過去的人,給所有的人,一個應該有的交代。
往事錄,不算是好名字,平凡無奇,但將要寫什么概括的很明確。
那就是回憶,往事。有些人提起便長吁短嘆,有些人提起便興奮不已。
而作為序,是應該把大概的內容介紹一下的。嗯,那就介紹一下。
往事錄(一)生命盡頭,初起風平。
要進入高中的那些場景。
往事錄(二)踏著鮮血而行,傷痕遍布。
進入高中時,仍帶著高中的一些態度與情緒,努力地想要爬到一個頂峰,只是為了一個幼稚的想法。
往事錄(三)超越一切到達終極,卻沒有回答。
參加社團的一些介紹以及自己終于達到自己想要的高度,事情卻沒有按照預想的發展。
往事錄(四)銘記微笑,拋棄所有
這篇很短到讓人無法相信它是寫我活到現在最重要的一個朋友小蛇的,其實小蛇的身影出現于好多篇,這里只是相遇之類的一些東西。
往事錄(五)那段歲月,名為夢想
在我最努力地時候,現實卻帶給我最大的失利,卻也是我在大學生活舒適的起源。計算機競賽,關乎夢想。
往事錄(六)一生之幻夢
每個人的人生當中都會經歷的美好回憶,或許,只是一場過于奢侈的夢吧。
往事錄(七)那不是噩夢,是戰爭
我與眾不同的高考復習經歷,是我記憶中難以忘懷的東西。
往事錄(八)絕境中,有頑強的花
在假期去打工,見到了很多之前難以想象的事情,令人感慨,在這樣的險惡環境下,花竟然可以這般綻放
往事錄(九)Flower Dance,獻給你
思慮最多,甚至完全改動了最初的初衷。原本應該是描寫離別的一篇,由于一首歌曲,我改變了最初的想法。
這便是我想記錄下來,我不想忘記的一切,這便是我全部的跟高中有關的回憶。
與高中無關的一切都被抹去,沒有過去和未來。這樣,是不是就沒有了一種篤定的痛苦或欣喜?
只是因為,我愛這些回憶,我愛這些過去,我,不想遺忘。
我不想讓自己的生命被時間涂改或變得殘缺,所以我選擇將對我重要的這些記錄下來,即使回憶這些會受到再深的傷害,即使花費了這么長時間。
但是,是值得的。真的值得,我可以與未來的人分享我的過去,我毫無虛假,痛苦和欣喜同樣真實的過去。
輕輕的喝一小口紅酒,在檀香燃起的白色煙霧中,我突然間想起來這樣的一首詩: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