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騙了。
他說,錢才是他這輩子最愛的物品。
可是,南許,你知道嗎?有些事情并非逃避就能解決,就好像你愛我。
「1」
高一那年,他們都說,南許是個妹控,全世界,他只喜歡他的妹妹,別的其他,他都不屑一顧。可是我就偏不信邪了,下定決心一定要將他追到手。
但還不等我實行自己的計劃,我便收到一封情書,署名——南許。這可把我下了一大跳,本以為是他人的惡作劇,卻沒有想到,那天,南許真的來等我放學了。
他把我送回家,全程沒有說話,只在即將要告別時對我說:“即使有那么一點成分是為了避嫌,可是,我是真的喜歡你。”
一句率真卻不太討喜的告白詞,讓我第一次對這個男生產生了好感。本來以為是鬧著玩,卻從未想過有一天,我會真的喜歡上他。
后來的每一天,南許都會送我回家,自此以后,他是妹控的謠言,便不攻自破了。本以為演完這一場戲,也便是我們的終結,可是事情再一次沒有走上我預定的軌跡。“分手”二字始終沒有在我耳邊出現——他對我,比以前更好了。
我問他原因,他也不愛說話,只是說到:“我是真的喜歡你。”那瞬間,我似乎看見了他冷漠的眼神中帶有些許的溫暖。也是在那一瞬間,我完全接受了我們這一段看似莫名的愛情。
南許和我一樣,是一個不會表達自己感情的人。可是,從陌生到熟悉,我們逐漸能看懂對方每一個細小的動作。即使不多言,也能猜出對方心里是在想些什么。
本以為,我已經足夠了解他了。
「2」
風波再起,那已經是兩年后的事情。畢業的鐘聲敲響,我和南許也在一起兩年了。
或許,那是一個令人興奮的消息,我和南許考取了同一所重點大學。只是,在南許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瞬間,我并沒有從他的臉上看出興奮。
之后的那幾天,我沒再見到南許。電話打不通,短信也不回。直到后來我才知道,那幾天,他一直跟他的妹妹南苑在一起。
南苑要出國了,未必會回來。
也是在那個時候,我知道了,原來南苑并不是南許的親生妹妹。準確來說,他們并沒有血緣關系。南許的父親也許算是南苑母親的一個備胎,一個孩子的替名父親。無奈對方有錢,唯利是圖的南許父親自然無法抗拒。
后來再見到南許,他變得更加的沉默了。
那天是我和南許一起去為南苑送機,可是,在南苑的眼中,完完全全只有南許,似乎是沒有看見我一般大肆抱著南許哭泣。南許沒有將她推開,可是臉色并不好,只是輕輕拍著她的背,在她耳邊說著安慰的話。
也許是在那一瞬間,我開始覺得自己在這一段情感里,完全就是個局外人。
「3」
南許比以前對我更好了,每一個重要的紀念日,他記得比我還清楚。也許是因為沒有了南苑的羈絆,他有更多的時間陪伴我。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在一起七年了,冗長的時光,我們卻生疏得像是剛戀愛的小情侶。作為男生的他,看起來比我更要羞澀,比我更要保守。不少人常在我的耳邊煽風點火——他的心里有一個南苑,根本不會愛上我這個備胎。固執的我不相信,始終賴在他身邊。
我從來都不覺得我們有多愛對方,七年的時光,我們都習慣了對方的存在,逐漸占據對方的生活。可是,似乎南許并不是這樣想的。
每到我們一同去聚會,當有人問道,你覺得你的女朋友愛你嗎?他永遠都是露出一個微笑,然后毫不猶豫的牽起我的手,說:“愛。”反過來,若是問他愛不愛我,他也會給出同樣的反應。
畢業以后,我們并沒有回到原來的城市,而是留在這里,開始同居的生活。終于,我鼓起勇氣問他是否心里有我。我本以為他會木楞好一陣子,卻沒有想到,他一下子便抱住了我,輕輕在我額頭上留下一個吻,然后回答道:“傻,我的心里除了你,誰都裝不下,別老是胡思亂想。”
如此縹緲的回答,讓我一下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低聲哭泣,將連年的苦怨都發泄在他的身上。他也沒有多說,只是一直抱著我,為我抹去臉上的淚痕。
那瞬間,我以為再也沒有什么可以擊倒我們。
「4」
十年愛情長跑,就這樣走到了終結。分手的一個星期以后,我忽然接到了七年不見的南苑的邀請。和南許分手了,我們大概也沒有關聯了,她突然的約見,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多年不見,她比以前更加漂亮,更加引人注目了。
見面的第一句話,是她說的:“我和南許要結婚了。”聽到這一句話,我不禁冷笑——她是來炫耀的嗎?這下子,我們大概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了。拿好自己的東西,不愿聽她繼續說下去,下定決心要離開。
可是,她說的一句話,又讓站起來的我難以邁出離開的第一步:“可是他不愛我,他的心里沒有我,因為從始至終,他只愛你一個人!”
說出這樣的話,并不像是南苑的作風。她一直都是天之驕女,沒有誰不喜歡這樣的女孩子。自然,我相信她不會拿這樣的事情來說謊。
“你想說些什么?”我努力收斂自己即將要爆發的情緒,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用最平緩的聲線問道。
“南許的父親不久前剛跟我的母親離婚,原因是我的母親有外遇。可是,母親卻仗著外公有錢有勢,反過來要起訴南許的父親,按照母親提供的證據,或許他的父親會受到永遠的牢獄之災。”說到這里,她的眼眶紅了起來,說話的聲音也變得顫抖。
聽到這些,我一下變得更加的無措。分手之前,我從未聽南許提起過家里的事情,就連平日他遇上的困難,他都從來不跟我提及。原以為是他的生活太過順利,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后來的他總是把最好的一面展現在我的面前,可是若是遇上什么不好的事,卻只會一個人承擔。
見我沒有說話,南苑便繼續說了下去:“我和南許的婚禮,只不過是一場交易,他用他的后半生換回他父親永遠的自由。今天我來找你,也只不過是想跟做一場交易罷了。”說著,她便從包里拿出了一份婚禮請柬,然后遞給我。
我并沒有接過去,因為對于我來說,這仍是極大的嘲諷。
“你想做什么交易?”
“我想……我想……”她的話語突然變得猶豫,可是支吾了一陣后,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堅定,“我想用南許換南許最近送你的一份禮物。明天,你一定要來。”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我并不知道她哪里來的勇氣,相信我一定會去參加他們的婚禮。
回到家里,準備好她要的東西。可是心里卻一直有一個聲音再告訴我,不,不可以,絕對不可以,他們都是不可信的人,是南許主動放棄了你,你絕對不可以吃回頭草。
但,我真的放不下他。
「5」
次日,我盛裝出席他的婚禮。
去到會場,卻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