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孫曉錦錦
【01】
黃大路埋頭徘徊在街邊小賣鋪陳列酒品的貨架間，上下左右全部仔仔細細看了每瓶白酒的價格，最后從貨架低端拿了一瓶紅星二鍋頭，瓶身上端布滿了灰塵。顧不上擦拭瓶身上的灰塵，他快步走到門口的收銀處扔下十元錢沒等老板說話便匆匆離開。
出了超市，拐進一條細巷，巷子深處一抹昏暗的橘黃燈光打在青磚路上，只能看清不足兩米距離，再往遠處望只有深深的黑暗。
他在距離燈光一米遠的位置停住，靠在墻邊，右手快速擰開瓶蓋，咕咚咕咚下去了半瓶白酒；打了個長咯，感覺沒有暈的征兆，這區區半瓶酒對他來說算不上什么，平時他能喝下兩斤白酒。
巷子入口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傳來，還帶著叮叮當當的鈴鐺聲。他聞聲緊張起來，左手死死握住酒瓶，手心已經出了細微的汗液。平時的這個時間巷子里是不會有人出沒了，除了一位住在巷子深處的富家太太會大概在這個時間路過。
一個矮小的身影朝他走來，他瞪大眼睛望著來人的方向，想辨別出來人到底是誰，這么矮小的身影肯定不是那位富家太太。
“叮叮當當”的鈴鐺聲清脆好聽，在黑夜的巷子里也不覺得恐怖。
是個女孩子，大概有十二歲的模樣，扎著一個馬尾辮。她走著走著，猛然停住腳步，是看到了他。
“叔...叔好...”顯然他嚇到了她，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你好...”沒想到她會突然開口問好，他急忙干巴巴的打招呼。
她又望了他兩眼，小巷太暗，她看不清他的模樣，也不敢多看，努力鎮靜的對他說了聲再見后便匆匆朝小巷深處跑去。
確實嚇到了她，他心里有些抱歉，剛剛緊張的情緒一下放松下來，站直的身子失去重力般跌到了墻上。恍然想起了心語，她現在還好嗎？
【02】
初夏清早，從巷子深處傳來一陣鈴鐺聲響，是昨晚的女孩。
今天是周末，要去補習班，便早早被媽媽叫起來去街頭買早餐，從巷子深處望向巷子口，賣早點的叔叔阿姨已經撐起了攤子，小爐子上放著的大鐵鍋不時冒著熱氣，是茶葉蛋，她最喜歡的。
她快步朝前走去，一心想著多買兩個茶葉蛋，卻沒注意腳下，猛然被什么東西絆倒，迎面摔下。
她大叫一聲，手里的錢散落一地，手腕上的鈴鐺硬生生硌在了手心，麻麻的。
顧不上疼痛，她快速從地上爬起來超身后看去，確認什么絆住了她，下一秒，她還沒站穩的身體忽的又倒在了地上，恐懼瞬時蔓延到她的瞳孔。“啊！！！！！！！！”凄厲的慘叫聲從她心底深處發出，響徹上空。
【03】
巷子口堆滿了人，警察將巷子口封住禁止任何人進入，卻都不愿意離去，全部伸長了脖子朝里望，生怕錯過了什么。此時人群后的記者正在采訪巷口的攤主。
“太嚇人了！我活了大半輩子第一次見這種狀況！”男攤主臉部器官幾乎要擰到了一起，試圖將自己的感受傳給對方：“全身是血啊，兩個眼珠子都掉出來了，眼里流出來的都是血淚啊！旁邊還有腦漿，太可怕了！我......”
“你好，剛剛是你們報的警吧？”兩位刑警走到男攤主面前問。
“是是是。”男攤主連連點頭。
“請你跟我們走一趟，我們需要了解一下當時情況。”其中一位刑警嚴肅的說明來意。
“哦，好好好。”男攤主毫不猶豫應允，對于一直老實本分的他來說，配合政府工作是一個老百姓必須做到的義務，這一思想是他從小就有的觀念。
“警官同志，你好，我們是XX電視臺的，請問......”女記者示意攝像機快點跟上，拿著話筒朝向兩位刑警。她從來了后一直在周圍了解情況，聽到的都是沒有任何證實的聽說，實在沒有什么價值。現在終于看到兩個刑警，怎么可以放過好時機。
“不好意思，不方便透露。”沒等她說完，其中一個刑警便打斷她，不等她說話，他們便帶著男攤主超一輛警車走去。
采訪就此中斷。
“讓一讓，讓一讓！”
從人群一側停下來一輛車，車上下來四個人，兩個人手里提著工具箱，他們被協警護送著走進巷子口。
記者看到后馬上拋下男攤主，拉著攝影師便朝幾個人走來，大聲喊著：“韓警官，韓警官，現在到底是怎么樣的狀況？韓警官！韓警官！”
她努力將話筒伸向一個中年男人，就在要接近男人的瞬間，又被協警檔了回來。
看來一時半會是得不到消息了，她只得又開始采訪周圍群眾，想從中獲得更多的信息。
一位滿身酒氣的男人從她身邊走過，看到鏡頭馬上躲閃過去，隨即將鴨舌帽向下拉了拉，遮住臉匆匆走到人群邊上。
【04】
“怎么樣？”韓警官見法醫站起來，立刻問道。
“身上有5處刀傷，2刀在右小臂處，其余3刀在左小臂處，都不是致命傷，初步判斷應該是水果刀大小的利器造成的。”法醫說著神情凝重。
“致命傷在哪？”韓警官著急問道。
“致命傷是在這里，工具就是那個。”法醫說著先是指了指自己的后腦勺，然后又指了指尸體旁邊的一塊直徑30厘米的石塊。
“頭兒！”一位年輕刑警走到他們面前。
“什么情況？”韓警官問。
“小姑娘嚇的不輕，目前問不出什么。”年輕刑警接著說：“死者身份已經查清，是國內大亨黃子庭的太太，有一兒一女，都定居在國外。”
“黃太太.....”韓警官陷入了深思。
“黃太太在這里有一處房產，就是巷子深處的那一處院子。”年輕刑警補充道：“我們詢問了這里的住戶，幾乎都沒見過黃太太來過這里，除了巷口的余老爹見過一次，不過已經是半年前的事了。”
“嗯。”韓警官點點頭，道：“小劉，馬上調取這半個月的監控資料，查下黃太太是否在近期來過這里，還有，查看一下除了這里的住戶和黃太太之外的人是否到過這里。”
“是。”小劉立刻轉身離去。
巷口外的人越來越多，不時交流著各自所知道的情況，開始有人猜測是搶劫殺害，也有人猜測是情殺，更有甚者說是仇殺，一時間眾說紛紜。
【05】
市中心一家裝修別致的西式餐廳，一位帥氣的男子靜靜坐在角落里，對面的一位中年男人瞇著眼睛望著他，桌上放著一堆文件合同。
“怎么？想通了？”中年男人有些得意，為自己的先見。
“別廢話了，明天直接把錢打到我賬上。”帥男子有些煩躁，兩條濃黑的眉毛快要擰到一塊。
“沒問題。”中年男人挑挑眉，頓了頓，問道：“衍生，真不打算繼續跟著麗姐了？”
衍生撫摸著銀手鐲，想起小暑的笑臉，她等了他那么久，不能再讓她等下去了。
“嗯，我快三十了，不能一直一事無成。”衍生隨便說了一個借口。
“說的對！”中年男人點頭，欣賞的望著對面的帥起的衍生。
其實在他心里，他是鄙視衍生的，甚至覺得衍生活的還不如一條狗；狗是有尊嚴的，而衍生連尊嚴都不配有。
衍生聽到中年男人的回話，望著中年男人的眼睛禮貌的微笑，心里卻冷笑著罵道：“傻逼玩意！”
他自然是知道中年男人對他輕視，不過他不在乎，有時候他自己也看不起自己，那又如何？這就是自己想要的，而且是自己必須要的！
誰規定這個社會男人不能不勞而獲？女人可以不勞而獲，男人就不可以嗎？真是笑話！
他想著臉上依舊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如果對方不是財神爺，他才不會對他有任何忍耐呢，早上去一巴掌拍死他了！
【06】
凌晨五點鐘，警局門前停下三輛警車，警員從車上帶下來一個滿眼通紅的男人，他一直擺著手，弓著腰，乞求的對駕著他的兩個警員說：“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真的不是我殺的，警察同志，我沒殺她，我真的沒殺她，我發誓，我發誓......”
兩個警員徑直將他帶到審訊室，他剛坐下，便從外面進來一男一女，身穿警服，神情嚴肅。
“警察同志，我沒有殺人，我真的沒有殺人！”中年男人看到兩人，依舊重復著他口中的話。
男女警官沒有理會他，走到對面的審訊桌前坐下，女警官打開電腦，準備記錄，男警官瞇著眼望著中年男人，若有所思，右手放在桌面上，食指上下有規律的敲著。
中年男人不再喊自己冤枉，閉了嘴眼神望向男警官，滿眼的哀求和冤枉。
“叫什么名字。”男警官隔了好一會才開始開口問。
“黃...黃大路。”中年男人老實的回答。
“性別。”男警官繼續問。
黃大路聽后楞了一下，心想著難道他看不出來自己的男人嗎，他也不敢多問，只老實的回話：“男。”
“年齡。”男警官繼續著。
“48”
“哪里人？”
“XX省來的”
“5月9號，也就是上周五晚上你在哪里？”
男警官話鋒一轉，到了實質性問題上，黃大路楞住，額頭瞬時生出細汗，他躲閃開男警官的眼睛，咽了口唾沫，結結巴巴開口道：“在收廢站。”
“一整晚都在？”
男警官眼神像利劍一樣射向黃大路，黃大路不敢抬頭，坐在凳子上連連點頭：“是是是，一晚都在...都在那里。”
“誰能為你作證？”沒等他反應過來，男警官忽的又拋來一個問題。
黃大路額頭的細汗現在已經變成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滾落到他眼睛處，他慌亂的抬起拷在一起的雙手去擦拭汗珠。
“說！”男警官突然大吼道。
“沒沒沒沒沒...沒有人。”黃大路哆哆嗦嗦的回話，臉部肌肉因為緊張而變的僵硬起來。
“黃大路，你最好不要說謊，這對你沒有任何好處。”男警官開始給他壓力。
黃大路繼續擦拭著汗珠，鬢角已經濕透，像是被水澆了一樣。
“黃大路，5月9日晚你到底在哪！”男警官再次重復他的問題。
“收收收收廢站！”黃大路依舊磕磕巴巴重復他的回答。
男警官收回眼神，低頭玩弄著手中的鋼筆不緊不慢的說道：“那天晚上怎么有人在一條巷子里碰見了你？你不會是有什么分身術吧？”
黃大路聽到這句話，擦汗的手停在半空，吃驚抬起頭，雙目圓整，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舔了舔因為缺水已經干裂的雙唇。
“說吧，到底怎么回事！”男警官說著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嚇的黃大路身體一震。
是了，是那個女孩！那天晚上和他匆匆打過招呼的女孩！
他瞬時像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椅子上，他逃不過了。
“好，我說，我都說！”黃大路絕望的看向男警官。
【07】
那晚遇到小女孩后的大概三個小時后，也就是在零點左右，一個女人下了一輛林肯車，晃晃悠悠的從巷口走來，黃大路認得她，一個富家的太太，他已經觀察她有半年時間了，每月9號、19號、29號的時候她都會來到這個小巷，走進巷子盡頭的一個院里。
果然，9號這天她來了。
富太太一步步朝他走來，他隱沒在路燈后方的暗影處，觀察著周圍的情況，謹慎的望著富太太身后，怕有人跟來。
沒有人跟來，這個巷子里住的大多是中年以及老年人，年輕住戶也只有一家，這個時間點，大家也剛好已經睡沉，是最好的時機，這也是他半年來得到的總結。
就在富太太即將要走過他的時候，他忽的從暗處沖到富太太面前，從兜里掏出他準備好的水果刀指著富太太小聲喊道：“把錢交出來，否則我殺了你！”
富太太被突然蹦出的搶劫嚇的后退了兩步，她望著面前的黃大路，又快速轉頭四處看了看，確定再沒有第二個人了，心里才稍微放下心來。
她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也已經不像年輕太太那般怕死，她已經是半身埋進黃土的人了，只是要讓她真的去死她是做不到的。
她是看的明白，在這世上，有的人求名，有的人求利，有的人求色，有的人求財，貪心的人想要名利雙收，再貪心的人是什么都想收，而搶劫犯的話都只是求財罷了，老實給錢就行，當然那些見色起意的也有，不過她現在已經沒有當年的姿色，也不擔心會被劫色，只怕會被殺人滅口，不過像他這樣一個人搶劫的，給了錢也就沒什么事了，他求的也不過只是一個財。
富太太看著黃大路點頭道：“要錢沒問題，我給。”
富太太說著便從手包里掏出了今天剛贏的五萬元錢，遞給黃大路。
黃大路沒想到富太太會這么爽快的答應給錢，和他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樣，他有些猶豫的望著富太太，突然不敢去接那一把厚厚的錢，萬一有詐怎么辦？
“拿著啊！”富太太見黃大路猶豫，向前伸了伸手里的錢，提示黃大路：“你不是要錢嘛，這是我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你，趕快走吧。”
黃大路不敢相信的望著面前的黃太太，她沒有一點驚慌，這倒讓搶劫的黃大路心里開始發慌，他現在想收手了，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吧？還好他現在帶著口罩，就算現在走，她也不知道他是誰。
黃大路心里開始打起退堂鼓。
“怎么？怕你走后我報警啊？”富太太見黃大路依然不肯接，心里開始有些緊張，難不成他真要殺人滅口？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趕緊給他一個保障比較好，她接著道：“我也不在乎這點錢，既然你需要錢就拿去。”
黃大路并不認為這個富太太會這么好心，他可是搶劫，平常人遇到搶劫犯可都是很恐慌的，像電視劇上那種嚇的說不出話來，可是面前的這個富太太竟然這么冷靜并且條理清晰，還很自覺的把所有錢都拿出來，看來是個不好對付的人。
富太太當然沒那么好心，自己的錢憑什么拱手讓人，只是與錢而言，她怕的也不過是死，只要人活著，錢還是有的，況且她也確實不缺這點錢，也不值當為了這點錢把命賠進去。
富太太見黃大路依然不接，也知道他心里有所顧慮，她便蹲下身將錢放地上，說：“要不這樣，我現在把錢放地下，你看著我走，等我走遠了點你再拿錢離開，反正現在黑燈瞎火的，你跑了就算我追也未必追的上你，或者你隨便往哪個地方一藏我更找不到你，就算是我報警了，我也不知道你長什么樣子，警察也找不到你，你覺得呢？”
黃大路聽到富太太一字一句的分析，沒有任何漏洞，她說的沒錯，黃大路望了一眼地上一摞的錢，心想拼了！他很需要這筆錢，此時也沒有比這個富太太說的更好的方法了，他也只是求財，不想傷人，之所以拿著水果刀不過是來唬人，只為了讓對方能把錢給自己。
黃大路對富太太點頭：“好，你現在就走。”
富太太見黃大路答應，輕松了口氣。
她一點一點從黃大路側邊繞到黃大路后面，黃大路也同時拿著水果刀指著富太太跟著她同時繞圈，直到兩人同換了位置。
“那我走了。”富太太不敢貿然轉身離開。
“你真的不會報警？”黃大路忍不住問，其實他知道自己這么問挺多余，得到的答案肯定也是不會，只不過自己還是忍不住想要問一問。
“你放心，我不會報警的。”富太太保證到。
“你走吧。”黃大路并不在意富太太的回答，示意她趕快走。
富太太點點頭，轉身小心翼翼的朝巷子深處走去。
黃大路看著富太太的身影，直到她走到和自己有了一個絕對安全的距離時，黃大路趕緊轉身拿起地上的錢，就拼了命的向前跑，連手里的水果刀不小心丟在了地上他也沒有停下來撿，此時要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想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到這條小巷來了。
凌晨的小巷在一陣騷動后瞬時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08】
“嗡嗡嗡嗡嗡....”桌上的手機在臺燈下急躁的震動起來。
“嗯~~~~喂~~~~”衍生迷迷糊糊從被窩里伸出手摸到手機放到耳邊，有氣無力的接聽起。
“衍生，我們該走了。”一個女生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嗯，我知道了。”衍生拿著手機翻了個神，在床上擺出了一個大字型，剛想掛斷他又想起了什么，對著手機說到：“小暑，不用到酒店找我，我們在機場見面，如果到飛機起飛前我還沒有到，你就自己走。”
衍生說著從床上坐了起來，腦子也開始清晰。
“你要去干嘛？”電話那頭的小暑心里突然有些緊張。
“你別管了，在機場等我。”衍生說完不等小暑說話便匆匆掛斷電話。
他將手機丟到床上，立刻下床穿上衣服，胡亂洗了把臉，連牙都不顧上刷便匆匆走出房間。
他住在酒店已經有一個月，本來打算再過幾日離開這里，可是他心里總是有種恐慌和不安，昨天他終于下定決心離開。
只是要走了，他的車子卻還沒做處理，本可以賣掉，但是......
“栗衍生！”一個雄厚的男人聲音從他身后傳來，他扭頭朝身后望去，只見是個不認識的男人，大概有三十多歲，眼神犀利的穿透他的心臟。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跑！
他馬上調轉頭，奮力的朝酒店大門外跑去，剛推開玻璃門跑出去的他以為沒事了，卻迎面被四五身穿警服的人團團圍住，將他按壓在酒店外的石柱上，雙手被翻轉，一副冰涼的手銬落在他的手腕。
他緊緊閉上雙眼，心里開始懊悔不聽小暑的話。
【09】
5月9日晚
黃太太一步步朝前走去，新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她不敢走快，此時身后正站著搶劫的男人，她如果跑，萬一刺激到他，他再追上來把她殺了...
黃太太越想越心虛，卻依舊佯裝鎮定的超前慢慢走，對，只要保持勻速就行。
她大概走過了兩戶人家，身后似乎沒有任何動靜，她已經走這么遠了，他并沒有追上來，她應該是安全了。
她忍不住小心的朝后轉頭，一點一點，她連呼吸幾乎都開始停止，謹慎的轉過頭，身后什么都沒有，遠處的那個燈光周圍也沒了任何人影。
“呼~”她長長舒了口氣，現在她已經安全了，她快速轉身準備小跑到家。
“麗姐？”她才剛剛轉過身準備向前跑，一個男聲突然從她身后傳來。
她不用轉頭都知道是誰。她連著幾天沒來看他了，還真是想他。
她轉過頭，透著黑暗的輪廓望著對面的年輕男人，帥氣的臉龐，纖細卻有力的手臂透過單薄的襯衣可以隱約感受到，他總是將身材保持的這么好。
“衍生，剛剛嚇壞我了！”她說著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聲音有些撒嬌。
“怎么了？”衍生關切的問到。
“哎~”她忍不住將手抬起放到衍生的胸口，感受這他緊實的胸肌，道：“剛剛在巷口遇到了劫匪，嚇死了要！”
“啊！劫匪？”衍生有些驚慌，馬上問到：“沒事吧？你沒受傷吧？”
黃太太被他對她的緊張全看在眼里，他的關切更是讓她的心瞬間都融化了，感覺自己似乎又回到了18歲的初戀感覺，這樣甜蜜的關心和擔憂總是能擊中她柔軟的內心。他總是給她帶來年輕的感覺，這么多年來，他的溫柔讓她心甘情愿給她能給的一切。
黃太太忍不住開心的笑了，拍了拍他的胸肌，順便在上面輕輕擰了一下，轉身朝前邊走邊說：“沒事，他也只是求財，我給他便是了。”
衍生聽到她沒事，便跟上黃太太的腳步上前走去。
黃太太邊走邊和衍生講著她剛剛如何智斗劫匪的，還不時傳來得意的笑聲。
衍生一直沒有說話的跟在她身后，眼睛一直直勾勾的望著黃太太的后腦勺，若有所思。
黃太太說的起興，見衍生一直沒有說話，便問便轉頭：“衍生，你怎么......”
她剛轉過頭，還沒問完，一個堅硬的東西落在了她的頭上，她眼前一黑險些跌倒在地，還好她扶住了墻壁，才能站穩。
她不敢相信的望向站在她前方的衍生，月光打在他的臉上陰涼無比。
“衍生，你要干嘛！”她恐慌的大聲質問衍生。
衍生邪邪笑道：“干嘛？你這么精明，還沒看出來嗎？”
黃太太怎么也沒想到衍生竟然要殺她，她不敢相信這還是那個平時溫順柔軟的小鮮肉嗎？！
“你想要什么？”黃太太問。
“想要什么？”衍生反問著哈哈大笑起來：“我想要的已經得到了，現在我只想要自由！我跟了你這么多年，你卻還不肯放我走，我可不想一輩子跟著你這個老女人！”
她干硬的扯動嘴角，說：“衍生，你想要自由，可以！沒問題，明天，哦，不，今天你就走，你帶著所有的......”
她沒說完，便一把推開了面前的衍生。說了那么多，只是想讓衍生分神，這樣她逃走的幾率才打點，她知道他既然已經起了殺心，肯定不會放過她了，她許他的任何話他也不再相信。
只是她的力量并不夠，剛剛又被重擊了頭部，她手上根本使不上力氣，她剛剛的一推只是讓衍生輕輕倒退了一步，根本不管用。
她也顧不上那么多，用盡全身力氣朝前方跑去。
衍生望著踉踉蹌蹌的她，他也不著急去追，他知道她跑不多遠，想著想著他嘴角勾起，從兜里掏出剛剛劫匪落下的水果刀，緩緩朝黃太太走去......
【10】
“頭兒，終于破案了，今天出去慶祝慶祝？”小劉滿臉輕松。
“我就不去了。”韓警官拍了拍小劉的肩膀繼續說道：“大家這段時間都辛苦了，今晚算我的。”
韓警官說完走出辦公室。
破案本該是高興的事情，卻讓他高興不起來......他想起昨天黃大路女兒天真的雙眼，想起女孩掛著淚珠的臉蛋......
2015年XX高速
“今天上午8:00，一輛自XX市開往X市的大貨車為了躲避前方車輛，發生側翻，一車柑橘被周圍村民哄搶，趕來的交警仍舊勸不住，司機師傅損失嚴重。”女記者站在側翻車輛不遠處，認真報道事件。
側方的車輛旁，黃大路像丟了魂似得坐在地上，臉上的淚痕已經被風吹干，他周圍被壓爛的柑橘散發出淡淡的果香。
他呆滯的望著在車道下方奮力望編織袋里裝柑橘的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他們臉上的歡喜和雀躍丑陋無比，他第一次發現原來人臉上的笑容可以這么丑陋......
這是他貸款買的車，也是他第一次出來跑車......
【錦說】
第一次嘗試寫短篇故事，感謝閱讀。
生活中或多或少總有些感悟，索性把它揉進故事，訴于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