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一道、信長與柳風如約來到石湖鎮,與魚箏一起來調查前不久鎮上發生的礦難。
四人相約直接在石湖二礦見面。
話說這石湖二礦,是石湖鎮三大煤礦之一,它與鎮上其它兩大礦一起,主要為小魚國的人提供燃料,也有一百年的歷史了。
煤礦直接屬鎮長管轄,然后交由一些善于經營又懂煤礦開采的人來進行日常的管理,三家煤礦加起來,員工一共有一百五十人左右,也就是說,一家煤礦平均有近五十人,白天和晚上兩班倒,做一休一,一班也有十來個人。
所以,當二礦發生坍塌事故的時候,里面應該有這么十余人。
從石湖鎮開采煤礦以來,這么大的事故,還是第一次遇到。
當一道、信長還有柳風到二礦現場的時候,魚箏正在和兩個人在談話。
“大哥。”一道遠遠地喊了一聲。
魚箏招手道,“過來吧。”
三人走到魚箏那里,魚箏便開始介紹他們,“方總管,這是天木鎮的柳風,禾豐鎮的信長,安平鎮的一道,上周我稍微跟他們提起過二礦的事情,他們聽了很感興趣,就約了今天一起過來,看是否有幫得上忙的地方。”魚箏說罷,又開始介紹另外兩位,“這位是石湖鎮負責煤礦事務的總管,方德,還有總管秘書,陸師,我已經跟他們匯報過你們情況了,他們今天特地過來,也想見見你們。”
雙方各自問候了下,魚箏繼續說道,“本來這邊還有些礦工家屬的,方總管他們這幾天好說歹說讓他們回去了,并且向他們保證,十天內給出最終解釋。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這個情況,一聽就懵了,還好你們來了。唉,從事故發生到現在,已經一個多星期過去了,一點進展都沒有,最初鎮上給的是兩個月的期限,如今卻要十天內結案。方總管,陸秘書,這件事確實是超出我能力范圍之內了。”
“你們現在不是有四個人了嘛,集思廣益,我相信你們可以的。”方德稍微打量了下一道他們,本來打算破罐子破摔了的,現在似乎又看到了希望,“你們可是國王殿下的'智囊團'呀,拜托,我就拜托各位了,不然,我方某恐怕也是位置不保啊。“方德準備走了,”反正,這幾天,有任何需要協助的,你們盡管找我方某便是,我不在的話,就找陸秘書好了。”
“方總管,可否請教你一個問題。”一道想趁方德離開之前多獲得一些信息。
“但說無妨。”方德回答。
“礦難發生前,你有沒有接觸到一些異常的人或事?”一道問。
“沒有,一切如常,事故發生那周,三個礦的人還一起開了個會,討論了一下煤礦改造的事情。”方德回憶道。
“煤礦改造?是不是楊晚提出來的?”柳風插了句。
“他一直在跟我講這個事,我覺得可行,所以才找了煤礦負責人談了談,問問他們的意思,其實之前已經聊過很多次了。”方德不緊不慢地說道。
“楊晚跟你講煤礦改造的事,講了多久了?”柳風問。
“前前后后加起來,一年有了吧。”方德回答。
“那么,針對煤礦改造這個事情,這次會上有什么反應?”一道繼續問道。
“有人反對,有人說試試,有人說還得了解。開會嘛,無論什么事情,總歸就這些反應。”方德依舊不緊不慢地說道。
“那反對的是不是二礦的人?”一道問。
“對,有什么問題嗎?”方德反問道。
“他們一直是反對的嗎?反對的理由是什么?”柳風追問了一句。
“對啊,他們覺得會污染環境。”方德回答。
“開完會以后多久,事故就發生了?”一道問。
“兩三天吧,三天。”
“這三天里面,你還有接觸到什么異常的情況嗎?”一道問。
“沒,沒有。”方德想了想。
“那二礦的礦長現在在哪?”柳風問。
“暫時收押。”方德說。
“我們一起去看看他吧。”魚箏跟大家說道。
“可以啊,讓陸秘書帶你們過去好了。”方德說。
“先就這樣,我暫時沒什么問題了,看其他人還有沒有。”一道準備在礦的四圍看看。
眾人表示也沒什么問題,方德便與大家告辭了。
一道看了下礦場,軌道沿外去的方向,停著兩部小礦車,礦車里面還有平車的礦石和煤炭,車旁邊一面是礦石小山,一面是煤炭坪;至于煤礦這邊,因為坍塌,整個礦口已經陷進去了,甚至開始有積水,周圍都被圍了起來,不讓任何人靠近。
“大哥,這地方事故以后有沒有人動過?”一道問魚箏。
“沒有。我事故后第一時間來現場看過,那時候礦口還沒陷這么深,還沒積水,里面偶爾還有一小股白氣冒出來。”魚箏回憶道。
“白氣?”信長不解。
“沒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魚箏補充道。
“也沒人進去過?那你上次怎么說里面的人找不到了?”柳風問。
“那是一礦花了兩天時間和二礦打通以后,他們的人進去看的。”魚箏解釋道。
“打通以后,除了人找不到了之外,還有發現什么特別的嗎?”柳風來了興致。
“沒,里面也都塌下來了,他們也沒有深挖,說是怕驚動了地下的神靈。”魚箏搖搖頭說道。
“自欺欺人。平時說沒有神靈,現在又說怕驚動了神靈。”柳風隨口評論了句。
一道一邊聽,一邊觀察,到處看了看,包括礦車里面的煤礦和礦石,包括礦口的積水,甚至會聞一聞它們的味道。
“大哥,你說有人事故當天聽到過類似龍的叫聲,這個人現在哪里?”一道突然問道。
“你們跟我來。”魚箏帶大家到了附近一戶人家,找到一對夫婦,五十歲左右,頭發花白,沒有兒女,住處略顯簡陋。魚箏跟他們介紹了下來人,請他們描述事故當天所看到、聽到的一些情景。
“那天,天氣有些悶,雨要下卻下不來的樣子。我跟我老伴沒有出去,一天都在家里休息。煤礦那邊還是在工作的,大概到下午六點,快要交接班的時候吧,突然一聲巨響,然后窗外一陣風,感覺有什么東西從屋頂飛過,很快又恢復平靜了。后來才知道,是煤礦出事故了。”老伯回想起這些,還是會有些驚恐。
“你之前說聽到了類似龍的叫聲,你怎么知道龍怎么叫?”柳風問。
“我也不知道,我從來沒有聽到過這種怪聲,你可以當它是龍,或者是其他什么東西,不知道,不知道,反正是個怪物。”老伯不敢再想下去了。
一道示意大家不要再問,一行人便離開了,后來又去問了問礦長、煤礦地面的工作人員,一些礦工的家屬,然后就回到魚箏家中了。
在魚箏家里,一道、柳風、信長席地而坐,繼續討論和分析礦難的事情。
“今天,非常謝謝大家過來幫忙,我真的是沒轍了。這么一天下來,現場也看了,人也問了,不知道大家有沒有什么新的想法?”魚箏直奔主題。
“就這么一聲,然后人沒了,目前看來,就只有一種可能,人被怪獸叼走或吃掉了。“柳風說。
“老伯所說的也只能是做一個參考。“魚箏說。
”那,這件事會不會和楊晚有關系?”柳風繼續猜測。
“何出此言?”魚箏問,“他想借此實現他改造煤礦的計劃?”
“楊晚雖然變了,不知道為什么,我還是相信他,他不至于做這種事情。”信長說話了。
“我也相信這一點。”魚箏點了點頭。
“但是,你們不覺得有很多巧合嗎?楊晚打算要改造煤礦了,煤礦就出事故了,本來他的計劃還不一定能落地,現在看來是鐵板釘釘了。”柳風覺得自己的推斷還是有道理的。
”這倒是真的,鎮長已經跟我表過態,要對煤礦進行改造了。“魚箏補充了句。
”這件事情和楊晚無關。“一道說,”他也很想知道事故背后的原因,而且,就像信長所說的那樣,楊晚不至于做這樣的事情。“
”那,難不成是魔都的人干的?“柳風突然想起魔都來,”楊晚不至于這樣做,魔都就不一定了呀,楊晚的煤礦改造計劃,他的魔都朋友不是也有參與嘛?“
”這個和魔都也沒有直接關系。各位,直接說吧,你們有沒有見過水怪,或者外星人?“一道準備直接公布答案了。
”一直有聽說,但是沒有親眼看到過。“柳風見多識廣,也搖搖頭,”你覺得這個是外星人干的?“
”信長,你呢?“一道問。
”沒見過。“信長也搖搖頭。
”老祖宗傳下來的故事里面有,但是這個恐怕不是真的吧?“作為祭司的后代,魚箏對先人所講的故事還是熟悉的。
”大哥,這些都是真的。“一道平靜地說道,”礦難不是人為,是礦工不小心喚醒了地下的怪獸,怪獸吞吃了他們,然后找其他地方安眠去了。“
”啊?一道,你還好吧?我剛開始是隨意說的,你還當真了啊?“柳風有些被驚嚇到,”怎么可能,如果是怪獸,為什么事故當天沒人看到過?“
"時候未到以先,人是看不到它們的,怪獸也不會讓人給看到,人看到的不過是假象,是臆想出來的。"一道說。
”也就是說,那些可能看到怪獸的人,都已經不在了?“柳風突然覺得有些恐怖。
”是的。“一道依然很平靜。
”我明白了。“魚箏似乎突然明白了一道所說的,”老祖宗說過,有一種怪獸是隱藏在地底下,沒人打擾的話,它們會沉睡數千年,直到特定的時候才會顯現出來。“
”沒錯,有藏在地底下的,有深海里的,有森林深處的,也有外太空和我們看不見空間里的。二礦下面的怪獸,就是屬于第一種。“一道解釋道。
”你怎么確認這一定是怪獸所為?“柳風不解,”畢竟沒人看到“。
”凡人,或獸,或物,有形無形,看得見看不見的,只要存在,就一定會動,只要動,就會留下痕跡,所以,我們可以通過這些痕跡來找到他們。“一道剖析道,”通過聲音、氣味、人的傳說或見證這諸多的因素,我們完全可以推斷出,礦難就是怪獸所為。“
“老伯聽到的怪聲,老祖宗的傳說,這兩樣我可以理解,其他因素呢?”信長問。
“是不是現場有什么味道?我怎么沒有聞到?”柳風接了句。
“大哥說過,事故發生后,礦井里有白氣冒出來。雖然我們到現場的時候,離事故發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是氣味還是存在的,因為我對這個比較敏感,一到現場就聞到了。”一道說。
“奇怪,我就是聞不到。”柳風聽了有些郁悶。
“我也是。”信長也沒有聞到。
“這不僅僅是一種氣味,還有我里面的一種感覺,這個沒辦法和你們言傳,反正你們當它是氣味就好了。”一道說的是他里面的靈,也是老祖宗一代一代傳下來的,“當然,這里面我也有些問題還沒有弄明白,所以我問過方德,想知道楊晚在其中所起的作用,不如我所料,他不過是魔都的一顆棋子,而魔都,好像又是另外一盤大棋當中的棋子,唉,很多問題,我現在也還是不懂。”
”那,我怎么跟方德還有鎮長他們解釋?“
”我到時候和你一起去。“一道說,”不管怎樣,從此往后,小魚國都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了,我們得早作準備。魔都、獸城,看得見的,看不見的,都在蠢蠢欲動了。“
雖然,柳風、信長還有魚箏不是很明白一道這番話的意思,但是到目前為止,礦難至少有了個說法,而楊晚也好、魔都也罷,甚至一道所謂的怪獸,在其中究竟又扮演了什么樣的一種角色,就如一道祖父所說,愿意聽的,可以事先有個準備,不愿意聽的,時候到了自然也會知道。
一道之前也不愿意聽,現在開始記起祖輩們的教導來,可能就如他們所說,也是時候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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