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的彪悍一只貓是女性,我暫且稱她貓女士吧。
南美洲的一個小國家,比較落后,大部分土著居民還處于原始生活的狀態。熱帶氣息氤氳的村莊里是簡易搭建的民居,滿眼是黃土的顏色,有著未被現代商業開發的蠻荒。
某天,一個外鄉人到了此地,發現村莊原汁原味的古樸,離開后,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村莊涌進了大批的國外游客。
村莊后面是一片遠古時期就自由生長的樹林。與其說是樹林,不如說是茂密樹木圍成的一個邊緣無限延展的莊園。
東邊是一條平坦寬闊的馬路,游客們坐著觀光車來往村莊,必先經過莊園。莊園靠近馬路的地方,有一段樹木稀疏,能欣賞里面綠油油泛著嫩黃的草地。
草地里站著一群中世紀的貴族,領頭的人騎著大馬,望著草地東北方向,滿臉惆悵。他極目所至的地方,被一圈濃密的樹木包圍。觀光客的眼里充滿了疑惑。
于是,觀光客們走下觀光車,聚攏在貴族旁邊,一起朝東北方向看去。那兒是一個深褐色城堡群,有著尖頂拱門的房子。
貴族與城堡之間是大片大片的綠草地。游客們疑惑地看著領頭貴族,不明白為何他的臉上充滿了焦慮與悵惘。
領頭貴族抬起右手,用馬鞭指著前方的綠草地,聲音緩慢而憂傷:這里已經變成了濕地,我們無法到達城堡那邊。
果然,草地里涌出了大量的水,似泉水般清澈,水位還在不斷上漲,接近城堡的地方,除了亮晶晶不斷涌出的水外,已經看不到原來的綠草。綠草已經被水淹沒了。
一只大船從遠處駛來,近處的水位越來越高,上升至馬腿根部。人們上了船。船在越來越多的水中行駛自如,草地已經成為汪洋湖泊。
城堡里面卻是簡易的構造,貓女士坐在土墻瓦房的門檻上,看著劃船進堡的人們,面無表情。她的長發散亂披在肩上,瘦削的臉白皙中透著蠟黃,衣著長衫布褲,手工布鞋。
檐下。一排大大小小的竹筐里,新鮮的土中長著各種花卉盆栽。
貓女士站起身,拿起窗臺上竹編的灑壺,給花卉淋水。有人上前請貓女士簽名。貓女士放下灑壺。坐在鋪著竹編坐墊的門墩上,從容淡定,揮筆灑脫。
我心里惴惴,不知她是否給我簽名,并與我合影。小心翼翼走近她,說出心中愿望,貓女士欣然答應,而且臉上露出難得笑容。于是,那白皙的臉便像開了朵純凈剔透的花。
與貓女士促膝同坐在竹編坐墊上,親密如久未相見的知己。一個小女孩從側屋走出,怯生生看著一切。
貓女士拉過孩子,指著我做了介紹。孩子的臉上有了笑意。
我已經離婚了,帶著孩子自己過。厭倦了不被理解況且被嚴重干預的生活。我的收入完全可以養活孩子和自己。她說。
她拉著我的手,穿過屋子,走向后門。出了后門,卻是那些原汁原味的古樸村莊。本色原木壘成的墻,厚軟茅草鋪就的屋頂。
靠著沒有樹冠和細小枝叉的樹坐下,斜陽東照,樹與人,便是接近水墨的光影畫面。
貓女士說,這里所有,是我的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