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次選擇到底有多重要?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
一個選擇當然可能改變一個人的一生,但多年以后,一個新的選擇也可能顛覆原先那個關鍵的選擇,使人生走向一個新的方向或者重新駛回曾經的軌道。
前天下午,閨蜜的一條朋友圈,點炸了我們的微信小群。“聚不是開始,散也不是結束,莫言離,人生離別演繹傷,若只如過客......再見了我的伙伴們,感激與不舍;再見了X行,愿你蒸蒸日上。”
我們紛紛在這條微信朋友圈下面留言:你離開X行了嗎?去了哪里?
(2)
閨蜜凌玲,是我小學兼初中的好朋友,在高中的時候,我去了臨近的高中,她留在本地的重點中學,我們還是保持了每周一通電話的節奏。她比我早一年投入到工作生涯。還記得在我大三暑假的時候,回家考駕照,我們在小鎮上的河心公園的草坪上聊天,我還在為是否去工作還是去準備考研做著天人交戰的糾結,她已經一副已經半個職場人的姿態,給我吐槽在銀行柜臺的遇到的奇葩客戶。
她很愛笑,有兩個淺淺的梨渦。在我們共同的記憶里,她就是那個在班級里永遠與男生打成一片,小小的個子,站在女生面前替大家擋住所有惡勢力的大姐大。我很喜歡跟她聊天,因為她總是大聲笑著,感覺周遭沒有不開心的事情。在我還在為打一次車去實習單位的車費心疼的時候,她就已經身著職業裝,梳著一絲不茍的頭發,面帶職業微笑,在銀行大廳里,站成了一道風景線。
在第三年年關的時候,我們幾個不錯的朋友,又回到小鎮的河心公園里,嘰嘰喳喳的討論剛入職的新鮮事和興奮感。她微笑著看著我們不語,好想我們所有經歷過的東西,她都了然于胸,看著我們講述,一副樂見其成。原來,這兩年來,她已經從一個小小的業務員,成長為銀行門店里的主管,不再在柜臺為客戶點錢,也不再因為業務水平不夠導致時間拖延而挨罵。
慢慢的,我們在各自的工作崗位上步入正軌,忙碌的職場生涯,讓我們大家都在悶聲努力,沒有那么多的時間來抱怨和吐槽,連每年能否見一面,都成了奢侈的事情了。
散落在天南海北的大家,也只能在過年的時候,才能聚一聚,偶爾,還因為其中一人的放假時間太晚或者上班時間太早而錯過。這樣,就過了4年。在第五年的五一前兩天,微信收到她的邀請:“親愛的,五一我就要結婚啦。知道你們從上海回來不方便,就沒有提前告訴你,我們過年再聚。”看著手機里她發的婚紗照,原來還帶著稚嫩的眉眼,現在已經長成了眸光閃閃的美目,眉宇間的幸福不言而喻,我默默的打了1000塊給她,不能到場的遺憾,只能用紅包解決。看著她幸福,眼角也不禁有些濕潤。
(3)
本來以為,有一份我們大家都認為的鐵飯碗,有一段幸福美滿的婚姻的她,會這樣按部就班的走下去,成為我們當中,最早的也是最好的那一個。我們捂著胸口的那一絲欣羨,暗自在城市的另一端,努力著。
她在微信小窗里回答我:“我辭職了,要去華師讀研。”我在電腦前面一陣震驚。對于一個已經工作六年的在職人員來說,去讀研,需要做一個多么艱難的決定,并為之付出多大的努力。
“準備了一年,太煎熬了。終于要解脫了”仿佛看到她那邊長舒一口氣的樣子,然后咧開她標志性的嘴巴,沒心沒肺的笑了。
問起她為什么突然決定要去讀研,她說:“上了6年班,不僅沒學啥,感覺人還在退步,所以想去學點啥,再加上現在就業環境也不好,就去深造一下唄。”她花了六年時間,給自己創造了再回到校園深造的可能。這份毅力和堅持,不得不讓人佩服。
“讀完之后了?考慮做什么?”
“要是有條件,又能夠考上的話,繼續讀下去啊。去讀博士。”
這樣的一番話,讓我倍感驚訝。要知道,記憶中的她,并不是學霸型的種子選手,當時的學習過程中,一直都是得過且過,并沒有呈現出對學習有多大的興趣。更何況,在現在這個對于女博士來說,充滿了有色眼鏡的情況下,選擇去讀博,是真的經過慎重考慮,覺得自己適合走這條道路的。
(4)
她讓我想起了珍妮·蘇克,她在許多人眼里是個傳奇。
她是一位韓裔美國人,6歲隨父母移民美國,從小喜歡音樂、舞蹈和文學,小學時除了接受常規教育外,還進入了美國頂尖的芭蕾舞學校接受訓練,一直到15歲因父母怕耽誤學業而被迫中止舞蹈訓練,蘇克成為芭蕾舞演員的夢想就此破滅了。本科就讀于耶魯大學,再次期間進一步發展了對文學的興趣,畢業時蘇克拿到馬歇爾獎學金赴牛津大學研究法國文學,并獲得文學博士學位。不過,文學研究的經歷讓她覺得自己并不適合這個領域,轉而對法學產生興趣,于是進哈佛大學法學院,獲得博士學位。畢業后她曾給兩位美國最高法院大法官做過助理,后回到哈佛法學院成為助理教授,2010年,37歲的蘇克成為哈佛法學院首位獲得終身教職的亞裔女性。
她在《我想看到的世界》這本自傳中,反復鼓勵年輕人:“去發現和追求自己所熱愛的東西”,而不是追求某種預設期待的軌跡。我們不妨設想一下,如果你是成為牛津畢業的文學博士,會放棄已經擁有的成績,投入到一個完全陌生的領域,重新開始嗎?
每一個人在我們現實社會中,往往因為某種社會認同的身份,而更多的讓自己去契合外部與社會加諸在這層身份的期望,反而不是個人自由探索的結果。
凌玲的選擇,蘇克的選擇,都像是給我開了一扇窗,讓我看到了這個社會,除了被綁定在身上的房貸,車貸還有人生預設目標以外,還可以有那么一種超脫物質和欲望的存在,顯得在這個浮躁的社會里,那么真實又清新。
(5)
身邊也不乏這樣的努力奔跑的人們,窮其一生,追求的只是內心那一片難得的安寧。即便是在自己條件還不允許的情況下,也在認真地努力著。
我知道的是,在簡書這個平臺和微信公眾號的平臺上,很多作者并不是全職在寫作,而是在工作之后,學習之余,在別人在外玩樂,或者深夜加班的時候,坐在電腦前面,一個字一個字的敲擊著鍵盤,寫著自己或者他人的故事。問道說,會累嗎?
必然會累的。可是,累又怎么樣了?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為未來能夠有更多的時間去寫作,現在的累,就不覺得累了。
所以,我會看到周末的時候,@彭小六 奔波在兩個城市里做分享,我會看到,@楊小米在每個深夜里為微信群分享,更會看到,@徐滬生,@葉上清之宿雨,源源不斷的新書上市。每一個努力的影子,在深夜里烙下的印記,都是這輩子,值得銘記的東西,是照耀著未來的路上,不可磨滅印痕。
后來,凌玲跟我說,在有生之年,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是多么幸福。她念叨著的,何嘗不是我們每個人心里的念想。只是,她已經在路上,我們還在追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