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星期前,我的閨蜜小金在微博上轉發(fā)了一段話@我,大意是:
兒時的情感來的太快,就像高潮,幾秒鐘后就沒了蹤影,經沒經歷過,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
這種形容我是持懷疑態(tài)度的, 因為小金是一個沉迷于青梅之情的人。甚至有愛飲水飽,可以做到不要面包。但是前提,她遇到的是一位尚愛竹馬的少年郎。
小金曾經以為,阿楠就是這樣一個少年郎,這樣以為了8年,然后,阿楠就保持一個少年郎的狀態(tài)直到28歲生日那天。
那天早晨,我們隨小金一同去取了她前一天定制的意大利淡奶油,丹麥面包芯做的巨大生日蛋糕,然后提著那個重達3斤的盒子從南城趕到北城的手工店里,又親手做了兩個巧克力人(情侶熊),一路保護孩子似的捧著那兩個大盒子,直到我在路邊等車等到發(fā)瘋,小金還是不想麻煩她的少年郎一分一毫,她美曰其名:想給他個驚喜。
但,就是這個驚喜,在后面的生日宴會上,成了驚嚇。
另一個頭發(fā)卷長,眼妝精致的女人提著同樣厚重的禮品盒和我們小金的不修邊幅形成了巨大的、鮮明的對比。我真的毫不夸張的感覺,我們一定會輸在這場兩女一男的戰(zhàn)爭里。可是我沒想到,那并不是輸了,而是死了。
宴會當天,許是不想破壞少年郎的美好回憶,小金幾乎沒有說一句難聽的話,雖然她也笑不出來,但是我能看出,她看向那個精致姑娘的眼神幾乎兇的能滴出血,所以我整場宴會都做好了拼命的準備。吃飯大概4個小時,她都沒發(fā)作,然后的三個小時,大家都喝多了,玩的更開, 她依然沒發(fā)作。
外面下起了雨,人幾乎走掉了一半,小金還在角落替少年郎擋掉一個一個敬酒的人,她的少年郎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歪斜著頭,笑的開懷,眼神飄忽一會兒就飄到了那個姑娘臉上,一會兒就飄過去。我不敢喝多,可是這個場景讓我的腎上腺素再也按捺不住,我上前狠狠的拽了小金一把,然后,她回頭看我,我突然愣住了,因為那個眼神,幾乎是絕望的,原來,她看到了,她知道她的少年郎,在她的身后做了什么。可是她不希望我拽她,她想繼續(xù),背對著他們的齷齪,努力下去。
是努力嗎?對,就是努力。
是一個人在愛里的努力,是瘋狂的,愚蠢的,不知所措的努力。
那個年近30的男人,那個成長為男人的男人,終于還是沒有走出俗套的結局。
小金幾乎是落荒而逃,我把她送回到家,家里的每一個角落,都有少年郎的影子,他的拖鞋,他的衣裳,他最愛的手辦,他的偶像,他的球鞋收藏。
我不相信,這個男人是突然間長大的,這里明明是他的家,里面全是他少年郎的證據(jù)。然后我走遍房間,發(fā)現(xiàn)了端倪:這里唯獨缺了,30歲男人偏愛的書,香水和剃須刀。
那些心靈和外貌的整潔象征,那些維持生活基本的必需品,這里偏偏沒有看到。
換句話說,少年郎不是離開了小金,而是阿楠離開了小金。那個少年郎,其實沒有走,只是他不在了而已。
我落寞的回到小金身邊,她眼神里的絕望中,還有一點點想讓我開口勸慰的希望。可是我什么也沒說。于是那束光就這么滅了個漆黑。
大概是我的“不仗義”,三個月時間小金一句話沒有找我說過,甚至在討論組里,我一開口,她就匿了,這種尷尬,一直到故事開頭那條微博才算消解。她可能是被時間治好了傷口,也可能覺得自己的年齡不能被過去耽誤下去,生活還要繼續(xù),于是就發(fā)了那樣一段,似有若無與過去告別的話。
可是,好景真的長久不了。事情幾乎急轉直下。
那段勵志微博發(fā)布后的兩個星期,阿楠的動向和小說里完全一致,他和那個生日宴上提著禮盒的姑娘順理成章的走在了一起,并且有了見家長的打算。這大概是小金死心的一個觸發(fā)點,這個姑娘的20歲到28歲整整八年的時間里,阿楠沒有提出過一次要見家長,而沉迷于青梅之情的小金更是不會在意這些父母之命。
所以我本來以為的死了,就這么應驗了。打著那只是少年郎一時興起的幌子,督促自己好好生活修養(yǎng)生息重新再來的小金就這樣被這個見家長的消息打敗了,而且敗得渣都不剩。
所以,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確實是誘人的,因為他們什么都可以給你,因為他們什么都可以拿回去。
他們可以一眨眼認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也可以一扭頭就甩掉前半生離不開的一切。
很多人說這是三十歲左右男人特有的渣,也不是所有這個歲數(shù)的男人都會如此。
渣嗎?他們終于明白了生活的意義,明白了伴侶的意義,而不一味沉溺在情愛里。
渣嗎?他們開始忠于自己純粹的欲望,忠于自己被一大堆東西蒙蔽的內心。
渣嗎?他們開始欣賞女人原始的美,開始從清純到性感,從干凈到精致。
渣嗎?他們現(xiàn)實了,成長了,也明白了感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全天圍著那個可愛的女孩子,那個將自己視若珍寶的女孩子轉是愚蠢的一件事。
渣嗎?他們慢慢放下心中在乎的,變成了他們曾經不屑一顧甚至看不起的那些人。
不,我覺得他們不渣。
他們只是罪有應得。